“璃灯又吃了一只漂亮的小虫子,真是吃不饱的家伙,”血璃主人落下萎靡的笑意,曲腿缠住睡在他身边的一/丝不挂的人,“何煌,你怎么了,我不舒服。”
“我越想越觉得你不该那么草率,明知他的身边多了那样一个人,还要打草惊蛇。”何煌的手指如游蛇一般摩挲着身边人最燃火的地方,每一下都炉火纯青般的熟悉。
“好玩。”血璃主人嫩芽似的手指抓着何煌的手臂,微扬脸颊,寻找能让他新生的空气,然而吸入的空气,悉数从他的口中漏出,变成了颤抖的呢喃。
“还玩么?玩到只能被动窝着。”何煌的视线,紧紧咬着血璃主人的面容,越咬越痴,咬的那幻如游蛇的手指,更加活跃了,它游到了冒着温泉的山溪尽头,闻见了清溪流泻的悦耳山音。
血璃主人慢慢地蜷缩起身子,他的手猛地覆在何煌手上,牢牢地梏住,他低喘出声,似乎感受到了极致的欢愉。
半晌之后,他道:“你以为,我不玩,事情就能顺利如常?你以为宁七还能照常存在?那人早就已经怀疑了,怀疑宁七有问题,怀疑宁七接近沐青樾有目的,那天幸亏我及时赶到,要不然井鸿定会为了保命说出实情。只能怪你没用,当初想出那样蠢的一个计谋,开了个不好的头,也怪我,太过心急,没考虑周全,觉得沐青樾不会想太多,便顺了你的计谋,哪知突然冒出这么个人。”
“你从来就只会怪我,我一早和你说过,不如用我做宿体,反正等郁天朽好了,你眼里就又只有他了,没意思。”何煌细致地舔拭着自己湿漉的手指,他越舔,燃火的味道便越是扩散,散入他的鼻息,惹得他的心肠蠢蠢欲动。
他撩开锦绣被褥,压坐到血璃主人的腰上,俯身亲吻。
血璃主人闭眼感受来自何煌的疯狂的吻。
吻了许久,血璃主人用手掌撑开何煌精致到过分的脸,“你这么说,我会认为,你是不想让沐青樾死,你最好别再说这样的话。”
何煌无言。
血璃主人继续道:“反正宁七终归要退场,在走之前再探探那人的底,借机喂养沐青樾,有何不妥。总而言之,怀疑已经存在,不是我不玩,那人就不怀疑了,也不是我玩了,就能被他知晓些什么,他想查出什么东西来?宁七很正常,留下那样一封信离开也合乎情理,井鸿瘫傻不知,我,他无从入手。甜豆落到他手里又如何,没有毒,他会去质疑一袋无毒的东西么,他能猜得到栖生术么,他无惧异术罢了,又不是懂异术,会异术……”
“你真自信,”何煌打断他,熟练的将吻落在他的颈项,随口一提,“万一他会异术呢?”
“修习异术需要先主亲自在体内种下师辛血煞,或者用秘术,你说他会异术,这可能么?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能翻出天去么。”
“十几岁的小娃娃?你是不是也是这么看我的?你也才二十五,装什么老王八,你可有猜到他的身份?我对他,还挺好奇。”何煌捏住血璃主人的下巴,固定住他的脑袋。
血璃主人迎合着何煌的吻。
片刻过后,他再次撑开何煌的脸,“好奇会让人沦陷的,你对他好奇,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对他好奇是有原因的,”何煌笑了,“你猜我为何那么想和你上床?”
血璃主人当做没听见这话,继续道:“他和沐青樾一同出现,看那气质和年龄,多半是宫里的皇子。”
“你一直都很自以为是,收收你的玩心。”何煌掰开血璃主人的手指,“别再玩了,直接找个机会……”
“带走沐青樾是么,眼下我是决定这样做。可是不能再对沐青樾用异术了,那人又在他身边,想要直接带走他,不可能,”血璃主人笑了笑,“所以,我打算请君入瓮,然后用若迭之欲对付他们,让他们主动走进栖生之地。”
何煌对着血璃主人的唇舔吻不止,几欲燃情,“闻澜,你要是输给了十几岁的小娃娃,我会笑你一辈子。”
“只要上了我那贼船,纵使他是神,也奈何不了我,若迭之欲,世上有谁抗拒的了。至于如何请君入瓮……”闻澜贴着何煌的脸颊,说道,“今日,璃人五冯义在不言馆看见沐青樾了。这段时间,璃人三四五六七刚好到了瑶都招工,我们得让沐青樾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或者被这件事所牵绊。”
“你要怎么做?”何煌的气息散在闻澜耳侧。
“沐青樾不安于平淡的生活,他喜欢凑热闹,爱打抱不平,嫉恶如仇,不是么。那么,在一场他亲眼所见的劫难里,与之相关更好,受害者卖卖惨,装装可怜,他不就上钩了。”
“真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何煌的身体开始不安分,扶着闻澜的腰,贴身窥索。
闻澜探上何煌发间,用力地将他的脑袋往后扯,“你的**在膨胀,从我身上下去。”
窗隙投射的煞白月光,刺破阴寂的夜,刺入何煌的双眸,那是一双嗜血煞气的美丽的曈眸。
“你真能装纯。”
“我本来就很纯,我和天朽都没做过,怎会和你。”闻澜一脚踢开何煌,卷了锦被,闭目养神,“其实,我和你已经算是做过一次了。”
“那次怎么能算,那是你说做戏要做真,强迫我给你制造伤痕,你遭罪,我心疼,一点味道都没有。”何煌环住闻澜,捏住他的弱处,“你就不能真的允我一次?”
“天朽答应,我就答应。”
“你何时能够清醒点?郁天朽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和你在他面前上床,他都不会说什么。”何煌嘲笑道,“我和你,他可能更喜欢我一点?他会看着我这张脸发呆。”
何煌突然想到什么,“你说他会不会认识沐青樾,我刚到师辛谷那会,他见到我,明显有些吃惊。”
“我现在很想弄死你。”闻澜翻过身来,甜甜地笑,心中暗想,何煌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师辛失踪的那一年,郁天朽也在谷外待了很久。
他问他去了哪,他说烟城。
何煌隔着被子拥住闻澜,“我真是犯贱,你对我无情,我还心甘情愿的想要取悦你。”
“你去给我杀了今稚,将师辛谷送给我,才是真正的取悦我,他如今在闭关,你去试试,能不能趁他不备,一刀结果了他。”闻澜半揭锦被,投入何煌怀抱,“他活着,对天朽,对我,始终是个威胁。”
何煌突然安静,他的手再度幻成游蛇,缠绕着怀中人的背脊,良久他道:“我可以给你卖命,但我不想伤害今稚,他根本就不是个威胁。他那性子,绝对不会长期出谷,天涯海角的找寻你们,他不找你们,算什么威胁。”
“是呢,你真了解他。”闻澜一副无谓的调调,“今稚救你,你对待今稚就是与别人不同。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你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何煌悲冷的嗤笑,“我会为你做那种事,但我不会为他做。”
何煌钻入被中,埋头勾勒闻澜身体的燃点。
闻澜眨巴着大眼睛,外在的肌肤泛出迷红。
“如果我杀了他,你还会喜欢我么。”闻澜摩挲着何煌的黑发,有气无力地问道。
何煌没有立即回答,在春雨淋漓进他的口中之后,他伏在闻澜身上,吻上他那双天生稚纯的眼。
“一直以来我都在犯贱,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犯贱。”何煌叹息一声,正经起来,“你别去惹今稚,你若真杀了他,待六师叔苏醒,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能不能醒,还是个问题,”闻澜咯咯地笑了起来,忽而说道,“何煌,你穿女装给我看看吧。”
“为什么呢。”
“那天,沐青樾穿了女装,可他的妆容像个大花猫一样。我还没见过特别美的女人呢。”
“……不穿。”
闻澜翻身投入何煌怀抱,咬上他的胸膛。
何煌心上酥麻,无奈道:“只穿一次。”
百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节日,入冬最多,其中最怪的一个,叫做喝碗甜羹节。
顾名思义,就是要在节日当天的清晨,喝上一碗甜羹。
这一日不宜动怒,也不宜晚起,会影响金银运势。
但沐青樾才不管这些,天光明敞,他仍在酣睡。
他的脑中有梦,梦里烟城青楼庆典,歌舞婉转,琴曲悠扬。
他的身旁有漂亮姑娘相陪,姑娘举杯劝酒,他喜笑颜开,刚要与姑娘碰杯,姑娘却变了个样。
变成了季凉的模样。
沐青樾在梦中颤着嗓音喊道:“季凉?”
对面的季凉似要开口,却逢琴曲变调,鼓乐震天,震的房屋都倒塌了。
沐青樾猛得惊醒,他迷糊了一会,耳边环绕着吵扰的敲门声,还有不言馆女侍的笑嚷:“亲爱的三公子,可是醒了,今日过节,有位可爱到无人能敌的大美人来给你送甜羹了,就是在下,秦溪溪。”
季凉正欲下床开门,沐青樾气闷地拦住了他,“老子去开,敲门声这么重,活活把我吵醒。”
他还挺想知道季凉会在他梦里说什么,生生被打断,怎能不气。
沐青樾拉开房门,心中憋闷,但面对姑娘,这气到嘴边就散了,“这位可爱到无人能敌的大美人,你就不能温柔点敲门,在多敲几下我看这门就垮了,到时候你还得赔掌柜的一扇门,这些天收成可好,又入不敷出了吧。”
“人家就是手劲大嘛,咱们之间也是老老相处了,你都老老碰人家了,怎会不知道人家手劲大,哎呀,你真坏。”秦溪溪的手上端着一只盖了盖的土陶砂锅,锅沿围着一块白色的湿布。
她半咬着嘴唇憨笑着将砂锅杵到沐青樾眼前,白底黑花绣金丝的抹胸被深紫轻纱遮盖着,不注意便会混淆了白底黑花的色彩,“好吃的甜羹,送人世间最甜的三公子。”
“谁碰你了,”沐青樾下意识的撇清,“你这逢人说鬼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不对劲,三公子你不对劲,你何时喜欢辩驳这种事情了,吓死人的哦,我上次当着老多人的面,说怀了你的孩子,你都没辩驳什么,”秦溪溪瞧见屋内的季凉,先是一愣,眼中忽现几分愁绪,后又遮掩过去,她跨进门槛,揣着一脸八卦的笑容,乐道,“这位公子也在啊,你们睡在一……”
“你有事没,”沐青樾打断她的八卦,“甜羹我收下了,多少钱我给你,我还要睡觉。”
“还睡啊?三公子你不知道现在都快中午了嘛?我最近可听说有关于你的奇闻怪事了,我很有兴趣,可是我脑子笨,有些事想不通,不如你给我讲讲。咱们坐下来慢慢聊,顺便喂你喝甜羹。”
沐青樾笑了,不是因为秦溪溪的言语,而是因为她的妆容和说话时挤眉弄眼的表情,还有她那蠢顿的眼神。
她的长相是清水型的,让人过目就忘,淡的没有味道,过浓的妆容铺陈在她的脸上,太违和了。
像良家娇憨女,误入风尘。
“聊个鬼,下边那么多公子贵客,奇闻怪事要多少有多少,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沐青樾挡住秦溪溪的路,接过她手中土陶砂锅。
“啊,很烫的!”秦溪溪惊呼,她伸直着手臂,追着沐青樾的动作,并未松手。
沐青樾感到手心灼烫难忍,急忙放开,但仍然慢了一步,手指有被烫伤的迹象。
季凉过来执起沐青樾的手查看,沐青樾缩了回去,“没事,也不是很烫。”
“我的房里有药箱,我去拿我去拿。”秦溪溪将甜羹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福遗刚好从廊道走过,溪溪瞧见他,喊道:“帅气的遗遗哥,能帮小可爱去房里取下药箱吗?”
福遗闻言,侧目瞥了她一眼,顾自下了楼。
秦溪溪不满的嘟嘟嘴,“这遗遗哥,木头似的,差遣不动的,好没趣哦。”
秦溪溪埋汰着,动身去往自己房间。
“这么点小烫伤,上什么药。”沐青樾试图喊住溪溪。
“要上的,要上的。”溪溪的脚步更快了。
“她真是大惊小怪。”沐青樾拿了个杯盏,贴紧掌心,缓解刺辣的疼痛。
季凉没有接话,顾自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你。”沐青樾打趣着问,“见了可爱到无人能敌的大美人,发呆了啊。”
“我怎会为别人发呆,”季凉解释,“方才秦姑娘叫住福遗,福遗的反应很怪。”
“……”沐青樾无谓道,“福遗耿直木讷,不就是不想理她么。”
季凉回想道:“是警惕,戒备。”
“他戒备秦溪溪?他戒备秦溪溪做什么,”沐青樾觉得自个听了个笑话,“这俩之间,难不成还有故事。你先前不是说福遗是个高手么,他怎会对一个寻常姑娘有所戒备。难道秦溪溪是个更厉害的高手。”
“她不会武功,但她并不普通。”季凉没有敞开谈论他对秦溪溪的认知。
他再度执起沐青樾的手,指尖触了触被烫红的地方,“去医馆吧。”
“离谱,那我掉根头发是不是也要去医馆?”沐青樾果断拒绝,这点烫伤,他心里有数,过不了多久,便能自愈。
“嗯。”季凉应声。
“你还嗯?”
“掉头发的原因有很多种,若是病理性的,便不能轻视,”季凉笑道,“日子久了,会掉光的。”
季凉这话虽是戏言,却也有着几分认真。
“……”沐青樾哑口无言。
他最终还是随着季凉去了医馆,因为季凉对他说,他若不去,便点了他的穴道,抱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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