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裴错从祁越的口中都听出来了可笑,一个被说着是恶魔的人如今居然成了对方的救世主,裴错感叹着人心的多变。

里面的声音在逐渐的变小,裴错看过去,注射的镇定剂在祁莺莺体内已经发生了作用。

他缓缓的走进去,那双绝望的眼睛在看见他的到来闪过骐骥,她无力地抬了抬手,意识模糊着,她张着嘴说着什么,裴错看着她嘴唇反复动着,靠近之后才听见她究竟说了什么。

“画,画里都是人——”

沉重的心情是裴错在父母去世之后头一次感觉到,那是一种怎么来说呢?

似乎是辜负了对方的期望,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裴错很想大声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然而再多的呐喊和委屈都成了无声的呼吸。

真他妈恼火……

孟三常了解着情况,裴错坐在一旁听着。

失踪了的王雅丽找到了,在一个垃圾场里,就静悄悄地躺在堆积成山的垃圾堆里。

这个年纪爱美如花,干净整洁的女生就这样了无声息地躺在肮脏的垃圾里,发酵的厨余垃圾盖住了整个面孔,发绿发臭的脏水污染了好看的面孔,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正黏糊糊地成了一团粘在苍白的脸上。

红色的长裙如同着一朵绽放着消耗自己美丽的红玫瑰,它青春、热烈,最后凋谢——

可惜吗?

很可惜——

裴错没敢看孟三常拿到的现场照片,他盯着自己的鞋子放空着自己所有的思绪。

王雅丽一开始是失踪,她死亡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压了下来没能够出现在当地热搜上,那么奇怪的是,祁莺莺是怎么知道的?

从高桦的口中得知祁莺莺自从那天出事之后高桦就没敢让她出门,唯一出过门的还是自己带着她去参加一个晚宴,那是上流人士的聚会。

高桦本是打算带着祁莺莺散散心接触接触上流人士,然而不过是中途一个上厕所的时间人就不见了,她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没办法只好拜托人去找祁莺莺,人是找到了,就在晚宴酒店的一间套房里。

一地的碎片,大块的玻璃扎进了手掌心里,锋利的一面正对着斑驳痕迹的手腕,那里已经有了好几道伤口了。

“我也实在不明白,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高桦坐在冰凉的座椅上万般后悔自己带着祁莺莺参加晚宴,说不定在家中还是更安全的。

“祁越,你就看在莺莺是你妹妹,而且她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份上救救她——”高桦伸手想要握住祁越的手,只是对方躲得比谁都快,一时间高桦都觉得难堪,然而此时此刻她也压根没有什么脸面了。

“既然祁莺莺是参加了晚宴接触的秽,那也就说明这一场晚宴里面有秽的存在,既然如此就着手调查参加晚宴的人员。”裴错一边思考一边说着,他没有注意到孟三常看着他的表情有多么的不对。

“哦,对了,可以调查一下这些人是否有收藏文物的喜好,又或者说有没有参加什么文物拍卖会。”

说完他停下来看着他们,发觉到孟三常的表情很奇怪疑惑地歪了歪头无声的询问着。

“裴组长你和我们老大也太有默契了,老大也是这么想的。”

莫名和对方扯上关系的裴错微愣,紧接着就是在内心里面狠狠地呸了一声。

啊呸,胡说八道——

“人既然没事我就不待着了。”祁越摸了摸后颈,他打算离开了。

在这种时候离开或多或少都有着不近人情,孟三常不觉得奇怪,祁越就是这种人,高桦对他这种行为即便有埋怨的话语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所以,即便裴错用看另类的眼神这么看着自己祁越也不会觉得奇怪。

“正好,把我送回去吧。”裴错打断了他要离开的脚步。

裴错背着包三两步跟上了他,在几人错愕地目光中拉着祁越的胳膊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上了车裴错这才松开了祁越的手,这一路都是他拽着祁越还以为对方会有什么不满,结果这一路下来拽着的人一个字也没有吭声。

祁越见他坐在一旁系安全带伸手把碍事的包丢到了后面。

“诶——我包——”裴错不满意地瞪了眼祁越,然而对方却透露出对他的好奇。

祁越撑在方向盘上:“我倒是看不透你。”

裴错冷笑了一声:“是个人你都看不透,赶紧走,不然留下来陪你那二婶。”

人可好可坏,但是裴错知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善良能给,但是不能过度,不然他们就会像一条虱子一样吸你的血。

应了裴错的话,把人送了回去,回房间的路上裴错和祁越遇到了一个女人,飘逸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那双眼睛中不见任何的情绪,唯独在看见祁越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连带着看裴错的眼神也是如此。

“妈。”祁越开口打了声招呼,然而这一声妈却给女人带来了格外大的刺激。

“你别在这里恶心人,我不是你妈!”女人愤怒地瞪着他,在祁越上前走了一步之后又赶紧慌乱的往后退,似乎祁越是一个比臭水沟还要肮脏的东西。

裴错下意识看向祁越,本以为这种话会给祁越带来冲击,然而祁越似乎没有被这句话影响到,面上的表情冷漠的很。

女人避祁越如洪水猛兽转身慌乱的离开,祁越站在原地凝视着离去的身影,这一刻裴错觉得他可怜极了,裴错甚至能够感觉到祁越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他好奇却不会过问,只是沉默着。

夜,祁越做了个梦。

他本以为自己今天遇到了那个女人晚上可能会做一场让他烦闷的噩梦,可是这一场梦太过梦幻。

他被囚禁在一个铁笼里面,肮脏的地洞里面放着十几个这样的铁笼,有的铁笼里面和他一样有着一个人,有的铁笼里面空荡荡的,仅剩一个装着水的破碗。

狭窄的空间生活着这么多的人,各种各样的恶臭混合在一块,然而祁越感觉自己的鼻子好像坏掉了,什么都闻不到。

每一天都会有一个高大壮健的男人下来,他的手上拿着粗大的铁链,铁链的一端是一个铁的项圈。

男人下来在铁笼面前走过,他如同挑选商品一样,在看中了某人之后就赐予了对方一碗水。

这一碗水里有什么祁越并不知道,但是看其他人的表情他就知晓这水里一定有不好的东西。

然而对于已经脱水到了极限的人来说他们已经并不在乎了,不管怎样都是一样的结果,喝下去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紧接着那铁圈就禁锢住了人的脖颈,就连手脚也被套上了沉重的铁环。

祁越本以为对方应该会回来,然而很可惜,他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离开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祁越坐在铁笼里面数着时间的过去,小小的身体在这铁笼里正好合适,他本以为自己应该要熬几天的,结果很快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依旧是带着那些东西,只不过那人没有回来。

男人烦躁地从铁笼前走来走去,他打算挑选一个合适的,但是那位似乎不喜欢这么肮脏的东西,思来想去他停在了祁越的铁笼面前。

男人打开了铁笼,祁越本以为自己也有这么一碗水,毕竟待了这么久他已经很渴了,可是着急忙慌的也忘了。

被禁锢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但是足够新奇,祁越甩了甩手腕听着铁链碰在一块发出的响声。

后背一股大力,他被推着上了台阶被迫离开了这个地洞。

跟着男人一直走,一直走,祁越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热闹的很,好像是有什么表演。

很快祁越就知道了,的确有表演,只不过表演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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