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上一杯樱桃汁。”
还不及云祈启唇,祝浔便回头向后望去寻找老板的身影。
听到喊叫,老板娘手中还拿着锅铲走了过来,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同学,那一杯樱桃汁还是我特地留给她的,早卖完了。”
说完又忙去了,云祈双手环住撑在桌面上,卷翘睫羽上翻,睨着祝浔转回过头,撞进他的眸子。
“收款码。”
嗓音低沉挟着一丝沙哑,语气倦懒得像是云祈欠了他什么似的。
“手机没电了,刚好关机。”
云祈也不甘示弱,像他一样摆着个脸,微挑着眉梢挂上一丝淡漠,嗓音清润又不失大气,右掌拖着腮。
眼神交汇后迅速分开,云祈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姿态。
祝浔听闻,随即在屏幕上戳动了几下,蓦地把手机扔到云祈手边。
淡淡的:“微信号。”
“切。”云祈喃喃低声着,拾起手边的手机不情愿地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就这么稀里糊涂加上他的好友。
-
临近开学典礼,云祈趴在课桌上小憩着,旁边的位置空空。
人群来来回回走动和哄闹声吵醒了她,迷糊着眼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刚睡醒半眯着眼只留了个缝,全身透着惺忪的气息。
“云祈,该去操场集合了。”
周暄不知何时走到云祈桌边跟她搭着话,云祈抬眼看清来人,顿了顿嗓。
淡淡回复着:“知道了。”
“哎,胆小暄!老付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蓦然一道男声响起,是班上最调皮的体委。班级里总有一些男生喜欢给别人起绰号,整天吊儿郎当的。他也不例外,特别喜欢给一些女生起绰号,就按照别人的性子和外貌来起。
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就是欠欠的,还调动着别人一起喊。
说完又勾肩搭背跟别人走了,而周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垂眼。微蹙着眉顿然挂上一丝娇羞,迈着大步也离开了教室。
云祈找了个后排位置站着,开学典礼还没开始,操场上人云密集,个个勾肩搭背,嘈杂喧闹声此起彼伏。云祈咕噜着眼珠,左右回转着头扫视着四周。
跟做贼般。
那个红毛倒不见踪影,料他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顶着那撮毛在校长他们眼皮底下吧。
寒风蚀骨,云祈站在后排人群松散。冷风穿过人群间隙刮过云祈耳边,一丝薄寒从脖颈涌上耳廓,伸出手用仅存的暖意捂住耳朵。
台上的校领导还在叽里呱啦讲不停,云祈站在底下捂紧外套止不住想打颤。她也不知道领导哪来的这么多话,一张嘴只要开了口就停不下来。
云祈想偷跑了,趁着老付还没走下来。她曲着腰,躲在人群身后悄摸溜走。刚离开队伍,音响里传出清洌又挟着微哑的嗓音震耳欲聋,顺着风钻入云祈的耳膜。
“我是高三三班,祝浔。”
寒风的呼啸在此刻似乎都降音,人群哄闹声戛然而止。
乌云都让位,阳光肆意铺洒在整座操场。男孩逆着光晕,杵直站在台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手紧握话筒。
云祈微愣,卷翘的睫毛向上翻,瞳孔微颤顺声向后望去。
虽她看不清面孔,但那头扎眼的红发晃在云祈眼前,格外热烈。
祝浔瞥了眼演讲稿,随后又折起塞进口袋。
那头红发就真的肆意露在众人眼前,不羁的,任由微风吹拂。
他再次举起话筒,殷唇微张。
“这次能得奖很感谢学校给我机会,太多的话我就不说,祝愿大家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轰然,台下掌声四起。
云祈愣在原地望向台上的祝浔,不敢相信他真的顶着那红毛出现在校领导面前。
“我艹哥们,这头红毛真tm帅!”
“我靠,顶着这头发上台不是挨批的,是去发表获奖感言的。”
“他谁呀?之前没见过他啊。”
台下哄讨声无疑都对准祝浔,他的那头红毛和演讲无疑是给这次开学典礼增添了浓厚的一笔。
整个高三都传遍了,高三三班来了个学习好的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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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内安静得听见风的‘呼呼’声,刮过残败的叶片,枝桠顺势向一边倾倒。
云祈孤影晃荡在教学楼之间,就算跑出来了教室也回不了,就怕教导主任那个秃头突击检查。
云祈最近还真是水逆。
想谁谁就来,云祈刚迈步转过转角,就瞧见主任套着黑灰色大衣,里面的衬衫显出一些肚腩,腰间别过一串钥匙,正低着眸四处检查着走廊的卫生。
还好她反应得快,连忙收回迈出的脚躲靠在墙上,手掌紧贴在瓷砖上一阵薄凉透进皮肤。
正巧,左手边的医务室半掩着门,云祈也没管里面有没有人在,半猫着腰推门走进。
“砰”
推门的刹那门框正巧撞上一个人,不偏不倚磕上那人鼻尖。
沉闷的一声显得格外刺耳,随后走廊便传出快步移动的脚步声,别在腰间的钥匙碰撞发出的‘叮零’声钻入云祈耳朵。
意识到距离越来越近,都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右手搭上他左腕连忙拉到一边轻关上门,两人做贼似的蹲到帘子后面。
“嘎吱”。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云祈躲在那人身前,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悄静的环境呼吸声都加重了些。
幸好,他还没走进来就被一通电话打发走。旋即门被关上,云祈轻阂上眼长舒一口气。
别问云祈为什么这么怕主任,她跟主任都算是老熟人了,每次云祈犯错都免不了他的一顿责罚,就单单迟到旷课不知道抓了她多少回。
“啪嗒”。
一滴血落在医务室纯白的瓷砖上,显得如此扎眼。
云祈恍过神,才反应过来刚刚撞到了一个人,回过头,那扎眼红毛撞进自己的眸子。他耷拉着脑袋,右手捂在自己的鼻尖,鼻血似控制不住般从指节缝隙滑落。
“祝浔?”
她眸子倏然扩张,惊愕之色如涟漪般荡漾开来,都不用看清那人面容,这学校除了他都找不出第二个红毛。
随音,祝浔缓缓抬起头,一道鲜红的血从鼻孔淌至唇瓣边,衣袖上还沾着点血渍。
他朝她扬眉望来,眸底泛着冷光,随之掠过一丝戾气,紧蹙着眉眼像是随时都可以把云祈给嘎了。
云祈被盯得后背有些发凉,似猎物般。双手搭在膝盖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顿了顿嗓才缓缓开口道:我…去给你拿纸。”
医务室一般没人来,柜子中的药品都落着一层厚灰,静静躺在那儿也不知放了多久。
刚开学医务老师还没上班,自然没人打扫。放了个寒假之后积的灰比教室还多,云祈鼻子本就敏感,扬起的灰尘钻入鼻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云祈站起身,左翻翻右瞧瞧愣是没看见纸巾放哪儿。拉开一层一层抽屉,里面摆放着一堆杂物,泛黄的就诊单和听诊器,一旁还存放着些纱布和医用胶带。
云祈拾起纱布,转过身睁着个圆溜大眼,睨向还蹲在地上的祝浔:“要不…你先用纱布堵着?”
似乎是像在看傻子一般,男孩闷笑一声。挑着一边眉稍,勾起嘴角弧度轻蔑,瞭起眼皮睨向跟前的云祈,眸含讥嘲。
“你是傻子吗?纸就在你手边。”
低沉的嗓音说出话来又挟着轻嘲,真的怀疑云祈是不是眼瞎。
人就是这样,一着急起来东西在手边都发现不了。
祝浔一开口说话就惹人不顺眼,这次还骂自己是傻子。
心中顿然升起一丝愤懑,“哦”了一声不情愿揽过手边的纸迈步向前走去。
倏地,刚半抬起右脚一个没注意便被床架绊倒。
床脚被绊发出“滋啦”一声。
整个人一下失去了重心,左脚腕也随之向外崴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愣愣扑向跟前蹲着的祝浔。
“砰。”
应声倒地,不过不是云祈,是祝浔。
云祈扑倒在祝浔的怀中,而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后脑勺重重倒在地面,闷重的一声听着就很痛。男孩的怀里还有些温热,云祈侧脸贴在他胸腔上,似乎还能听见他那加快不稳的心率。
双手撑着地爬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还在隐隐作痛。
半阂着眼,揉到磕伤处不禁“嘶”了一声。等视线落在还躺在地上的祝浔,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撞到他了。
祝浔的双腿岔开,云祈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她扑向前,轻拽着他的衣袖。
“哎,你没事吧?”
语气闲散满不在乎。
话落,祝浔才缓缓直起身,单手撑着地半坐起,松开捂着鼻子的手。上面两道绯红的血淌在人中处,流过唇瓣垂在下巴边缘。
“噗。”
云祈没忍住笑出声,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吭声。但睫羽下那因发笑而撑起的饱满卧蚕出卖了她,看到祝浔窘迫的样子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紧捂的嘴是留给祝浔的最后一丝颜面,撇过头尽量不与他对视。
男孩脸上挂不住面,用衣袖擦过鼻血,紧蹙着眉眼划过一丝愤然:“云祈!”
祝浔捂着鼻: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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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是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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