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擒贼先擒王,秘辛得口供

及笄礼最终在一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中落下帷幕。云舒微那惊艳(或者说惊世骇俗)的“酒渍作图”之举,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在宾客间激起了无数猜测与议论。大多数人看不懂那图案的含义,却能感受到谢珩那一刻的震惊,以及云舒微从容离场时那份与众不同的气度。

“云家嫡女,深藏不露”的印象,算是初步立住了。

云舒微换下了那身沉重的礼服,穿着常服坐在主院东厢房的窗边,秋日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金。她指尖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脑子里却在回放谢珩那双从冰冷审视到震惊茫然,再到充满探究与兴味的凤眸。

“真是个奇怪又危险的家伙。”内心的小人托着下巴评价,“不过,反应还不错,至少不是个榆木疙瘩,能看懂姐的‘世界地图’启蒙课。”

她基本可以确定,谢珩绝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皇商。他那份气度,那份深藏眼底的沧桑与冷冽,以及他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兴趣”,都指向更复杂的背景。重生者还是和自己一样?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否则,一个普通商人,怎会对她这个“内宅女子”有如此强烈的试探欲?

正思索间,春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锦盒。

“小姐,方才门房处收到这个,说是……谢公子离府前,命人转交给您的及笄贺礼。”春桃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好奇。

云舒微眉梢微挑。及笄贺礼?在正厅上闹了那么一出之后?这谢珩,又想搞什么鬼?

她接过锦盒。盒子是普通的紫檀木,触手微凉,带着木料本身的清香。打开,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卷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用丝线系着的牛皮纸地图,以及一张折叠的、质地优良的洒金笺。

她先拿起那张洒金笺。展开,上面只有一行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墨迹犹新:

**“城西,济世堂,有异。慎之。”**

没有署名,没有客套,直截了当,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谢珩内心:线索已给出。云舒微,若你真有与那‘世界’相匹配的胆识与能力,便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前世此时,济世堂尚未暴露,但其内里早已腐朽,与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勾结甚深。这,算是我付给你的……‘学费’。)**

“济世堂?有异?”云舒微捏着纸条,低声重复。济世堂,名字听着是医馆药铺,谢珩特意提及“有异”,并让她“慎之”,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提醒。这意味着济世堂背后可能牵扯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而谢珩,在向她示警,或者说……分享情报。内心的小人立刻进入了分析模式:“济世堂?名字挺正派。谢珩特意点名……是魔教的据点?还是其他什么非法勾当?他这是在递投名状?表示有共同敌人?想拉我入伙?”

她放下纸条,又拿起那卷牛皮地图。展开,是一幅颇为精细的京城坊市图,其中城西区域被朱砂笔细细圈出了几处,而“济世堂”的位置,被重点标注。地图旁边还有一些细微的注解,似乎是关于附近巷道、巡更时间的记录,非常专业。

这份礼物,与其说是贺礼,不如说是一份充满试探和联手意向的“任务简报”。

云舒微的手指在地图上“济世堂”的位置轻轻摩挲,粗糙的纸质触感传来。阳光照在洒金笺上,反射出细碎的金光,映亮她沉思的眼眸。

谢珩的意图很明显。他认可了她的“不同”,并认为她有能力,也有意愿,去接触和应对“济世堂”背后的“异常”。他将这个线索给她,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邀请——邀请她踏入一个超越内宅争斗的、更广阔也更危险的舞台。

共同敌人?魔教?她回想起之前零星听到的关于“魔教”的传闻,似乎与辰国公案也有些关联?

**(谢珩内心:云舒微,你会如何选择?是继续困在这四方宅院,与王氏之流纠缠,还是……敢与我一同,去掀翻那笼罩在世间的阴影?我很好奇。)**

危险,毋庸置疑。但机遇,同样巨大。

如果谢珩真是重生者,那么他掌握的信息将是巨大的优势。与他合作,能更快地查明辰国公案的真相,也能更有效地对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且,与这样的人联手,显然比单打独斗,或者局限于后宅算计,要有趣和有意义得多。

内心的小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一拍大腿:“干了!宅斗副本刷得差不多了,该开新地图了!魔教?济世堂?听起来就比跟王氏斗法刺激!谢珩这家伙虽然神经了点,但好歹是个高端玩家,组队不亏!”

她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如同之前处理刘妈妈的密报一样。地图则仔细收好。

她没有立刻行动,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但一种无形的、脆弱的、基于“异常”和潜在共同目标的联系,已经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

故事的主线,在这一刻,伴随着“济世堂”这三个字,正式从将军府的内宅,延伸向了京城诡谲的权谋与江湖,投向了那笼罩在迷雾之下的天下大势。

两人在无声的信息传递与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悄然达成。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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