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听完朱颜的故事,江楼月心里暗暗生疑。zhongqiuzuowen

就算养在深闺的江楼月不谙世事,她这位人人赞叹一句精明老练的族叔江文达,难道也如此单纯无知?

长安城距离山阴县少也有半个多月的路程,他竟然就让江楼月和朱颜两人,一个护卫都不带,也不跟着江氏的商队一起,就这么独自上路,合适吗?

难道这个朝代并没有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时治安还很好?

正想着,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人说道:"噫,真她娘老子的晦气,竟让那两个小娘们跑了,回去可不好交差啊。"

另一人说:"两个小娘们,这又下着雨,能跑多远?指不定就在这破庙里躲着"

又有一人笑道:"若是在这庙里,那就少不了要好好疼惜她们一番了,桀桀桀桀"

说话间就要近到庙门前来。

"小姐!"朱颜闻声惊叫道。

"嘘!"江楼月一手捂住朱颜的嘴,转身把她带到佛像背后,佛像后的桌案上盖着厚重的帷幔,下面倒刚好可以躲人。

她又从案台上拿了个石制的香炉握在手里,躲在朱颜旁边。

刚躲好,就听到几个人的脚步走了进来。"不好,小姐,我把最后一包干粮落在外面了"朱颜急道。

江楼月轻轻摇头,安抚朱颜,一手食指立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听得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走进,那几个男人边走边高声道:“小娘匹,莫害怕,好生伺候着,我们大哥断不会为难你们。”

江楼月心下焦急,想这桌案毕竟显眼,他们找到自己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手脚轻轻地在四处摸索着,只盼能像小说里常常写的,在这佛像脚底能有什么机关暗门,让她二人可以躲避一番。

朱颜在身边先还惊疑不定地粗声喘息着,显是吓坏了,听得那些贼人走来走去只是叫骂,不曾找到她们,一会反倒慢慢镇定下来,学着江楼月的样子在四个角上摸索起来。

江楼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小丫鬟倒也有几分胆色。

那几个人凌乱走了几步之后,一人高声道:“这庙里没人,我们去别处找找。”说着就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朱颜听后面露喜色,正待掀了帷幔出去,江楼月知是他们试探,急忙拉住朱颜。还未来得及说话,忽听得“哗”地一声,身旁的帷幔连同案几上的神佛供品被人一把扫开,一个彪形大汉站在她们面前,脸上蒙着黑布,手拿大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

旁边一人神色猥琐地笑道:“大哥,怎的不多耍她们几下子。”

江楼月心下凛然,一手拿了个小香炉藏在身后,拉着朱颜从桌子下缓缓走了出来。定了定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江楼月站直身子,对面前的大汉微微施礼,扬声道:“诸位壮士,北边灾荒,我与舍妹正欲往京城投靠亲戚,不知与诸位有何深仇大恨,才遭如此穷追不舍?若是求财,我二人如今已身无长物,所有钱财早已被诸位夺去。若是别的”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抬起头对面前的大汉娇媚一笑,故作羞赧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方低头说道:“我姊妹二人向来仰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也不是极为不愿意的。只是妹妹年纪小,壮士莫要吓坏了她。”

江楼月一边说着,一边垂着眼睛默默环视四周,心里默记其余几人的方位。

连面前的两人,匪徒一共七人,她带着朱颜,她凭着前世的记忆,虽然身体比常人灵巧许多,但主要都是讨巧的功夫,面对七个强盗,身边又没有趁手的武器,哪有取胜的把握?

如今,江楼月只希望这些强盗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来谋害她们的,若只是求财求色,寻常强盗应当都多少忌惮着,不敢随意杀人才是。

除非,难道现在正逢乱世,死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正想着,旁边一个山羊胡子的男人凑上前来,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江楼月和朱颜,笑道:“大哥,这小娘匹倒识相,只可惜……不如我们先……”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声时断时续,江楼月知道定是在说些淫邪之事,但是不要紧,如果真是如此,她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哪知最前面的大汉神色一凛,正色道:“二弟莫要多事。”又对江楼月说:"姑娘,得罪了"。说完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手上的刀光一闪,眼见要拍到江楼月头上。

江楼月心里一沉。

看来这些人是早就知道她们身份,无论如何要取她二人性命了。

她前世死得不明不白,好不容易蒙上苍厚爱,给她新的身份和生活,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江楼月不甘心。

身旁的朱颜从刚开始就一声不吭地低头站着,仿佛吓傻了一般,看到大汉举刀,却尖叫着“小姐!!”飞身扑了上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江楼月趁着眼前的大汉分神时,一闪身转到那他身后,举起手里的香炉便用力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整个世界都清净了,那大汉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要回过头,却终究徒劳,不可抗拒地,摧枯拉朽地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不可置信,其余五人原本散散地围在四周,看好戏一般,如今却忽然逢此变故,一时竟然都忘了出声。

还是旁边那个山羊胡子的猥琐男子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大哥!!!!”

他一脸狰狞,举着刀冲上来用力抓住了江楼月的手臂就要劈下来。

江楼月却先他一步,尖叫一声,扔了手里的香炉,软软地倒向他,靠在他身上失声啜泣起来。

软香在怀,那人略微一怔。

江楼月便梨花带雨地抬起头,娇声道:“好汉,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她嘤嘤哭着往他怀里送了送,整个身体都靠向对方。

她虽然侥幸打晕了那个大汉,却知道自己和朱颜两个人,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刚刚听那人管这个神情猥琐的山羊胡子叫“二弟”,想来他在这几人里说话也有些份量,看他不像他大哥一般沉稳,却是个急色鬼,应当能再拖得一时半刻。

那人见她投怀送抱,冷哼一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不耐烦地把她背过身压在地上,嘴里说着:“贱/人,老子就先gan了你,再替大哥报仇。”说着就扯她的外裙,整个身体压下来。

江楼月本来想好言好语先用计让此人将她们带离破庙,路上再想办法逃走,却没有料到那人如此急色,竟放着昏迷的大哥不管。

说不定,这个“二弟”是想顺水推舟害死大哥,自己坐上老大的位子呢。

脑海中还在想着对策,旁边的朱颜已经哭天抢地地喊着“不要啊!放开我家小姐!”江楼月用力挣扎,但是那人一手紧紧把她两手锁在背后,无论如何动不了。

江楼月被压在地上,见其余几人的脚步也围了过来,背后那人嘴里还说着,“兄弟们莫着急,为兄的先开路,再让你们享受。”

另一人看到一旁的朱颜也有些姿色,也动了心思,想着这两个小娘们早晚要死,不急于一时,倒不如先开开荤。便把朱颜也捉了按在地上。

江楼月此时也有些后悔,这种事她可以当作被狗咬了一口,虽然心里难受,但也不过如此。

可是她却没有问过朱颜的想法。毕竟生长环境不同,若是朱颜把贞操看得极为重要,兴许还不如一死呢。

如此想着,江楼月心里难受极了,却也一时没了办法。

忽然听到一人懒懒地说道:“吵死了,扰了老子的好觉。”

声音虽然不响,不知怎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却又异常清晰。

对于江楼月和朱颜而言,这无异于天籁之音。

只见一个少年从房梁上翻身而下,站在几个强盗中间,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

那几个强盗眼见就要得逞,却忽然有人跳出来坏他们好事,恼羞成怒,顾不得许多,纷纷抄起手边的刀,嘴里叫骂着"哪里来的小泼皮",一拥而上。

那个少年却好整以暇地等在原地,待到几人近了身,才不紧不慢地出手。却不知怎的,片刻过去,只见地上倒着六个人,不住地叫着痛。

只有那个少年还轻松自在地立在当中,一边拍着周身的灰尘,一边嘟囔着:"还不快滚。"那"二弟"犹不甘心,见此时少年正背对他站着,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背后偷袭少年。

江楼月在旁惊叫一声:"公子小心!"少年抄起手边一把钢剑,身手矫捷地借着转身向旁边一躲,手里的刀就送了出去。

那位二弟犹自瞪大了眼睛,低下头,似不相信一般,握着不知何时插入胸膛的刀柄,缓缓倒地,已然气绝身亡。

少年皱了皱眉,抽回剑插入剑鞘,嫌脏似的啧啧两声,拍了拍手,往身上擦了擦。然后对躺倒在地上的江楼月二人道:"二位姑娘还不起来,难不成是在等着小爷我亲自搀扶?"

江楼月逃过一劫,心下感激,虽觉得这少年说话有些无理,却也不恼,忙扶着身旁的朱颜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头发,又对着少年深深一揖。

这一举动落在对方眼里,便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白净少女,明明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惊骇过后站都站不稳,偏偏还要故作大人姿态,稚嫩的小脸,紧抿着嘴角,就差在脸上写上"严肃"二字,少年

不禁莞尔。

伸手抬起江楼月,少年笑道,"我可不能白受了小娘子这一揖,干脆好人做到底,也替附近乡里除了这几个祸害。"说着捡起一把长刀,对着先前那大汉便要下手。

江楼月虽痛恨此人,但是人命关天,刚才情急之下也就罢了,这回却不敢如此草率,忙叫道:"少侠不可!"

那少年奇道:"这几人有心要杀你们,我如果就此放过了他们,恐怕你们难免早晚还是要遭他们暗算,那我不是白救了你们?与其每日提心吊胆,倒不如今日就绝此后患。"

对面的少女眼珠一转,凑到少年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了一番。那少年听到一半,已忍不住大笑起来,不等她说完便道:"天下哪有这等奇药,你当他们都是傻子吗,如此好骗?"

原来江楼月想到鹿鼎记里韦小宝的伎俩,想要做几个假药丸让这几人吃了,再骗他们说是什么奇蛊,让他们乖乖听话就是。

见那少年笑她,江楼月心下懊恼,说道:"你若是如此草菅人命,跟强盗又有什么不同?再说派他们来的人得不到复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派了强十倍的人来,少侠难不成再来救我们?"

江楼月正说着,对面的少年忽然转头望向旁边,冷着脸道:"你醒都醒了,还在装死吗?"

地上那个大汉听得少年此时这样说,知道装不下去,便站起来,老实说道:"我秦关受了奸人教唆,险些做下错事,而今任凭姑娘处分。"

原来先前那大汉被江楼月砸晕,早已渐渐转醒,听得这个几乎丧命在他刀下的少女,如今却为了他的性命据理力争,心下惭愧,一直不敢开口。

此人姓秦名关,原是同县一带的农夫,几年前大燮出征北辽,广泛征兵,他从了军,成为一个底层步兵。

四年后战争结束,跟他一起出征的家乡兄弟很多都死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他虽已经是百夫长,但是见多了生离死别,如今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战争一结束便迫不及待地回了老家。

哪知他娘早已在他从军翌年便离世,妻子也随后改嫁,从此杳无音讯。

家中久无人居住,屋子便被他叔婶用作柴房,他回去住了几日,实在看不得叔婶脸色,干脆与当兵时的同伴一起,落草为寇,做起了绿林好汉。

平日里他们也不过打劫过路商队,换取些钱财,从不害人性命。

这回却是二弟得的消息,说是不日将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小姐路过此地,所带行李颇丰,若是将她劫杀,更有一笔丰厚酬劳。

他原也不忍心,只是近年北方战火连绵,又遇上几年不遇的灾荒,连过往商队都少了许多,他们兄弟几人,竟是半年多都没有劫到一单生意,再下去眼见就要断粮。

又听二弟说,那女子本就不堪,此回就是偷跑出来要与情郎私奔的,走前为了掩人耳目,还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毒杀。

如此歹毒,死不足惜。

他才下定决心接了这一单。

然而方才在庙里,秦关见她如此袒护自己的丫鬟,便觉不妥。

被她偷袭成功,他还在心中想,若是她成功逃脱,不如就此罢手,哪知二弟行事这般腌臜,如今见那少女竟还替他说话,更是相信自己遭人利用,悔之不已。

江楼月见秦关神色诚恳,便直言问到:"劫财也就罢了,只是我与你们无怨无仇,究竟为何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哪知秦关也不甚明了缘故,唯一一个了解内情的老二,如今已经命丧黄泉。他只说是由山阴往京城方向行走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带了贴身婢女和一个车夫,事成之后到京城西市的某处领赏。

不待江楼月说话,只听那少年冷哼一声,喃喃说:"老狐狸",又问秦关:"那你们如今打算如何交差?"

秦关连忙说道:"这,我们自然如常去领赏,只对那边接应的人说事情已经办妥,绝不会让他们再派人追杀小姐。"

江楼月问道:"无凭无据,你说办妥了他们便相信吗?"

秦关道:"那人说,小姐身上有一块从不离身的玉牌,世上再没有第二块,便以此玉为信物。"

江楼月在身上寻找,果然亵衣内挂着一块玉牌,便摘下来递给秦关。朱颜在旁忍不住开口:"小姐,这块玉牌,可是您从小便戴在身边的,也是江氏嫡长女的信物啊。"

江楼月闻言,稍许顿了一顿,依旧把玉牌交到秦关手里,回头对朱颜微微一笑,说道:"从今往后,江氏嫡长女,恐怕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少女的笑容,洒脱又落寞,深深落在少年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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