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蜀王的寝殿,梁旻月就被团团围了起来。
看他们这架势,当真是准备对她做些什么了。
果然不出所想,梁旻月被蛮横的关进了一架木制的囚车内,随着车轱辘转动,囚车咯吱咯吱作响,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囚车离开广菱宫外的牧海集市,向着陌生偏远的方向出发。
“大哥,我们这要去哪啊?”梁旻月盘腿坐着,把头靠在囚车沿,好奇地问跟在囚车一侧押送她的男人。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洱河。”
梁旻月哦了一声,心里想着洱河不就是那老汉子说的降下天火的地方吗?
古人不知道雷电或物体会自燃的现象,就把这些归咎于神灵惩罚。
还趁机甩锅给她,如今有理都无处说去。
囚车走在极其不平整的路面,东摇西摆的像在坐公园口小孩子的摇摇车,梁旻月被晃的胃酸都快吐出来了。
好在没多久赶车的人就勒令停了下来,他们站在光秃秃的石路上,张望着远处像是等人。
梁旻月趁着没人注意,偷摸的抬头望向了天空,从离开广菱宫她就发现罗达的金雕一路都在跟着他们。
那只金雕在,说明罗达应该也就在这附近,梁旻月宽慰自己不用太过担心眼前的困局。
就在她缓解了少些不安情绪后,远处朦朦胧胧中出现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有序前行。
百余人都身着一水的麻黑色衣袍,像古时皇帝手下的黑骑军,只是他们少了胯、下马,但气势上绝对差不多。
一看就不是普通类的小兵卒,齐齐亮相有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梁旻月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向旁边的侍卫打听眼前这群人的情况,就发现押送的人很不讲义气的丢下囚车里的她独自跑掉了。
“哎,放我出来再走啊——!”她试图把头挤出去,朝逃跑的几人拼命喊道。
可惜无人回头。
梁旻月挫败的抬头看向此时正飞的自由自在的金雕,心想不知道天上这玩意会不会用嘴打开囚车的门?
罗达大概没有训练它学会这项技能。
好吧,她只是随便瞎想而已,这里是古代不是电视神剧,没那么大的BUG。
远处的百余人很快就到了关着梁旻月的囚车前,他们手里拿着把很像海神波塞东的武器三叉戟一样的长鱼叉。
估计是他们这些人的生存工具,例如捕鱼用的。
他们身高肤色与梁旻月在古蜀国见到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力气却大的惊人,仅两个人就能连车带人给抬起来。
囚车中的梁旻月恐慌中带有一丝郁闷,有种被关笼子里,主人随意将其抛来丢去的感觉。
这群人的出现让梁旻月充分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力大如牛的人,往往头脑都要特别简单。
明明可以推着囚车走,他们偏要抬着,梁旻月好心提醒他们,还没人乐意搭理,实在是孺子不可教也!
蛮牛似的一群人抬着囚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梁旻月也在和他们反复的沟通无果中疲惫不堪。
算了,毁灭吧!
她不想再和他们中的任何人说一句话了。
那群人齐刷刷地回到了他们来时的白石滩。
无辜可怜的梁旻月这次脚总算能沾地了,不得不说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可这高兴的事持续不过一秒,悲催的事就上演了。
刚走下囚车,狠踩几下地面的梁旻月就被抬她的两人用他们手里的武器逼迫着往前走。
他们就连用鱼叉指着她时,也懒得和她说一句话。
“哎,你们小心点,不要戳到我脸了。”梁旻月对他们几乎要怼着脸的鱼叉又气又急,“我又不是牛肉丸,需要叉着才行。”
虽然生气,梁旻月却又不得不照着他们的意思办。
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梁旻月毫无头绪,关键是她问不出话,就很被动,像绑着双手挨打的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顺着两大傻子的鱼叉,梁旻月头也不敢回的向前缓慢走着,等她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别无选择。
眼前出现一条浑浊,看不清深浅的河流,梁旻月猜测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降落天火的洱河。
搞了半天原来这群人想要把她逼下河。
而他们似乎不愿靠近,只是用手中的鱼叉示意着梁旻月一直往前再往前。
两大傻子身后的人就像驱赶野兽那般,丢来地上的石块,那些石块有半个拳头大小,雨点般纷纷向着梁旻月砸去。
左右躲闪不过,被逼无奈,梁旻月只好纵身跳下冰冷的河水中……
罗达赶来时,只见到洱河边丢落一地的石块,和那群天生不会开口说话的——少昊部执行者。
武相将人送到这里,就是想要借他们的手处置掉梁旻月,这样就算大祭司事后知道,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向世代守护洱河的部族问罪。
金雕收回翅膀从空中缓缓飞落回他的肩头。
罗达呆滞的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浑浊河水,知道梁旻月终究是被献给了洱河赎罪。
身为大祭司的将军,没有听命寸步不离的保护梁旻月,是他的失职。
天空忽然下起了骤雨,雨水噼里啪啦落在水面,岸边,再汇入河流。
那群黑袍执行者肃穆的就像一棵棵扎根在洱河边的古树,接受着苍穹降下的雨泽恩赐。
等到雨后放晴,他们才一个个慢慢转身,向着洱河的下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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