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关于背景世界观的科普终于结束了,我也暂时松了口气,看来那个什么现任天帝是个伏笔,按照一般文学作品的套路,这个在前期伏笔塑造了高逼格的角色很可能是后期的boss,但按照目前的故事进度,完全可以不用考虑。
剧情里,危洲毫无困意地听完了小少爷讲诉的故事,表情严肃地开口问:“既然已经区分了魔与神的概念,将对人不利的称为魔,那为什么,我会是天魔体呢?”
“唔,这个还是等你伤好之后再告诉你吧,别担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小少爷没有回答,他弯了眼睛动作温柔地替危洲捻了捻被子,在枕边放了个香囊:“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好好睡一觉。”
“好……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危洲在怡人的馨香里昏昏欲睡,有些急切地追问。
“说起来,我们确实还没有互道过姓名。”小少爷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云开,拨的云开见月明的云开,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危洲……居安思危的危,在河之洲的洲。”
很谦虚的介绍方式嘛,我遇见的危洲介绍自己时好像说了什么他要让地球的七大洲都挂上红色危字……咳咳。
我将尴尬感强压下去,直觉这剧情有些奇怪,忽略一个少年人居然觉得自己能负责另一个少年人的生死的展开不谈,‘我’的态度还有些奇怪。我用手指支起下巴,凭我对自己的了解,既然一时兴起当老师,已经花费那么多时间讲完了课,肯定不差几分钟再举个案例回答问题,而我一般只对难以启齿的事情采取回避的态度,或者说是,我故意吊着危洲,看来这段剧情另有隐情。
我去看了眼评论区,没有人透剧这里的设定,但顶在前排的评论里有一条是:珍惜这里还是个小可怜的危大洲,还能欺负他的时间不多了,好怀念这里还很开心的小宫主啊,呜呜,云开不要讨厌自己,这世界上有大洲爱你,有无数人爱你。
我感觉心脏被扎了一下,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想起那场审判的结果,我罪在不曾珍惜过自己……难道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吗?最终我选择在无言的沉默中默默关闭了评论区。
之后的剧情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无视作者总是喜欢借危洲视角盯着我的外貌进行浮夸描写的部分,一句话总结就是很甜很欢乐的沙雕日常,首先是小少爷用种种稀奇古怪的方法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居然真的让危洲痊愈了,额,也可能是危洲自愈的,接着小少爷自告奋勇帮危洲重新修炼,但一通折腾后,小少爷发现自己知道的入门功法都不怎么适合危洲,于是他们潜入某个牛逼大人物的家里偷……咳,借鉴功法,一路上蹿下跳不走寻常路,终于到达目的地。
危洲在潜入秘境的一路上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但他在新奇之余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一路虽说路线曲折,但还是太顺了,就像这里是在等着他们来一样,危洲还注意到小少爷趁他研习功法的时候消失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去拿了别的东西,回来之后的小少爷笑容不变,眼神却多了几分空茫,危洲还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腥甜的血气,这让他不得不将身体里突然升起的某种冲动强压下去,危洲明悟了,小少爷离家的目的可能就是潜入这里,替自己找功法只是顺便。
我能猜出这部分剧情里‘我’带着危洲去了哪里,大概率是去了,那个人的居所之一,然后看到了些会颠覆认知的东西……罢了,这些先不提了。
因为我还是不习惯从别人的视角看十几岁时自信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我自己,所以后面剧情我又是捂着脸都一目十行地扫过了,这期间‘我’大概是想给自己散心,自愿担当导游一般的角色,拉着危洲见识修真世界的精彩,他们踩着飞剑在云端看金乌升起,去渊海聆听龙吟,在蓬莱仙岛摘下沾着晨露的仙果……闲聊间,小少爷还对危洲科普了在这个世界上,人族所生存的领地大致上被划分成了七大区域,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域名为升阳域,是人口最多的一个域,修道者也格外多,单是继承正神传承的仙道这边,顶流修仙势力便有四十多个,一流、二流的势力合起来近千个,剩下三流、四流......杂七杂八的更是多到无法计数,虽然仙盟明令禁止,但是各势力之间的流血冲突从未停止。
我忍不住感慨,真是狂热的全民修仙,虽说个人只要凭努力就能得到改变命运的力量听起来不错,但是泛滥的武力只会滋生暴力,就如危洲在故事开篇遭遇的那些事,如果只是故事,看主角在这个世界一路打怪升级最终站到顶峰确实很爽,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越是冠冕堂皇地说着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强调修士和非修士的差别,顶级修士和底层修士的鸿沟,似乎就越能说明这个极度推崇暴力的世界阶级固化很严重,那么有谁能保护这个世界没有仙缘的普通人呢?
意识到自己想偏了后,我拍了下脑门,世界观都不同了,不能再认为平等与和平都是理所当然的了……况且,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观光客,我迟早要回去的。
我继续看小说。
剧情进行到两小孩玩累了,在一家客栈休整,傍晚两人一起在镇子里闲逛,危洲觉得是时候了,问起小少爷,是何处仙门的弟子,提起自己门派,坐在路边摊吃面的小少爷下意识端坐起身,眉眼间顿时多了几分贵气,小少爷展颜一笑,放下碗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他其实姓盛,云姓是父姓,盛宗虽说只是普通的家族传承,但在升阳域的丹修里有几分名气,不过他性格顽劣喜欢溜出去乱跑,也不喜欢炼丹,再加上修为平平,自觉自报姓名是丢家门的脸。
危洲在心里暗道还真是名门望族的小少爷,难怪他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丹药。
危洲又问:“那云开你是丹修吗?”
“是又不是。”盛云开笑着摇头道:“我自知没有能继承祖辈衣钵的天赋,但……也不算太糟糕。”
云开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危洲张嘴欲言,话到嘴边又改口:“谁都会有不擅长的事……”
炽热的话在危洲喉间滚烫着,他的手心发汗,心跳如鼓,眼神都不敢飘向那张让他看了就转移不开视线的脸。
危洲小心翼翼地问:“也许多一个人在身边……帮忙,就能将不擅长的部分补齐了。”
盛云开瞪圆了眼,他瞬间就听懂了话里的暗示,少年人炽热的情感直白的摆在了他面前,让他也红了脸。
……
我脸上一阵阵烧了起来,不得不起身在湖边吹吹风,让心悸的感觉慢慢消退。我不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自然不会因为一句告白就心慌到不知所措,我只是想起了数年如一日看向我的眼神,恍惚间觉得,危洲在望着我,用凝望月亮的眼神望着我。
危洲喜欢我的脸,我知道……
我走到湖边,看向水面的倒影。
我发颤的指尖触摸水面,倒影上泛起波纹,熟悉的眉眼扭曲了,恍惚间,我再次看到了父亲。
被我害死的父亲,望着我,没有一丝瑕疵的精致面孔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向我凑近,然后……像无数次锤碎镜子一样,我锤碎了水面自己的倒影。
这是恶鬼披上了美人皮,卑鄙地诱惑无辜者沉沦美色,如此丑恶又悲哀的罪魁祸首,从来不是什么月亮啊。
危洲,你为什么要爱我,又怎么可以爱我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九章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