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稚鱼把人放到地下十七楼的医务中心的VIP病房中，安排了人给李林玉做全套的身体检查，李林玉见前来给她做检查的人是个个高架子大的男人，尽管这名男性姿貌过人，表情温和，但是心里阴影让李林玉不自觉地紧紧搂住卫稚鱼的脖子，不愿意撒手。

卫稚鱼低头看了下李林玉，迟疑片刻，眉眼却温柔，白皙的手指将李林玉的头发拨到耳后，示意她看清楚：

“这些都不是人类，只是仿造人类编号的机器人，在它们的后颈处，都显示有编号。”

那名男性机器人单膝下跪，温驯地跪在卫稚鱼身前，弯下头颅，露出后颈上的编号——D099。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卫稚鱼下令更换女性机器人，而后将李林玉放在病床上，向她解释，“尽管D开头的仿生人都是医疗工作者，综合能力不如纯数字编号的青鱼管家，但是它们武力值也不容小觑。”

“另外，青鱼安全区在接纳军队之前，除我之外，所有人都是仿生人。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放心，除非我受到伤害，否则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受到它们的攻击。正相反，它们是服务型仿生者，一般情况，会照顾你的所有感受。”

医务室的灯光顺着卫稚鱼的长发镀上一层暧暧暖色，她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不娇不媚，像是山野清溪，认真专注地和她说话，抚平她的畏惧和恐惧。

李林玉听不进去她在讲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在丧尸爆发那天，她曾趾高气昂地在公众场合，说卫稚鱼多次上了青鱼老总的豪车，指不定做了人多久的金丝雀。

可如今李林玉甚至无法吸足一口气，去看卫稚鱼的眼睛，只是在卫稚鱼将要走的时候，她闭上眼睛，迟疑几秒，而后拉住卫稚鱼的手腕。

卫稚鱼偏头。

李林玉偏头，别扭道，“你小心卫焰青，他是故意认错你，让你被咬的。”

鱼鱼认真安静地看着李林玉，把她看得目光躲闪。

卫稚鱼说了声谢谢，顺手用指腹擦去李林玉不受控制的泪水，声音淡淡，“你既然喜欢这张脸，便也喜欢得彻底一些，没有眼泪的时候，这张脸才算美得不可方物。”

方才那一句叮嘱已经让李林玉豁足勇气与骄傲，现在卫稚鱼俯身为她拭去眼泪，李林玉目光躲闪，身体仿佛被束缚住了，僵硬不能动。

“我，我没求你救我……”李林玉声若蚊讷。

“同理，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感恩戴德。”

卫稚鱼扶着李林玉的下巴，意在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没有多喜欢你，我也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方，行不轨之事。”

李林玉被逼迫望向卫稚鱼的眼睛，她脸红着挣扎开，“谁、谁要你喜欢！”

鱼鱼：“……”

这女孩思想好发散。

视角和光线恰好的缘故，李林玉眼尖，在卫稚鱼纤长霜白的脖子一侧看见了吻痕，痕迹程度不深却密，可见留痕之人极其温柔。

卫稚鱼的头发掩住一些痕迹，但李林玉久经情场，乃此中老手，望着这痕迹深深浅浅延伸至衣服下，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林玉喉咙一梗，感到窒息，问，“是，是沈怀瑜学长么？”

那个她回忆里白衬衫、牛仔裤，腼腆一笑宛若春三月的温柔少年，曾在她最落魄、坠入沼泽的时候，给予她最温暖的一束光。

若人在绝境中还选择活着，那便是因为还有值得期待的事情。那么她李林玉的期待，就是——

既然沈怀瑜学长还活着，或许未来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会答应她绸缪已久的告白。

李林玉嘴唇颤抖，难以控制，她执着地问，“是沈怀瑜学长么，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我不和你抢，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卫稚鱼不明白她的激动，但知道孕妇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也耐心回答，“我和他只是朋友，至于这些东西，是我男朋友留下的，不是沈怀瑜学长，我现在，是在和别人谈恋爱。”

男朋友？男朋友？

卫稚鱼有男朋友?

是江聿川么，她以前追江聿川追的死去活来，全校皆知……

不对不对，江聿川很讨厌卫稚鱼，江聿川对小白花苏照锦那么迷恋……还是不对，说不定卫稚鱼只是在掩饰撒谎，说不定她不是谈恋爱，毕竟现在是末世，滥*交的情况很正常，她甚至看见几个男人一起做过。

李林玉的思绪混乱，无法集中注意力。

但卫稚鱼的眼神澄净明朗，不像撒谎，李林玉双手抓住自己，试图找到情绪的一个支撑点，卫稚鱼蹙眉，她知道情绪不稳定的话，有可能滑胎，“你不信的话，我让沈怀瑜来陪你。”

“不要不要，不要让他过来！！”李林玉拼命摇头，唇色惨白，极其抗拒卫稚鱼的提议，“你在这里陪我就行！”

“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我等你回来！”

鱼鱼犹疑地点头，“那……也行。”

卫稚鱼走到门口时，李林玉再次喊住她，尽管她内心极其矛盾，她还是忍不住嫉妒卫稚鱼，可她还是说，“你小心些。”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除了江聿川、沈怀瑜，能和卫稚鱼谈恋爱的，无非是那些当兵的男人，那些男人李林玉见识过了，没一个好东西。

但若说那群丘八里最可怕的，便是那个与她有几面之缘，那个把自己亲妹妹扔进丧尸堆里的哥哥——表面明眸善睐实则修罗心肠的卫焰青。

只要想到他，李林玉就忍不住胃内绞痛、浑身恶寒。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你的未婚夫，也不打算负责，你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让自己怀孕。”

啊……

会、会怀孕么？

鱼鱼缓缓地将手放到自己的小腹处，迟疑地问道，“丧尸也会怀孕么？”

李林玉：“……”操，也对。

她把头蒙进被子里，闷声道，“那你当我没说！再说了，你又哪里像一只丧尸！！”

恰此时，负责管理的青鱼管家002突然出现，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质托盘，上面有一杯温水，和一颗胶囊，002柔美漂亮的面容上呈现出温和的笑容，“主人，先生托我为您准备的避孕药。”

鱼鱼接过药，倒没多问，和着温水吞下。

“先生托我转告，他下次会事先准备，不会让您再服用任何药物，这次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原谅。”

“我有事，没有空联系他。你让他注意平安，回来之后不要见任何人，直接回到房间等我。”鱼鱼撂下这一句，便直接离开。

李林玉在002离开之前，骤然问了声，“你说的先生是谁？”

002依旧那副柔美淡然的笑容，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李小姐，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请吩咐D099。”

李林玉从方才的只言片语中，注意到几个关键词，“回来”、“回到房间”、“先生”……

据她所知，目前青鱼安全区已经全面停止救援工作，目前尚在外面的只有去莲岛出发探查情况的卫焰青。

并且，有上顶楼权限，去到卫稚鱼房间的，也没有几个人。

能被负责青鱼安全区大楼主要管理工作002称为先生的，能有谁呢？

青鱼安全区……

青鱼青鱼……青鱼！

卫焰青和卫稚鱼！

她才意识到，这是卫氏兄妹的名字简称！

李林玉惊讶地捂住嘴巴，瞪大的眼睛里面尽然是惊讶之色。

此时002从李林玉的神色中攫取到了惊讶的神色，察觉到此人可能会对主人的社会关系构成威胁，它一向柔和的仿生瞳孔逐渐变得冰冷，李林玉也没想到青鱼管家的仿生科技已经到达这种程度，她连忙道：

“我用我腹中的孩子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002启动测谎系统后，确定李林玉并未撒谎，于是莞尔一笑，施施然地离开。

李林玉在心中暗暗唾弃，她的确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没想到卫焰青是个不折不扣的真畜生啊！

鱼鱼一分钟之内回到了苏照锦的身旁，问了苏照锦关于她父母的具体住址，问完之后，即刻用同类频率通知夏孽去找苏照锦的父母定位并及时保护起来。

据她所知，苏照锦本人，并不爱她的父母，女主的原生家庭总是复杂的，具体如何抉择，还是需要到达之后，由苏照锦本人做出决断。

与此同时，卫稚鱼抱着苏照锦，随便找了个方便的楼层，直接一跃而下，吓得苏照锦惊呼一声，片刻之后，鱼鱼轻轻稳稳地落在车队旁边。

尽管尸潮垂涎苏照锦身上的活人气儿，但它们同时也畏惧卫稚鱼身上高级基因等级的压制，因而它们不情不愿地退出一个方圆二十米的圈，直到卫稚鱼等人上了车之后，它们追上去，在车后面遥遥地跟着。

往日拥挤的通勤线上，只有破败的车，坠落的广告牌，游荡的尸潮，以及由于城市下水系统瘫痪而淤积的浊水。

极端情况下疯狂生长的林道树，已可堪与参天的百年老木相媲美，树冠硕大，繁花似锦。此景若出现在以往的人类世界里，苏城一定是全国各地首屈一指的旅游打卡胜地。

破败无主的车辆漂浮在水中，阻挡住尸潮追赶的速度，卫稚鱼开的是卫焰青的车，高高的底盘让车速几乎不受积水的影响，一骑绝尘，快速甩开那些尸潮。

看着这一番操作，苏照锦不禁哇出了声音。

鱼鱼：“帅不帅！”

苏照锦平生第一次说脏话：“超他妈帅！”

鱼鱼骄傲地撩了下头发，恰是撩动这一下，也让苏照锦也看清卫稚鱼脖子上的吻痕，和李林玉不同的是，她没有问。

但是卫稚鱼从镜中望见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鱼鱼不笨，说，“不是川川哦，别担心。川川不喜欢我，他只是还没有拒绝我。”

苏照锦切了一声，“我才不在乎是不是他。”

但紧接着，她拿出医生的口吻，“你小心些，做好保护措施，如果那个男人不打算、或者是没有能力负责，尽量别让自己怀孕，还有，你还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适合有孩子，虽然吃药有用，但频繁吃药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在妇产科实习那段时间，也算是什么男人都见识过了。这世界上啊，就没几个有种的男人。别说是好男人了，就连正常男人，都绝种了。”

苏照锦不知回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担心道，“小鱼，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鱼鱼嗯了一声，继续开车。

苏照锦并不想分神去想那对只与她有生恩但无养育之情的父母，而且小鱼在她身边，即使身后浩浩荡荡的尸潮追赶，苏照锦也无丝毫惧怕，反正这一路也无聊，苏照锦开始聊八卦。

“小鱼，和你发生关系的那个男人，你们确定关系了吗？”

“嗯，在恋爱。”

“他谁先表白的？”

“嗯。”

“啊啊啊啊啊！”

苏照锦上大学时比较孤僻安静，独来独往。她没想到她会在末世才和小姐妹就这种话题聊到激动，她轻咳一声，抑制住自己的激动。

“他多大？”

“唔，我想想，应该有二十四了？”

“认识多久了？”

鱼鱼费脑筋想了想，指尖在方向盘上规则地敲敲，她好像也记不清了，迟疑道，“好像有十二三年了？”

连江聿川认识小鱼也只有十年出头，十二三年的话，那比江聿川还要久了，说不定江聿川也认识。既然这个人也在青鱼安全区，那么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奇怪。

“诶，那他做什么的，什么星座，前女友有几个，哪种人格类型，一夜几次，一次多久，性格温不温柔，长得帅不帅，你们怎么认识的……”

鱼鱼：“……”苏姐姐今天好吵，好想堵住她的嘴。

“苏姐姐，副驾驶车座底下有些吃的。”卫稚鱼说，“你无聊的话拿一点吃。”

苏照锦闻言，果然摸到了，她纳罕道，“小卫长官那样凌厉严肃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车上放一箱零食？玫瑰味的香芋片、草莓味奶糖、荔枝味的棒棒糖……一大男人吃这些？”

“倒没有，我哥他从小就不挑食，送什么吃什么。”鱼鱼闻声转过头，拿了一包香芋片放到苏照锦的怀里，“至于这些，他也吃，但不多，这些都是我哥给我准备的。”

唔，小卫长官对妹妹一向是温柔的，苏照锦有印象。

“可我听说，小卫长官和你不是一起长大的，小鱼怎么会知道他小时候的样子？”

“因为，我小时候很坏，是我把他亲手赶出家门的。”鱼鱼纤细的手操纵方向盘，直视前方，淡淡道，“但是后来，我后悔了，会天天瞒着爸爸去贫民区看他，后来他出国去了缅三角，我担心他，也会偷偷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他有没有危险，直到后来他参军，有了爸爸的监督和保护，我才很少去见他。”

苏照锦愣了一段时间，消耗这段话中的巨大信息量。

这段话，简直颠覆了卫稚鱼和卫焰青在她心中的既往形象。

苏照锦记得小卫长官过去命途多舛，极为凄惨，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恨极了小鱼，现在又怎会对她如此温柔？

苏照锦知道这个话题不宜继续下去了，咳嗽了几声，问，“还有多远？”

“十几分钟吧。”

苏照锦唔了一声。

车内实在安静地有些尴尬，苏照锦虽然比较慢热，但也确实不喜欢太安静，她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小鱼，再和我说说你的男朋友吧，怎么说你也算是称我一声姐姐，我给你把把关！”

此时此刻，已经达到莲岛并利用生物信息打开地下防空洞的卫焰青，想要给卫稚鱼报个平安，于是接入了卫稚鱼的频道，通讯刚接通的那一瞬间，卫焰青刚要说话，就听见苏照锦连珠炮的声音：

“诶，小鱼，那你男朋具体做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家里几口人，他前女友有几个，哪种人格类型，一夜几次，一次多久，什么星座，性格温不温柔，长得帅不帅，你们怎么认识的……”

军队的卫星通讯是单向的，意味着不可以拒绝通讯。卫焰青接入了频道，但是卫稚鱼专注开车再加上身边太吵，并没有注意到卫焰青的信号接入。

“小鱼，你说嘛。”苏照锦哀叹道，“等会儿还不知道我那作孽的妈还有没有活着，要是她死了，我肯定难过死了。”

鱼鱼轻笑一声，她又不笨，哪能不知道苏照锦打的什么算盘。

“确实，苏姐姐，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瞒你的，你总要知道的。”

或许等她找到骨玉，脱离这具身体以后，卫焰青便又剩下孤寡一人。

苏照锦毕竟是女主，若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届时多照拂卫焰青几分。

她或许，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晌午，想起卫焰青这么个人时，也不至于太过歉疚。

极端天气反复无常，骤然天空昏暗，乌云翻滚，飓风晃着树木，滚滚雷声阵阵炸响，无数灰色的云团在狂野地四处侵袭，卫稚鱼的声音便在这急雨声中娓娓道来。

“他现在在做军官，幼年丧母，有个妹妹。六月份生日，那好像是巨蟹座，性格很不温柔，很凶。至于前女友，这个我不清楚，没有问过，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苏照锦握拳，假正经地咳咳了几次，“重点问题还没回答哦，长得帅不帅！”

鱼鱼不知道怎么形容卫焰青的长相，说，“比我刚刚开车甩开丧尸的技术帅一万倍。”

卫焰青垂眸，唇角上扬。

鱼鱼想到了什么，她补充道，“他好看，小时候就好看，长大了以后更好看。不说话的时候很凶，哭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他一哭，我就舍不得，也不知道在舍不得什么，明明我也不爱他。”

“这一点，我是不敢告诉他的。”

苏照锦：“！！！”她她她听到了什么！！

但接下来，苏照锦喃喃道：“不对啊，这么帅的人，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

“小鱼你不会是金屋藏娇吧，”苏照锦摸了个香芋片吃，往后仰在靠椅上，望着身后不断被甩开的尸潮，慢悠悠地点评说，“藏在屋里面不让大家看，那技术一定不错，说不定比霸总文的一夜七次郎还要撩拨人。”

此时离目的地不到一百米，卫稚鱼打了个急刹，苏照锦差点被噎住，她偏头，见卫稚鱼无奈地笑出声，“苏姐姐，你平时都在看什么闲书？”

苏照锦挑眉，“我说的不对么，那你反驳我啊。”

“额，真要说的话，我也没有和别人试过，没有其他人可以给我参考。”鱼鱼认真回忆说，“不过和苏姐姐你看的小凰文有偏差，所以他也应该算是一般吧。”

这边听了许久的卫焰青终于忍不住发声，“卫稚鱼！”

卫稚鱼：“！！！”

他什么时候开始在的?！

卫稚鱼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佯装镇静，“哥，我这边雨声好大，我听不清你说话，等我回来之后就给你回，什么，我听不清，哥，等我回来…”

苏照锦望向窗外，雨这会儿没有很大吧，难道是小鱼耳机没电了吗？

苏照锦摸到卫稚鱼的对讲机，帮她打开免提。

此时，窗外暴风骤雨，车内卫焰青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如琳琅环佩撞击般，不疾不徐，带着笑意浅浅，温柔至极，“我说，阿鱼，我没有前女友，在缅三角没有，回国之后也没有。我算给你听，我与你十一岁初相逢，认识已有十二三载，至今我年岁二十四。这些年来，我过得甚是飘零辛苦，单是活着于我而言已是艰难，是以并无时间沉溺情爱，故而，既无红颜知己，也无前尘旧爱，自始至终，我卫焰青，只你这么一个妻。”

静夜雨声淅淅沥沥，通讯还在继续，但好久好久，车里都没有人说话。

直到卫稚鱼轻声开口，“那你这些情话，是哪里学来的?”

苏照锦仍然在头脑风暴，她的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一个苍蝇。

就，就，就……明明兄妹两人说的都是人话，怎么她听不懂了呢，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摸了摸脑子，难道是她的颞上回后部受损了嘛？

(谁懂啊，总是把苏照锦打成苏韵锦啊啊啊啊啊啊！)

老规矩，评论区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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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午三点零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