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马甲掉了

“出去,都滚出去。”

赵竹宴听到自己说,这还是自己的声音吗?干涩,颤抖。

但她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一切都是随着本能在做。

可本能宕机了,赵竹宴站在原地许久,直到腿脚发麻,她想逃,不顾一切的想离开。

这时她听到裴有容的声音。

“好久不见,王爷。”

她看向女人,裴有容撑起身子,左手垂着书,纱衣湿答答的披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睁大眼睛,笑的很兴奋:“我时常觉得那是场梦,朱彦,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也重生了对不对?”

裴有容扬了扬手中的书,“我死在被你杀死的那一世,而你死在被我杀死的那一世。”

“你竟然还把它记下来?朱彦,你是多害怕呀。”

她的眼里满是戏弄,赵竹宴恼羞成怒,她受过了在替一个混蛋承担过错,愤怒冲昏头脑。

她快步走到切近,夺过了这本书。

她想大喊:“够了,裴有容,我叫赵竹宴,我不是朱彦,我从未残害过任何人。”赵竹宴翻着书,像抓到救命稻草。

可那其实不过浮毛。

这书的工艺完全在这个时代的可造范围内,出版时间更是说明不了什么。

但赵竹宴仍想为自己辩一辩,她抬起头,正欲说话。

裴有容却是抓住了自己的手,硬生生往水里带。

她呛了好几口水,喉部痉挛,气道封闭,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溺死,却又被卡着脖子拎起来摁在石壁上,裴有容掐着自己的手并未用力,可她的眼神几欲癫狂。

“我们真是有缘分啊,朱彦,看来你被我吓的不清。”裴有容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嗤笑,她的手摸过自己的肩胛,“被卸掉臂膀是什么滋味啊?嗯?王爷?”

她又摸到自己的胯骨,“被砍掉双腿呢?”

赵竹宴再也无法忍受,她挣开裴有容的手,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我不是朱彦,你不能随便玩弄一个无辜人的生命。”

“王爷不就那么做了?”裴有容轻飘飘的回,“屠我满门,逼我吞金。裴家满门忠烈,最后却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可我不是朱彦!”她几乎要疯了。

“那你是谁?”她声音里的讥讽快要溢出来。

赵竹宴没由得来委屈,眼泪掉了下来,“我叫赵竹宴,是个做了12年轮椅的残废,不管你信不信,一夜之间,我就成了朱彦。”

“然后呢?”,女人点着她的脖子,漫不经心的问。

“我从未害过你,以后也不会害你或是裴府,我们斗下去,不过两败俱伤。”

“不如…”

“不如?”

“不如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赵竹宴湿着眼睛,扯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

裴有容突然笑了,就像看到什么逗乐的趣儿一般,捧腹大笑。

赵竹宴在一旁都要哭了,怯怯的说:“你别笑了,王妃,我害怕。”

裴有容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笑的后劲让她有些喘,吐气如兰:“朱彦,为了活命,你真是枉费心机。”

“上一世死的凄惨,是把你太子爷的心劲都熬没了,枉费心机,竟只为苟且偷生?”

赵竹宴知道再掰扯自己是不是朱彦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管她裴有容想自己是谁,至少自己现在有了谈判的资本。

于是她平静回答:“苟且偷生没什么不好,我们都是死过的人了,王妃,死的滋味不好受。”

裴有容挑眉,“你不是一觉醒来成了朱彦的赵竹宴吗?你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把家里煤气全点开,一氧化碳中毒走的。”

“听不懂吧?听不懂就对了。”

“你为何要自杀?”裴有容撩起一捧水,从她头上浇下。

泪和池水一起落下,赵竹宴被迫回忆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呼吸急促,说话都带了颤声:“因为我再也接受不了不能走动的生活,从前…我是个巡警。”

“懦夫。”

“对,我是个窝囊废。”赵竹宴无意识的流着眼泪,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珍惜我这双腿,裴有容,去卫禹的事你想都别想,我既然占了朱彦的身子,你心里不爽利就自然该冲着我来,大不了…大不了我早死几年,我…我…”

赵竹宴捂着心窝,针扎般的刺痛。

“王爷,似乎病了?”

刺骨的疼痛让人迷茫,赵竹宴失神的点点头,“可能是着凉了吧,王妃,没事的,我去传太医来。”

边说边挣扎着往出爬,刚翻身上了地面,又是一阵心悸。

赵竹宴捂着胸口,斜靠在地上,大口喘息。

裴有容也不避讳,裸着腿从汤里走了出来 。

池水湿答答的滴在赵竹宴的脸上。

裴有容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赵竹宴迷蒙的睁开眼,一副无知可怜样极大取悦了裴有容。

她笑着开口:“那王爷传御医时记得叫祖籍卫禹的大夫啊。”

心悸稍稍平息,赵竹宴惊魂未定:“你做了什么?”

裴有容转用手心摩挲着她的脸颊,神情愉悦,“我为王爷下了副蛊,卫禹与大汤交界山上的蛊。”

赵竹宴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我与你相处时处处小心,你不可能…”

“是在之前。”裴有容打断了她的话,“大抵就是在王爷发了疯病的前几日。”

“那也不可能。”赵竹宴脑袋摇的像个幡,“世上根本没有能控制人生死的蛊,你还不如说是给我下了毒药。”

裴有容凑近了,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蛊惑人心,“真的没有吗?王爷,你好好想想,交界山上青草瘴,将百种毒虫放入其中…”

赵竹宴随之呢喃道:“幸存十二种置入缸内,七七四十九天后,只剩一条一丈长的母蛊,母蛊放入新鲜尸体内,诞下子蛊,子蛊细小,可潜于人体,生死全依附于母蛊。”

她全然想起来了,这是书里裴有容决意谋反后,从大汤使臣手里要来的蛊虫。

可那是在从京城回了卫禹后,裴有容怎么可能刚嫁到卫禹时就给她下蛊。

赵竹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出口:“你到底死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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