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枝双手抓住门前的护卫,用力一甩,两名护卫便远远地摔飞在两旁的地上。“啊……”两人欲起身还击,却被摔得头晕眼花。一脚踹碎了木门,花九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提着九公主后脖颈将她拖出了屋子。
“啊——”沈天慈尖叫一声,威胁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她彼时正在熟睡,只得惊慌地捂住仅着中衣的身体。
“公主又如何!”花九枝冷笑一声,“杀人偿命,自古有之!”
“杀人?”九公主还没反应过来,花九枝的巴掌便扇了过来。
“呃!噗——”九公主被打得吐了口血,痛得她捂紧了脸。她本欲开口斥责,却耳中嗡嗡作响,下巴也不听使唤了。
“这一掌!”花九枝玩味地看着她,像看着囊中猎物,“算了,估计你也听不见。”
她转了转手腕,看了看刚站起身的两个跃跃欲试的侍卫。侍卫早看出她的实力,可此时若不冲上前亦是失职。两人对视一眼,试探着向前一步。花九枝看了眼屋子西边的石壁,运丹田之气于双臂,缓缓吐纳,目光聚于石壁,内力集于手掌。胳膊顺势一挥,汹涌的内力如滚滚潮水般向着前方奔去。
“轰——”石壁碎裂,碎石翻滚着飞了下来,连带着被击成渣的靡粉。
“啊——”九公主捂着耳朵尖叫着。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冲上前。花九枝以肘轻击一名侍卫腹部,又给另一个腰部来了一脚。两人识相地倒地蜷缩着呼痛,再也没敢爬起来。花九枝轻声一笑,再看九公主,此时正惊恐地缩成一团。花九枝当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慕容复那招叫什么来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花九枝一步一步靠近,脚步声像个催命符,让九公主心内警铃大作。
“你……你别杀我……”沈天慈小声哭了起来。
“不杀你,如何解我心头之恨呢?”花九枝捏着她的下巴。
“九枝!”高博见她满身杀气不似作伪,亦是有些焦急,“你冷静一点!”
“啪——”花九枝一道掌风打在沈天慈另一半脸上。
“啊!唔……”沈天慈捂着嘴,吐出一颗牙齿来。
花九枝笑了:“这就怕了?”
沈天慈猛摇着脑袋,见她面色不善又点了点头。想哭,又怕惹怒她,委屈地咬着嘴唇。
“你可知我全家险些葬身火海的恐惧呢?”花九枝将内力集中于手掌,钳着她的脖子,将她腾空提起。
沈天慈挣扎着,却掰不开她铁钳一般的手。看着沈天慈憋得越来越红的脸,围观者皆倒吸一口冷气。
“快住手!”
花九枝回首,便见一身黑衣的顾凌风。
沈天慈面露喜色,尽力伸着脖子,激动地涌出滚滚泪水:凌风哥哥终于来救我了!
顾凌风见她不愿放手,只好上前阻挠。三招之内,顾凌风便扭住了花九枝的胳膊。终是新得的内力,不熟悉方法,花九枝被迫松开了沈天慈的脖子。沈天慈瘫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九枝,差不多了。”顾凌风又在她耳旁低声补充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行了,我气消了。”花九枝听他此话有理,心里舒坦至极,“总之这里属你管辖,她要是死了你也要受牵连。”
花九枝整了整袖子,笑着看向沈天慈。
沈天慈吓得咽了咽口水,身子微微颤抖着向后缩了缩。
“沈天慈我今日便饶你一命,但你给我听好:我家中若有一人死了,我必取你狗命!”花九枝掷地有声。
“可你爹树敌无数……”
“你来处理。”
“可花老太君年逾花甲……”
“那你就祈祷我祖母长命百岁吧!”
花老太君早已过天命之年,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沈天慈被这她话气得心口闷痛。
花九枝和高博转身正欲离去,沈天慈忽然笑了:“呵呵!花九枝,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再杀你全家吗?”
花九枝回首,轻蔑地笑了:“你不妨一试!”
她成长地太快了!顾凌风看了眼被花九枝击碎的石壁,眉心泛起涟漪。
“顾凌风,”沈天慈起身看着他,眼泪悄然滑落,“花九枝公然挑衅堂堂公主,我只问你一句,你如今仍要娶她吗?”
“是。”顾凌风说完,转身离去。
九公主忽然笑了:他话说得那么轻松。
十年,自小时候在宫宴中见到他开始,她就喜欢这个好看的哥哥。他武功很高,他是战神,他还洁身自好,她一直想等及笄后嫁给他的。
“公主,咱们要不要立刻进宫!”跟着她的小宫女恨恨地问道。
“呵……”沈天慈嗤笑一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必了。”
“公主,咱们有陛下做主,何必怕她!”小宫女跺着脚。
“找人修好房门。”九公主那张厌世的脸上印了两道掌印,不知是被打得发热,还是被那些人看了笑话窘迫地发热,她捂着脸进了屋子。
这里属他管辖,就如同花九枝所言一样,她也不愿他受牵连。想要报复他吗?她当然想!小时候便是她追着他,什么好东西都喜欢留给他。可顾凌风呢?他总是不屑一顾,总是恭敬有礼地拒绝她。
或许……一个人在心里放太久了,就很难当成敌人。
顾凌风回去后,立即召集了参与考核的考生。
“苏欢颜。”顾凌风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英姿飒爽地上了比武台。
她穿了一身绣满金线花枝的湖蓝窄袖,胳膊戴着黑皮护腕,身材匀称,站姿一看就是多年习武之人。
承风上前与之对阵,众人很快便发现苏欢颜的不同。她用的是一把厚重铁剑,剑鞘上雕着梅花。那剑打理得极其锋利,闪着寒芒向承风左肩刺去。承风略有些意外,侧身躲过,以腿顺势攻她下盘。苏欢颜沉着避过,左手执剑,再次攻上前。承风快速闪至其身后,欲从背部还击,却撞上她一招“马踏飞燕”,险些被她的反手挥砍伤到。
“停!”顾凌风眼中放光,“你师从何人?”
苏欢颜和承风各自收了手,恭敬地抱了抱拳,转身回道:“回指挥使大人,我师父是苏沉香。”
“淑女剑苏三娘?”顾凌风讶然。
“是,亦是家母。”苏欢颜提到母亲,面露骄傲,“家父是……”
“通过!”顾凌风心情极好,“我曾与君子剑苏青山将军切磋,苏家家学渊远,剑法气势磅礴,又留三分余地,颇有气度!”
苏欢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是来为母亲争光的,就不能现在特意表露自己的身份。等以后拔得头筹,再由旁人的嘴说出来,会更加有力吧。
“梁恂。”顾凌风念道。
梁恂心里咯噔一下,他旁的本事没有,只会读书,干瘦的身子有点精肉,但也只是较那些不事农桑的同窗多了几分力气。
他一走上演武台,众人便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来参选麒麟卫的平民,虽然少有像贵族那样长年习武者,但至少也是长得五大三粗、威风堂堂。梁恂瘦且不高,脸无二两肉,目光平和。
“这小娃是个书生吧?”有人质疑道。
“呵呵,不自量力之人还真多啊!”“是啊是啊,且看他出丑吧!”
梁恂攥了攥拳头,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承风面无表情地上前,对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还真是不好出手呢!梁恂咬了咬牙,挥拳冲了上去。即使今日不能通过,自己也算搏了一回,余何畏惧兮!
承风懒得与他撕斗,一脚踹在他腿上。
“呃!”梁恂瞬间倒地,心中不服,立即站了起来,皱眉盯着承风。
承风见他如此迅速起身,是条汉子,饶有兴趣地与他对打起来。不过十几招之后,梁恂已能将承风使过的招数用来还击。
学得倒挺快!承风打斗之余,给顾凌风使了个眼色。
“通过。”顾凌风话音刚落,就见一名手下小步跑了过来。
那手下贴近顾凌风禀告道:“花九枝和建安公主还有高博出了教场,属下不敢阻拦!”
“说是去干什么了吗?”顾凌风眼神微动。
“说是要进宫告九公主谋害她全家。”侍卫回禀完,站直了身子。
“呵呵!”顾凌风闻言却是笑了,“我原本还怀疑她换了芯子,这回倒是确定了,她还是那个花九枝!”
承风问道:“公子,咱们要进宫吗?”
顾凌风起身,一甩黑袍:“凑个热闹吧……”
皇宫此时正在早朝,皇帝沈基术坐在正中间的龙椅上,底下站满了朝臣。
“自陛下掌朝以来,这天下是河清海晏,官民同乐,无为而治。百姓是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一切皆是仰仗陛下英明神武,古往今来难得如此明君啊!”说话的正是安吉王李建中。
“呵呵呵!果真如此英明神武吗?建中你未免浮夸了!”沈基术笑得乐不可支。
宁海王捋了捋白须,斜了安吉王一眼,没有说话。
“陛下,建安公主求见!”一名侍卫入内禀报道。
“所谓何事啊?”
“民女花九枝要告九公主谋害她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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