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枝和慕容弦歌抬首，了然地对视一眼，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便是这种人了吧！

“九公主。”花九枝起身，目光淡淡地看向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沈天慈得意地勾起一边嘴角，瞟了她一眼，清冷的眼眸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而向沈皇帝进言道：“父皇，儿臣此次归来，还带了齐王的亲妹——灵仙公主。灵仙善舞，想为父皇献舞一曲！”

“好啊！”沈皇帝喝得红光满面，能够将苣澜八皇子留在永安做质子，也算是他的功勋一件。

“父皇，她擅长大成的剑舞，一人舞剑也无趣，想找个大成的公子切磋舞技。我知晓凌风哥哥最善剑舞，不知今日可否赏脸呢？”沈天慈转而看向顾凌风。

满殿的人也看向他，凌风公子剑术无双，谁不想一饱眼福呢！

“不必了！”顾凌风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江雁白失望地看向沈天慈，沈天慈立即面露焦色。

“凌风哥哥，虽然你我幼时也曾共舞过，但我早已嫁与齐王。”沈天慈一套话说得冠冕堂皇，“父皇今日高兴，何不也给我个面子，免得显得咱们大成没有气度！”

顾凌风冷冷起身：“好！”随后眼神向花九枝这边看来，目光坚定又委屈，仿佛在解释他同九公主什么事都没有。

花九枝不禁觉得好笑。

乐曲响起，薄雾笼罩间，一位异族少女蒙着面纱，穿着清凉地舞进殿来。她身姿窈窕，多年练舞使得腰身线条流畅，露出的胳膊和腹部皮肤紧实而白皙。虽是剑舞，她却舞得腰肢摇曳，修长的双腿在殿内旋转，周身的披帛带起阵阵香风。众人的目光皆被她高超的舞技吸引，这灵仙舞技果然仿若仙子下凡。

顾凌风拔剑，飞身上前，足尖轻点，自她头顶翻过，一如花九枝初见他时一身黑衣在箭羽中闪躲。

花九枝看着这一幕，微微抿嘴笑了。

顾凌风与她匆匆对视一眼，眼底也隐隐透出笑意。灵仙轻握一把未曾开刃的柳叶剑，巧笑倩兮，迈着舞步向顾凌风靠近。两人以剑对峙，两把宝剑舞得缠绵而胶着。

“嗯，颇有新意……”沈皇帝不禁夸赞道。

别人或许不记得，花九枝却记得那些招数，是自己参与平民初选时顾凌风使的招数。顾凌风趁着转身，给花九枝留了个眼神，花九枝忍不住捂嘴轻笑。

灵仙并不懂顾凌风这些招数，一时有些疲于应对。好在她舞蹈功底深厚，尽管顾凌风未按剑舞的套路来，也能应接得自然流畅。顾凌风下一步便自她身后将她抱起，一阵轻功飞上穹顶，之后轻轻旋转着落下。

“好——”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花九枝却知他这是在表演那次夜里带她飞上西山崖顶，那么下一步？

灵仙并无功夫底子，这一上一下早已吓飞了魂儿，站定后面色惨白地抖了一下。顾凌风却忽然与她按照剑舞的路子继续舞起剑来。灵仙微愣了一下，便迅速恢复如常，与他继续舞了下去。舞蹈接近尾声，灵仙旋转时顺手摘下面纱，一副深邃而迷人的面庞便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

“哇——”众人皆被这灵仙的绝色美貌所吸引，男人嘛，总是对异族美人兴致高涨。只是，看这九公主和齐王的意思，却是想要把这个美女塞给顾凌风的意思。

灵仙轻笑，她在顾凌风的脸上顺利地看到了惊艳的表情。接下来，众人便见大成战神手中的剑偏离了方向，向着灵仙挥去。灵仙惊慌之余，腰肢柔软地俯身，一招马踏飞燕，却偏偏被顾凌风划开了背后的舞衣。

“啊？！”众人虽然惊讶，更多地却是向那大片春光看去。

灵仙背后的肌肤展露在众人面前，手足无措的她捂着衣服起身，足下一扭，向顾凌风倒去。

好在顾凌风拦住了她的肩膀，众人刚松了一口气，便见顾凌风似是承受不住一般，让灵仙倒下的身子脱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哎呀！”众人惊呼，乐曲也恰在此时停了，殿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奴才们慌忙上前去扶灵仙，为她披上衣裳，九公主也焦急地凑上前查看。

顾凌风却在此时偷偷对着花九枝眨了眨眼，皮得很。花九枝知晓他是在表演当初在崖顶滴血疗伤，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九公主却是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质问道：“顾凌风，你怎么连个女人都接不住？！”

顾凌风执剑抱拳，面似为难地回道：“得罪！方才我确实没接住，她太重了。”

“你还划破了人家衣裳，毁人清白！”九公主接下来要说什么，恐怕是个人都明白了，众人皆是在一旁看戏，默不做声。

“九公主慎言！”顾凌风挺直了背，目光犀利地直视九公主，冷冷道：“灵仙公主的清白，并不在我的手里！”顾凌风抱她那时，便发现这灵仙的舞衣有些松，若非他在背后割开，恐怕场面会更加香艳。也不知这两口子怎么想的，这么着急把灵仙往他怀里推。

“皇嫂，我没事……”灵仙披着披风起身，上前出言劝回了九公主。她曾经听那些将军讲过顾凌风，凌风公子其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毅力。她知晓，若是九公主用蛮力把她送进去，自己也不会得什么好，所以也收了心思。

顾凌风归座，灵仙公主又锲而不舍地贴了上去，坐到了他身边。二皇子乐得见此，他幻想着若是花九枝不再受宠，他便有机会了。小小的一块地方，挤了三个人，略显狭窄。春山王回首瞪了一眼，对儿子这种招蜂引蝶的做派非常不满。

顾星辰早已娶了世子妃，两人坐席同春山王和春山王妃靠得更近，不时有人来恭贺春山王凯旋。

“贵公子真是……”来客搜寻着夸赞顾星辰的词汇，却一时词穷，“啊呵呵呵呵！”

“呵呵呵！”春山王也不在乎对方说什么敷衍，只管端起酒杯来喝酒。春山王妃此时坐在春山王身边，觉得脸上无上荣光。

顾星辰愈发觉得自己这个世子，哪里都比不上顾凌风，甚至让人连一个夸赞的词汇都寻不出来。可是他顾星辰也并非凡夫俗子啊，他也是通过麒麟卫重重考核，脱颖而出的大好青年啊！他端起酒杯闷头饮酒，看着身边人来来往往，心中却愈感孤独。

“凌风公子倒是不怎么喜欢说话呢！”灵仙替他夹了点鱼烩，“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不说一句。”

二皇子看好戏一般笑着看向顾凌风：“别说灵仙公主了，就是我，也觉得如坠冰窟！”

“哦。”顾凌风见是鱼烩，想起这是九枝爱吃的，只是被外人的筷子碰过了，可惜……

“二皇兄，你看凌风公子，真是惜字如金呢！”灵仙转而和二皇子攀谈起来。

二皇子也懒得应她，转而用肩碰了碰顾凌风。

顾凌风放下筷子：“吃完了吧？”

“啊？”灵仙目光有些迷茫地反问。

“是不是可以走了？”顾凌风四下搜寻着花九枝的身影，见她和慕容弦歌和长公主等人凑在一起，便笑着起身向她走去。

灵仙和二皇子有些尴尬地揩了揩嘴角。

宴会渐入佳境，花九枝喝得微醺，和顾凌风出来吹风。一路吹着炎夏的晚风直到御花园，明月挂在树梢，光晕温暖而柔和。顾凌风将她揽在怀中，脑海中回忆起与她相遇的那些情景，面上笑意逐渐绽放。

二皇子悄悄追了过来，独自站在游廊的柱子后面，看着面前佳人的背影，静静地伫立良久，失了神。

顾凌风何等耳力，早就注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此次宫宴非富即贵，谁还没个近身伺候的奴才。此人独身前往，脚步沉重，似是个男子，那便只能是二皇子了。

“九枝，我尤记得当初我于陛下面前求娶，二皇子也曾站出来与我争抢。”顾凌风状似无意地问道，“以陛下对二皇子的宠爱，若是你当时选他，一定也可以做个皇子妃。九枝，为何你那时会选我，可是早就心仪于我？”

二皇子闻言，微胖的身躯微微一抖，紧张地竖起耳朵。

“谁心仪于你呀！”花九枝在他脸上羞了一下，“我心仪你老，心仪你自作主张，心仪你没一句真话吗？！”

“呃……夫人，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顾凌风被她训得像个孩子。

“嗤！”二皇子得意地轻笑出声。

花九枝揪了下他的脸：“可是我也不想嫁到宫里呀！”

“为何？”顾凌风如何没听到那声嗤笑，着急想扳回一局。

“宫里太复杂了，皇子和皇子之间斗个不停，皇后和妃子争来争去，若是遇上安吉王这样的逆贼，搞不好脑袋都要搬家！”花九枝紧皱着眉头，她对皇宫可没什么好印象。

“呵呵呵……”顾凌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大成有我，还没那么危险！”

“那也不行，皇族很乱的！很有可能你爹不是你爹，我妈不是我妈，他爹是你爹！”花九枝撅着嘴，“况且女人间还要争宠，日日撕逼无穷匮也……”

顾凌风：……

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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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