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云饶大概是真的喜欢这个发箍,喵喵的叫了几声,两手屈指摆在脸旁,学着猫咪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抓来抓去,看起来本该是有些油腻和幼稚的动作,由她做起来就莫名的娇憨,而且她没动一下,都刚刚好的抓在了江临一的心上,又苏又痒。

江临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可爱模样,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才没有抬手去戳她那鼓起来的小脸。

屋外的楼梯响起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声音在隔壁的客房门前止住,继而响起三下短促的敲门声:“临一,收拾好了吗?去楼下吃饭了。”

是江父,江成彻的声音。

江临一闻声一愣,眼里倏的闪过一丝光亮,快速的起身打开门,冲着他道:“爸,您回来了啊。”

声音末尾上扬的语调,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愉悦。

江成彻茫然的视线在面前两扇门上左右扫视了一下,随后抬步走来,抬手摸了一下江临一的脑袋,道:“嗯,今天大年三十,我怎么着都要赶回来才是。”

说罢,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江临一,嘴角上勾,满是欣慰,“你今年又长高了不少,看起来也活泼了不少,挺好。我刚刚听你姐姐说,你最近交了不少朋友,这位就应该是其中之一吧?”

自江临一打开门,云饶便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探着脑袋,好奇的盯着这位看起来眼生的叔叔看。

她之前听林安冉他们聊天时说过一嘴,江临一的父亲江成彻是一位外交官,工作繁忙,少有空闲,平日里说是居住在北城,但因他工作性质的缘故,基本上也很少在家,除了过年这种法定的长期的节假日之外,他们很少能够见到这位舅舅,江临一也是一样。

因此六年前,江成彻将江临一从他妈妈那里将他接回来之后,便径直将他交到自己父母的手里,从没动过见他接到北城的想法。

不过虽说父子俩平日里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们的感情却难得的,格外的好。

就像现在,两人面对面站着聊天,气氛熟络自然,丝毫看不出是许久未见的模样。

江临一顺着江成彻的视线看向身后,对上云饶的视线之时,脸上莫名的闪过一丝红晕,开口的声音没由来的结巴了一下。

“她……她是我的同桌,我们……我刚刚进来,是有东西给她。”

相较于江临一的紧张,云饶看起来就自如的多了。

从江临一的身后一步跨出,站在他身旁,点头弯腰,冲着江成彻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江叔叔好,我叫云饶。”

“你好。”江成彻大概也从林安冉那里听说过云饶这个名字了,听此,眼里旋即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笑着点点头,道,“最近这段日子多谢你对临一的关照。”

“没有啦,我也受了江同学很多关照的,就前几天,他还帮我出头了呢,对吧?”

说着,云饶侧头对上了江临一的视线。

许是因为在江成彻的面前,江临一格外的有些害羞,抬手轻搔了几下脸颊,道:“是有这回事没错,不过也没这么夸张啦。”

江成彻了解自己的儿子,抬手再次摸摸他的脑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只不过这次不是欣慰,而是无尽的,带些怅然的感慨。

“你是真的长大了。”

……

三人下楼的时候其他人基本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

林安冉还在和身边的人讨论关于江临一生日派对的事情,见江成彻走过来,顺便开口问了一句,“舅舅,你今年也着急走吗?”

“嗯。”江成彻坐下点点头,“不过我今年不忙,过几天元宵也有空可以赶回来过节,正好,还能陪着临一过一个生日。”

“可以吗?”闻言,江临一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却又被心中的其他顾虑所压了下去,“一个生日而已,没什么重要的,不要打扰了你的工作才好。”

“不打扰。工作了这么多年,其他的能力没有,但抽出些空来参加你生日的这个能力,我总归还是有的。”

说罢,他抬手给江临一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糖醋排骨,筷子落下之时不小心与碗边碰到,发出‘叮’的一下,恰好遮过他清浅的一声叹息。

有江成彻在,这个生日派对的意义于江家的所有人,尤其是江临一来说,就更为不同了起来。

不再只是林安冉,江家的各位,上至江老太太,下至随意随汴,各个都尤为重视这个生日派对,早早的便开始订蛋糕做装饰不说,就连元宵节当天,江家都已是一拍生日预警的排头。

江临一虽说也很期待,但被他们这么搞了一通,喜悦的情绪没保持几天就被无奈的心情强压一头。

端着一碗刚出锅的汤圆递给林安冉,江临一看着她站在楼梯口指挥来指挥去的模样,有些不能理解,“姐,就一个普通的生日而已,你们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

“你不懂,今年对于你来说很特别,我们要好好的纪念一下才行。”

抬手接过汤圆,林安冉一边舀起一个放在嘴巴吹了吹吞下,一边冲他得意的挑了下眉,一副“你就等着瞧好吧。”的表情,大有她曾经参加辩论比赛之前势在必得的那副笃定样。

特别?

江临一仔细回想了一下,现在与以往或许是有些不同,但很的话,大概就谈不太上了。

不过江家人不让他插手此事,只让他乖乖的等着在生日那天做个开心的寿星,所以,他除此之外倒也再没说过其他。

日子一晃,很快就到了江临一生日的当天。

云饶是和顾存他们一起走的,一大早就到了,赵川声徐昭安刘铭盛三人组达到之时,她便早已经坐在客厅里陪随意和随汴两个孩子一起玩了。

“饶妹,你送了什么礼物啊?”送完礼物,冲着江临一打过招呼之后,徐昭安便一个箭步冲向沙发,凑到云饶身边好奇的问。

徐昭安赵川声几人是在一个星期前收到的江临一生日派对的请柬。收到请柬的当天,几个人便约着一起去为江临一挑选生日礼物。

云饶看到消息之时已经是傍晚了,她当时正陪着云父云母在隔壁市参加聚会,抽不出空回来,所以没应下,只道到时候江家再见。

后面徐昭安叽叽喳喳的还跟着问了好几句“饶妹,你打算送什么礼物啊?给我们个启发建议呗。”不过她那时候一直在忙,再加上群里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刷新又快,她便压根没有注意到这条消息,所以也就没有回。

但徐昭安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人,好奇心一时没有得到满足,这个好奇便会在时间的累积下不断扩大,犹如有一只小猫,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不安分的刨坑,使他心痒难耐。

猛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云饶思绪有片刻的中止,随后又猛地一囧。

她收到邀请的时间是在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

那时刚吃过晚饭不久,长辈们坐在沙发前看春节联欢晚会,他们这些晚辈就凑在屋后的院子里,惯例的支起烧烤,一边吃一边玩。

因为有上次烧烤的美好经历,烧烤架一支起来云饶便自发的占了一个烤架,自顾自的铐了起来。

几秒种后,江临一朝她走了过来。

他大概是被人赶过来的,摸摸鼻尖,有些讪讪的道:“我帮你一起吧。”

云饶瞥了一眼林安冉那边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劲头,大概明白他走来是为何,没戳破,只笑着回了一句“好。”继而将手边的羊肉串递给他,道,“那你烤这些吧,这些好烤一些。”

肉中的油脂在烈火的炽烤下不断融化,顺着翻转的动作滴入火中,发出‘嗤嗤嗤’的声响,云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了江临一的邀请。

他说:“云饶,你愿意来我的生日派对吗?”

他的声音很弱,就像油脂滴入火中那般的微弱,他的声音也很抖,就像窜起的火苗在寒风中那般的颤抖。

云饶翻烤鸡翅的动作一顿,没有想过江临一还会这么问上自己一句,因为她早就将自己划为来宾之一了,不过既然江临一这么出口问了,她还是高兴的点点头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愿意。”

但很快她又苦恼起来,因为她想不到自己该送江临一什么为好。

她惯来不擅长挑选礼物。她总觉得礼物这种东西,既然是要送人,那就应该符合对方的喜好,或者是满足对方的需求,不然那送和不送还有什么区别。

但可惜她对江临一的这两样都不了解,站在烧烤架旁思来想去半晌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结果,无奈只得在给林安冉他们几人送烤串时偷偷凑过去问了一句,“江临一他喜欢什么啊?我送什么东西他会比较开心啊?”

随意当时正从一旁跑过来拿烤串吃,听到她这么一句,当即一边往嘴里塞着烤肉,一边仰着脑袋答,“你把你自己送给他他最开心。”

话落,周围猛地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他们知道随意这话只是童言无忌,但这一瞬间,他们很难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不跑偏。一时之间,几人看向云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有些暧昧,而思维向来发散的林安冉,更是差点联想到了他俩结婚生子的那天。

最后还是随意的妈妈抢先回过了神,不好意思的屈指弹了下随意的额头,教训她瞎说什么,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浑话,继而将话题重新往正轨上应。

只是正轨虽是回到了,可这个场景却分毫没从云饶的脑子里消失,每次想起这个,她就没由来的一阵脸红,就像是现在这样。

不过幸而徐昭安并没有看到,她几句应付过去,他得了答案也就跟正好进门的纪斐丁满他们凑到一起去玩了。

云饶见状坐在沙发上偷偷的长处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完,赵川声就坐到她身旁,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云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没出完的半口气憋在嗓子里,她就这么脸色通红的瞪着眼睛盯着赵川声看了半晌,眼神中的困惑似是在问,“你在瞎说些什么啊。”

但赵川声应该是会错了意,一边笑,一边翘起了二郎腿,“你放心,我不会儿说出去的。瞪这么大眼干嘛,我又不会和你抢他。”

云饶:“……?”

……

十一点半左右,参加生日派对的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均已到齐。

派对场地被安置在江家屋前的暖房里。透明玻璃材质的小屋子里种植着各种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各类花草,五颜六色的,与屋外萧索一片的冬日景象对比起来,莫名的就让屋内的气氛更高涨了两分。

林安冉惦记着自己给江临一准备的惊喜,在派对的气氛越发高涨起来之后,拍了拍手,让所有人的目光向她的方向聚来。

周围逐渐安静,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继而一个快递员装扮的男人捧着一个包裹走进来,问:“请问谁是江临一先生?这里有你的一个包裹,请签收一下。”

江临一不记得自己最近有买过东西,一边向前走一边问他,“包裹里面是什么啊?从哪儿寄过来的?”

快递员答:“里面好像是几本书,是从禹城寄来的,寄件人姓陆,叫陆楠。”

这话的话音一落,江家人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随后很快又转向生气与厌烦。

江临一也是突感一阵吃惊,但站在原地顿了两秒,他还是抬手接过快递,在指定的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向快递员道谢,目送着他走出暖房,最后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抱着包裹,走回了客厅。

顾存些许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但他不知内情,也只当是自己感知错误,低头小声的问林安冉,“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

这当然不是,惊喜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氛围。

林安冉摇摇头,情绪紧绷的抿着唇回了句“不是。”但很快意识到顾存不明白这是什么歌情况,便抬头向他补充了一句道,“寄包裹的这人是临一的妈妈,我小舅的前妻,也是曾经,伤害过临一的人之一。”

……

江临一和他母亲陆楠之间的故事很短,大概几句话就能说完,但也很长,长到近三年的时间都没让江临一从中走出。

故事的一切都该从江成彻和陆楠离婚的那年说起。

那年江临一六岁,江成彻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上级领导特派至国外工作五年,期间除非重要事情,否则一律均以工作为先。

陆楠听说之后,想都没想的便在隔天和江成彻提了离婚。

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很糟了,因为江成彻工作性质的缘故,两人一年之中在一个家里呆着的时间几乎不超过一个月,成天的聚少离多,让年幼的江临一能记住父亲的唯一途径是卧室里挂着的那张巨大婚纱照,偶尔他回到家,江临一总要跑进卧室,发现他和照片里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样后,才会脆生生的叫一句爸爸,然后张开双臂寻求抱抱。

这样丧偶式的婚姻让陆楠十分痛苦。她虽然在和江成彻结婚之时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是这么个情况,可实际经历过后她才发现,她根本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将近七年的挣扎已然是她能够接受的极限。

江成彻也自知是自己对不起她,所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安静的站在阳台上抽完一根烟之后,很平静的答应下来,很平静的和她到街道办事处去班里离婚手续,很平静的和她分好婚内财产——他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儿子的抚养权由她来定,只是如果她选择带儿子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定期去见他——然后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独自离开。

看着江成彻拎包离开的背影,陆楠的心中倏的涌起一阵悲凉。

两人的离婚很体面,没有争吵,没有挽留,甚至也没有一滴眼泪,体面的就像是一场早知该在此刻落下的大幕,迎接他们的只有及时收手的赞美和适时响起的掌声。

陆楠自己其实也明白,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可正是如此,她才觉得悲凉。因为这样的冷静太像陌生人了,她想象中的婚姻不是这样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不久她就再婚了。

对方也是一个单亲爸爸,带着的也是一个男孩,不过江临一大了几岁,正值青春期,属最叛逆,闹腾的年岁。

这次的婚姻生活,大概与陆楠想象的所差无几。在江临一仅剩的记忆力,她似乎没有一天不是在笑的。纵然这个男人极其普通,从家室,事业,甚至是外貌来看,没有一样能够与江成彻相比,但她还是幸福,因为这个男人能给她全部的陪伴,给她曾经她最渴求的陪伴。

有人说,恨会使人盲目,但江临一却觉得,幸福其实也会使人盲目,不然陆楠为何会对那个男孩欺负自己这件事情视若无睹,不然为何会在自己被那个男孩污蔑之时躲开自己的视线,不然为何会任由自己出现发声障碍,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而她自己却独自沉溺在那狭窄而又可笑的幸福里,除非江成彻来探望他时发现,否则永远都不打算自主醒来。

江成彻来接走江临一的那天,她站在门口,拉着江临一的手久久没有舍得松开。她泣不成声,只简单的重复着一句对不起,妈妈是爱你的,对不起。

可是太晚了,就像江临一的发声障碍一样,太晚了。

在被接回江家后,江临一有大概半年的时间没有开口讲话,医生诊断他是心理性发生障碍,是由精神或心理原因直接引起的,只要按时接受心理治疗,这个病其实并不算多么严重。

自那之后,他断断续续的接受了一年左右的治疗,虽然可以正常的开口说话,但整个人的性格却较以往发生了巨变。

……

下午两点未到,暖房里的生日派对便匆匆做了收尾。

江临一自进屋之后便再没出来过来,其他人虽不明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多少清楚这情况该是很严重,接收到散场的意思后,一个个便识趣的离开了现场。

云饶从林安冉简单的概括中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回想起江临一平日里期待却又胆怯的模样,一时间,一股强烈的心疼从她的心口向外不断的翻涌出来。

她想抱抱他,想告诉他自己以后会在,可真正见到他后,她又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是否越矩会吓到他。

犹豫间坐到他身边,她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一根递给他,一根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道:“棒棒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良药,不论什么苦,它都能化开的。”

江临一静坐在床边,指尖捏着那根棒棒糖,片刻后,一滴水珠砸在塑料包装纸上,溅起非常非常小的水花,接着很快又是一滴,发出非常微小的‘啪’的一声。

随后水花渐大,声音也渐大,就在这渐大的声响里,他感受到一个温暖的环抱,然后那个怀抱和他说。

“别怕,你以后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

三月一日早七点半,星高各年级各班准时开学。

在整栋教学楼琅琅的读书声中,高二三班传来了些不太一样的动静。

徐昭安环顾四周,见没有巡逻的老师从门外路过,悄悄伸手戳了戳桌前的云饶问道:“饶妹,我听说理科班的那些人欺负你了?”

欺负?

云饶拧眉细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大概是年前集训时的那件事情,虽说她觉得那也不算欺负吧,但除此之外,好像再没有能与之相贴的事情了。

她仰着身点点头应下,思绪放在面前的数学竞赛题上,待解出答案做出选项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这个消息未免也太滞后了吧。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问起来做什么啊。”

“害。”徐昭安停下了自己刚才的骂骂咧咧,双唇微抿了一下,表情和声音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抱怨在,“这还不是怪班长那伙人嘛,担心我们几个脾气太躁和理科班的打起来,早早的嘱咐好其他人别告诉我们,但他们自己又处理不小,左想右想,最后还是来问我们的意见。”

提起这个,徐昭安的语气就立刻上扬了起来。

“唉你说那些理科班的,天天牛逼得意什么呢啊,大家不都是爹生娘养的,吃同样的东西喝同样的水,呼吸同样的空气,在同一所高中上学,怎么他们学个理科就偏是高人一等,我们学个文科就是低人一头了?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啊?”

徐昭安说这种话新鲜,云饶听得一乐,身子虽然没转,但还是抬起手来晃了晃笔,满意的道:“嗯,继续。”

“继续什么?”徐昭安不解。

“继续你的演讲啊,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继续。”

“哦。”徐昭安咂咂嘴,“没了。”而且“这些也是我听老赵说的,顺嘴就像你转述了一下,怎么样,听起来我的气质是不是瞬间拔高了好几层?”

云饶:“……”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恰好响起,云饶收了面前的竞赛题,拿起手边自己的和江临一的水杯,起身,冲他勾着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道:“嗯,是挺高的,你就在这里继续拔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向前走了一步,很快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补充道:“对了,记着别惹事别生事哦,你们不开心在班里嘟囔两句就得了,别真挑起矛盾了,听到了没?”

“哦。”徐昭安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恹恹的,再没了之前的气愤劲。

……

他们大概是真的将云饶说的这话记到了心里,在接下来的几天,云饶在空余时间里都会抽空听了一下班里人,尤其是徐昭安,赵川声,纪斐这几个人的谈论话题,发现都是和以往一样很正常的八卦琐事之后,心里渐渐放松警惕了下来,开始全身心贯注到马上就要到来的数学竞赛里。

第一次参加这种竞赛,云饶很难说自己一点儿都不紧张。在赛前封闭的最后一周里,她坐在单独为他们划分出来的教室里,听着身边不断响起的‘唰唰唰’解题声,头一次看到数学题目就有些发怵。

不过幸好,她这样的情绪也并没有持续的太久,进到考场,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之上,闭眼规律的坐了几个深呼吸,听到铃响之后,她的的情绪很快便变得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高二三班的门口,突然贴出了一张传单:

想要您的孩子成材吗?

想要您的孩子成功吗?

快送他到云小饶补习班来!

云小饶学习补习班开课啦!

由数学满分达人倾情授课!

原年级第一听过了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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