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先去见阎王的人一定是你。”

沈暗的声音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能听到，沈昭壮起胆子：“怎么，贱人也敢威胁我？”

说着就要继续朝沈暗打去，沈暗嘴角的笑意顿住，只剩冰冷，他仿佛认命般闭上眼，沈昭用足了力气，眼看着就要碰到沈暗的脸，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紧紧捏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大哥？”沈昭慌了一下，沈曜最讨厌他欺负沈暗，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兄友弟恭，但沈曜从未来过这里，怎么今日突然出现？

沈昭回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身穿紫色衣袍，腰间系着金色祥云腰带，乌黑的头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金冠上的点翠熠熠生辉，浑身透着高不可攀的贵气，这人是……

楚辰阳眯起眼看着沈昭：“刚才贱人在骂谁？”

沈昭身形晃动了一下，他已经确认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传闻中狠戾至极，杀人不眨眼的五王爷！

“王，王爷饶命，我就是想教训一下他，是他先辱骂我的，是他对我不理不睬，我只是想告诉他一些道理。”沈昭狡辩道，看来沈暗确实得宠，竟然连五王爷都屈尊来了这里，大意了，早知道不打脸。

楚辰阳语气冰冷：“都说长兄为父，沈暗虽不是你的长兄，却也是你的哥哥，天底下可有弟弟教训兄长的道理？还对兄长动手动脚，三公子此番作为，倒像是在给沈家抹黑，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

“王爷，这件事确实是三弟做的不对，等父亲回来后，一定会重重的责罚他。”沈曜抱拳行礼，言语间提起沈昌，想告诉楚辰阳，这是沈府的家事，楚辰阳一个外人，不该管他们家的事。

楚辰阳看向一旁的小桂子：“哦，是吗？那本王的奴才怎么办？他是哪里得罪了三公子，竟然被绑起来了，连话都不让说，本王的人，也是你们沈府随便欺负的吗？”

他嘴上说的是小桂子，但人人都知道他是在为沈暗讨公道。

沈曜立马让人给小桂子松绑，小桂子嘴里的东西刚被扯出来就开始哭天喊地：“王爷，王爷您可来了，您要是不来，奴才这条命可就没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沈昭瞪着小桂子，他只是把人绑起来，什么也没做，小桂子出身五王府，他怎么敢轻易对他动手？

小桂子不理会沈昭的叫嚣，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奴才受王爷吩咐，送公子回来拿东西，公子的东西不多，没一会儿便收拾完了，我们刚要走，三公子突然冲过来，说什么也不让走，奴才想说几句公道话，三公子便让人把奴才绑了起来，堵住嘴，然后一直骂公子不检点，想逼公子自尽，奴才亲眼所见，公子要是出什么事，三公子能让奴才活着回去吗？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楚辰阳看着小桂子的模样，心中有些想笑，本来还觉得小桂子聪明太过，现在觉得聪明些挺好的，起码能明白他想什么，不用他说什么，小桂子一个人就够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逼他自尽了？我什么时候……”沈昭想要反驳，小桂子却不给他机会：“难道不是三公子说，公子这样的就该投湖自尽吗？还说公子有辱门风，怎么现在不承认了？敢做不敢当，奴才看这沈家家风也不过如此！”

沈昭还要再说，被沈曜拦住：“这件事的确是三弟做的不对，我替三弟向王爷告罪，还请王爷见谅。”

“见谅不见谅的，你不该来问我。”楚辰阳看向沈暗：“你说吧，怎么办？”

“是把他送到刑部，还是直接打板子，或者……让他把七十二道刑罚都受一遍？”

沈暗动了动唇，没想到楚辰阳会交给他来处理，沈暗当然是想杀了沈昭的，但这些话又怎么能明说？只能把球踢回去。

“王爷做主吧。”

“那就打三十大板，打板子之前，先跪下来给沈暗赔礼认错。”楚辰阳道，他为的不只是这一次，沈昭曾多次欺负沈暗，沈暗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沈昌不管，那他就替沈昌管一管。

沈曜想求情，楚辰阳瞪了他一眼：“沈大公子若是觉得罚的重了，那就等沈昌回来吧，看他会怎么说，这种辱骂兄长，还对兄长出手的人，若是轻轻放过，那我真要怀疑，沈昌他到底适不适合做这个兵部尚书。”

楚辰阳这话，是威胁，也是事实，沈昭犯的错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是家事，只要沈昌处理好，就没人会管这些，往大了说，沈昭触犯了礼法，一旦传出去，御史台和礼部绝不会袖手旁观，官职越高，敌人越多，身边的眼睛也多。

沈昭当然不想给沈暗道歉，就算被打，他也认了，让他给沈暗低头，沈昭说什么也不愿意，但楚辰阳还站在一边，这要是等父亲回来，父亲也不会轻饶，沈昭不得不低下头，飞快的朝沈暗说了一声对不住。

“行了，别让他在这里碍眼，赶紧拖下去。”楚辰阳皱眉，一旁的人见沈曜点头，才把沈昭拖下去，就在院外拿着板子打了起来。

“虽然他没什么诚意，但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今天便算了，倘若以后再敢如此，本王定不会放过。”

说完之后，楚辰阳没有看沈曜的表情，带着沈暗便离开了，沈曜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五王爷残暴不假，却是为了维护沈暗，而且看事极为通透，一下便抓住了要点，并以此来威胁父亲，不像传闻中那般粗鄙不堪，看来传闻不能尽信。

沈暗的鼻子已经肿了起来，好在没有破相，他跟在楚辰阳身后，默默地没有说话，楚辰阳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东西，虽然破烂，但看起来无比珍惜，想来应该是沈暗的师父留给他的，沈暗的师父早已经仙去，只剩下这几本秘籍。

“沈昭从小便欺负你吗？你也不还手？”楚辰阳问道。

沈暗低着头：“他的姨娘比我姨娘得宠，父亲从来不管这些，我若是用这些去烦他，父亲只会假装没听到，这样一来，沈昭便更加得意。”

“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楚辰阳回头看着沈暗：“要不要派人给他套个麻袋绑过来，随你处置？”

沈暗缓缓摇头：“多谢王爷美意，不用了。”

他自有办法，不需要楚辰阳为他做这些，况且，当着楚辰阳的面，他怎好直接动手杀人？

楚辰阳不知道沈暗在想什么，有他做靠山，沈暗就是打沈昭一顿，也没人敢说什么，算了，随沈暗去吧。

“以后有本王在，你不必隐忍，像沈昭这样的，直接打回去便是，打残了有本王给你做主。”楚辰阳道，他看不得沈暗如此委屈。

沈暗眼神闪烁：“是。”

“好了，没事了，疼的话先忍一忍，回去抹点药，很快就好了。”楚辰阳没再说别的，带着沈暗上了马车，而沈昭这件事并没有在长安城引起轩然大波，沈昌回府后听说儿子被打，又询问了原因，终究把此事瞒了下来。

回府后，楚辰阳让人带沈暗去沐浴，陈德听到楚辰阳的吩咐，很是诧异：“雨花池是王爷您专用的，公子他……”

“没事，让他去吧。”那么大一浴池，只有他一个人用太可惜了。

陈德瞪了沈暗一眼，有些不甘心的带着人去了雨花池，他是看着楚辰阳长大的，从小到大，王爷还没有对谁这么偏爱过，沈暗是第一个。

这些日子，王爷像是收了心，日日宿在兰亭阁，后院的那些女人形同虚设，虽是如此，他整理兰亭阁的时候，床上放着的是两床被子，晚上他也没有听见过动静，想来这些日子王爷从未宠幸过沈暗，可见王爷是真的心疼他。

王爷也就算了，愿意屈尊降贵，可沈暗未免也太不识趣，陈德暗暗吩咐人去拿了一些东西过来，掺进了沈暗用的茶水里。

楚辰阳：大……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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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