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将去北

陶盈从顿悟状态醒来时吓了一跳。

无他,旁边站着个白衣少年,和他差不多大,生一双多情桃花眼,面部轮廓恰到好处,肤光胜雪,映丽绝美,目光平静,越看越觉得熟悉,不是奚漘又能是谁?

奚漘见他醒了,道:“陶师兄醒了,我来时师兄便如此了。”

语速平和,感觉不像是这个时期心无安全感,做出一副略带攻击性的外壳,反类与尘纷互通心意后类似。

可能是吕苦颜将其体质之事提上日程而发生的蝴蝶效应;又或是奚陌年和他说了些什么,让他解开了心结;还或者是宗门环境比原著好些,心里也好些。

再或者,这些都有,可能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陶盈问:“你何时来的?”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原著里奚漘前世二十七,今生二十二,刚从寒渊回来就去了,这里提早了很多。

奚漘不想他为何问,回道:“知道陶师兄去后,便向峰主说了,不久便来了。”

意思是他俩前后脚来的。

陶盈这样想,便也这么说了。

奚漘闻言笑道:“前辈之事多谢师兄,才让我知道些许我的来路。”

陶盈闻言想到原著,奚漘被尘纷发现时,记忆已不全,拜师后师尊又是个严厉不张嘴的性子,好在一开始对尘纷还是抱有尊敬的,虽然龚府之事心生失望,但那之后还算把尘纷当作授业恩师敬畏的。

直到后来,奚漘经历种种,师徒因理念不同而渐生隔阂,当藏在灵霞宗内部的钉子不约而同开始计划,大批弟子死亡、高层陨落,却无人反思时(在奚漘视角下),开始生根发芽,等待破土而出的那天。

寒渊扔石事件后,奚漘寻回幼年记忆,虽然对师尊失望,但表现的和以前无异。

后来,奚漘对尘纷越发不满,在种种事件的推动下,最终以徒囚师。

这是前世的发展路线,今生尘纷吸取前世教训,对奚漘渐渐上心,意识到对他的忽视,奚漘没有对尘纷失望,但还是疑惑自己的身世来历,最终还是修了魔。

不过该说不说,奚漘体质确实适合修魔(修别的也适合)。

不过在这里,因为奚陌年,奚漘的这个执念看起来消去不少(或许也有其他的原因,但陶盈不知道),精神状态也比原著那时好了不少。

这便是蝴蝶效应吧。

陶盈和奚漘说完话,想到了水间。

“你找我?”

识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陶盈心道只是确定你在不在。

水间作为他本命剑,如同他的重要器官,一经受损,伤及己身,那便是一损俱损。只要他心念一起,水间也会明白的。

水间:“既然如此,我继续呆着了。”

识海安静了。

水间的事就这样了,陶盈看着奚漘,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他俩也没多熟,陶盈索性不再理他,奚漘却问他:“师兄,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陶盈:“何事?”

奚漘见陶盈对此不甚在意,就直说了:“你额上那纹,和我这很像。”

说着撸起长袖,露出一暗金色纹样,手臂间肌肉线条匀称,纹样在这里恰到好处,看着比几年前秘境那回效果好。

陶盈仔细看去,这纹样何止是有点像,只能说除了颜色那是一模一样。

这是天降功德后所有,是不是和那事有关系?

或许吕苦颜知道,当时没放在心上,但既然和封印奚漘血脉之力留下的纹极像,是不是两者有什么关系?

奚漘:“我问过前辈,他并不清楚。”

前辈,也就是奚陌年。

奚陌年甫一来,就被仙灵之气撞了满怀,之所以笃定是仙灵之气,是因为他幼时在仙石内感受过。

这仙灵气实际上是由灵气质变而来,实际上还是灵气。之所以叫仙灵气,是因为仙石(多为仙界而来)中的多是这些,也就是常说的仙气。

那仙石中也不过就那么一丝半缕,可就是那些,便胜却无数绝品灵石。

自仙界不知所踪,从前仙人下凡留下来的仙石就成了

这里却尽是,果然名不虚传。

奚陌年看着海水深处,忽然感到不妙。

“苦颜!”

“我无事……”

原来如此。

奚陌年心道,感到担忧,这个感觉又很快平息下来。

海平了。

陶、奚二人最终换了个话题,纹印之事他俩知道的太少,换的那个话题为:接下来要做什么?

陶盈看过原著不假,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尘纷为视角展开的,对剑碑描写详细的只有尘纷化神后(即原著时为薛练台一事告终,破除心魔不久后)去剑碑那获得信物,成为剑息峰主那一段。

而初入剑碑会发生什么,那是多点都不行。

同时,剑息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绝对不能向非被选者透露信息,剑息峰弟子都不行,只能是被选者。

“既然是剑碑,一开始又让人领悟一番,或许可以比试一二。”

陶盈闻言,看向奚漘,明明是张原著描述颇多、具有攻击性的艳丽之美,竟被气质显出几分温良平和。

原著里,奚漘说过类似的话。

放在这里,他觉得也甚是恰当。随即表示赞同:“此法可一试。”

不行也没事,反正现在这个空间一眼望不到头,连来时的文字都无,只有他们两个。

何况,他也想领教一番未来的战力天花板。

奚漘笑道:“早便听闻陶师兄剑法高超,即便不成也挺好。”

巧了,对方想法和他一样。

于是乎,剑影相撞,剑技胜过以往,竟是势均力敌。

“师父,你……”姜慎仪来时,师父身上伤已经处理过了,绕是如此,仍看得她触目惊心。

她从来没见谁伤及师父如此,即便是三渊那次。

吕苦颜平声道:“慎仪,接下来的时日,你和阿稠有的忙了。”

“明白了,师父。”姜慎仪回道。

一语才了,便听道极轻的敲门声,姜慎仪开门,是师弟。

“师姐,你回来了?师父如何了?”

林稠问道,姜慎仪从屋里出来,关好门,眼神示意他走,一段路后,她说:“师父需静养,我们还是少来烦她的好。”

陶盈没想到这法居然有用,在他俩打平后,又现点点流光来,汇聚不远一处,成两块玄玉。

玄玉不过指甲盖宽,整体匀称,看着平平常常。

“拿着它。”

水间稚嫩的声音响彻识海,陶盈照做,奚漘见他拿了,也蹲下捡起其中一块。

玄玉果然不是凡物,陶盈看到有块和外界一样的碑石耸立在眼前,密密麻麻刻着字,陶盈从细微处看出,这是万年前的字体形式。

修真界文字变更得极慢,毕竟修士寿长,以及某些字也算得上是种符文,是以和现在的差不多。

两人看着石碑,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注视到那个名字,就会出现那人的简要信息(生卒年,那一脉,擅长什么,所司何职)。

都是灵霞宗历代有名的剑修——在学堂听讲时夫子讲过。

按规定,新入门的弟子都要上一段基础课程,因为修士记忆力极好,学习进度快,所以上不了几节就完了。

陶盈也上了几节,之后按例选择是否修习修士主流六艺,即炼丹、炼器、阵法、制符、灵植、御兽。

这六个陶盈最开始本着技多不压身的念头全学了,后来选择了自身比较有天赋的精进。

书归正题,陶盈、奚漘二人手中剑皆有变化,其形看着与原来无二,但他就是感觉发生了变化。

看到最后,只见上面添了“奚漘”、“陶盈”的名字。

“能出去了。”水间这样说,陶盈心里也这样想。

和奚漘不约而同地动身离石碑远去。

两人走远了,那石碑却一直可见,让人感到它一直在中间。

陶盈不由着又看着剑碑,不由回想起宗门卷宗中记载的先辈的英姿,当年擅长什么,因为专门查阅过,比一般弟子知道得要多些。

每一任剑息峰主,剑法各异,各有特点,随着对剑道的深入了解,逐渐走成自己的道路,却又有在一些地方有所共通之处。

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或许,每个来者所得都有不同,一切看他/她所作所为。

念头刚起,陶盈回到了剑碑之外,来时之处,奚漘在他旁边,不远处姜慎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灵霞宗弟子服制大体统一,同时在颜色、细节上有所不同,这不同也方便区分内外门、十六峰等弟子。

“姜师姐?”奚漘道。

姜慎仪对二人道:“师父有事,我来代她主持剑心堂之事。”

剑心堂,算是灵堂,只有剑息峰弟子或被剑碑认同者可入内,历代剑息峰峰主牌位皆在此停放,从剑碑出来后,按例是要去那拜见各位先峰主的。

剑碑离剑心堂不远,奚陶二人跟着姜慎仪去往目的地。

奚漘是前任峰主徒孙,剑心堂他知道路,对这不觉得稀奇;陶盈不知道,只一心看路,他和师父虽是剑修,却并非剑息峰一脉。

实在是有天赋的人多,地方因为初代峰主的原因一直不扩建,初期还好,后来容不下太多人,就只筛选了其中一部分单修剑道的为弟子。

在成为天下第一剑宗后,剑修日渐增多,直到现在,只要不是实在没有天赋,都能耍上一两招,弟子之所以少,也是因此。

总不能都选上去吧?

而且剑息峰地位特殊,是首峰,象征意义更大,就这样了。

书再归正题,到了剑心堂后,姜慎仪面不改色地说:“剑息峰第九十七代弟子姜慎仪,见过……”之后就是一堆峰主名字,以及晚辈礼,陶盈和奚漘在后,一齐对面前排位行礼,动作一致,看着就整齐。

一番流程过后,姜慎仪不做多停留,缩地成寸离开了。

陶盈本想从剑心堂出来后向她问吕苦颜的事,再了解一些情况,见状就罢了。

若早知道,去时就问。

两人下峰后,奚漘说道:“陶师兄,以后再见。”

陶盈也道:“改日再见。”

于是分道扬镳。

丹仪峰,不仅是灵霞宗十六峰之一,还是宗门“四大药宗”之出处,地位仅次于剑息峰,陶盈去见峰主却不是去那。

他去了万药堂,刚才打听过了,姜慎仪刚才离宗办事去了,不过林稠在。

这万药堂一开始设立时是想按侧重点分个类,炼丹的去丹仪峰,研究医术的去万药堂。

然而两者有很多都是共通的,所以概念并不明显,一代代下来,这一峰一堂连都是同一人,两方看不出太多差别。

不过如此,因为药膳同源,和宝膳堂也有些联系,曾有丹修替宝膳堂的朋友代班,成品甚至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最后因为效果比朋友做的还好惨遭抓包。

此类例子,便不一一赘述。

“陶师兄,何事?”万药堂弟子见是熟人,问道。

陶盈:“我找林师兄。”

“这样啊。”弟子说道,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虽然姓林的不少,但能被陶盈称为林师兄的,也就那么一位了。

因为每次历练或门令都有备无患,所以对进货(部分是自制)的地方(万药堂、宜宝阁)颇为熟悉,很快就到了堂主所在的静安堂。

静养堂,又改名字了?

陶盈心道,却不见要找的人。

“小陶,有事吗?”

林稠放下公文问道,他目光沉沉,神色带着些许疲倦。

陶盈如实道:“我找吕师姑有事,不过不巧,想着问姜师姐,没来得及,便来问你了。”

“你还好吗?”看林稠状态,陶盈又道。

林稠闻言,回他:“我还好,这段时间办‘青丹会’比较忙,不过之后就好了。”

想到之后就不怎样忙了,竟有了几分神采。

陶盈见状,等他回过神来。想到最近传的玉水岛之事,觉得可能和那个有关。

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原因,吕峰主可是灵霞宗事物最多的人之一,长期以来批阅公文,检查草药品质,按时教导两峰一堂的弟子,时不时还要去出席修真界的各种会。

“师父在静养,她让我把这个给你。”林稠说着,递给他一块玉片。

陶盈接过,玉片如墨,形状正圆,薄薄一片,大小不及半掌,一手握去,掌心传来淡淡凉意,触感和从剑碑得的那枚与无二。

林稠看着他,眼眸中映出位俊秀白皙的少年,那少年和林稠同样面色平静,只是在触及玉片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瞬息间又恢复原样。

“她让我转告你:‘问题都在这上了,自己悟。’,对了,之前阿实不是种了些笋吗?现在长得很高了。算算时候也要回来了,回来后告诉他别忘了,在我这时间长了就是我的了,我们俩说好的。”林稠接着说,说到最后随和了很多。

陶盈:“我会的。”

阿实这段时间离宗了,他才知道。

他问:“阿实历练去了?”

林稠:“这我不清楚,他问我的雷笋的事后,已经离开将近一年了,几乎是你什么时候去剑碑他什么时候走的,好像不想让你知道。”

陶盈心里有了猜测,只是不确定。

他道:“林师兄我走了,改日再见。”

“不用改日了,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再说,这一天天的……”陶盈身影远去时,林稠小声抱怨道,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听到。

这抱怨很快就被打断了。

“林师兄,以往我宗‘青丹会’举行方案都在这了。”

来人着书卷阁弟子装束,双手沉甸甸一堆卷宗。

林稠:“放那就好。”

抱怨归抱怨,活还是要干的。

“师兄,峰主负伤,那‘青丹会’怎么办?”

“师姐到时候没太多的事,那时我俩主持也算够了。”林稠回道,埋头看卷。

从万药堂回来,行至玉灵山,眼见来人,陶盈道:“见过师伯。”

“盈儿,你回来了。那里怎么样?”傅谌沂问他。

陶盈答非所问:“师父如何了?师姑最近如何了?”

傅谌沂:“行行行,不说就不说。你师父好的很,玉台她最近伤着了,不要打扰她。”

陶盈:“我又没打搅过谁。”

话说着,两人走了一段路,陶盈住处到了,傅谌沂问:“盈儿,你有没有想过搬到你师父那住?”

“师伯有什么事要说?”陶盈问。

他倒是想过搬过去,但在这多年,都住习惯了,又没什么非搬不可的事,在这也不是不好。

傅谌沂回道:“宗门最近打算扩建,在这山南再建一众洞府,画聚灵阵,令两地合并,只是靠近阵眼处在那新建之地,你若觉得不好,我去和那边说声,去你师父那。”

聚灵阵

陶盈回师伯:“那还是不了,我在这还是毕竟习惯。”

他的住处虽位于玉灵山以北,但离玉灵山尽,且有双彩石,到不怕这些。

不知是不是在聚灵阵呆久了,那双彩石居然可以自己聚灵(不过还是布阵阵眼效果更好),不愧是bug石,奚尘同人文里的万能宝具。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管这些了。不过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傅谌沂问道。

陶盈回道:“我想离宗历练一番。”

他计划去万仙陵,这个打算他早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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