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壁画

“所以你们一直在兜圈子?”

姜慎仪听完刘嫌叙述后,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在宫里逛了好几圈,找到了一些线索。再去冰棺房,门却打不开了,符文破不出来,再一次回到原点后遇见乔双言,因为被幻境等事物挑起疑心,和乔双言大打出手。

陶盈在心里总结。

刘嫌叹气:“我们尽力了,上面的东西一知半解,实在不敢再轻举妄动。”

“所以那个门在哪?”姜慎仪问。虽然姞引宸不在,但陶盈也算是那一脉的,也有些造诣。

……

残垣断壁下,玉见心独自摸索。视觉的剥离虽算不上寸步难行,但也有诸多不便,双眼一片虚无,连黑暗都看不到。

她不知道这个情况属于什么,反正现在呈现的效果就是这样。

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柔光,然后是一阵冰凉,再次醒来便在这了。然后她发现,她失去了五感。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会儿,可能已经很长时间,她能感觉到自己触碰的是怎样的质感。

通过触感,可以判断这是一片遗迹或废墟什么的,其他还没过多信息。而且,她总感觉自己和哪脱离了,但又隐约保持着联系。

越走越远,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循着声音缓缓走去,渐渐感觉有光在朝她招手,当她看到四周的红砖绿瓦,意识到置身于一座宫殿内。

……

一众人来到门前,据刘嫌所说,经过他们几次三番的破门而入,已经打不开了。

陶盈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将思路整合,理清。良久,陶盈神情放松下来。

姜慎仪见状过来,轻轻一推,门开了。

房间如上次时一样,没有变化,刘嫌不知这算不算好事。

这不是一般的挤啊,这是陶盈放了一盏灵灯后的第一想法。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在一少部分人目瞪口呆和大部分恍然大悟的表情下,陶盈在各处都放了几盏灵灯,说道。

这堆符文比他以往在破解的都要复杂,感谢奚宫铃,那道符使他受益良多,就是不知为何给他。

“你对自己有点自信行吗?”系统说。

陶盈反问:“不然呢?我又不主修此道,运气好得了而已。”

系统答道:“天赋在这,是不是又如何?”他的天赋多年来它看在眼里,符仙选择给他符纸时,它是一点也不惊讶。

“说起来师父也算是千引峰一脉的,我,或者原身没这个天赋会被收徒?我只是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意图,毕竟这么巧。”陶盈觉得系统会错意了,解释道。

系统闻言,回他:“谁没事在平常时候往万仙陵跑?就算有意图也是那边需要你做些什么他们做不了的事,互惠互利罢了,况且我感觉这届弟子平均水平也就比原著好一点。”

“不能这么说吧,我觉得挺好的,环境也比原著阳间多了,你去过原著?”陶盈回系统,然后问道。

“没有,我是看再次千引峰弟子表现看出来的。”系统解释道。

陶盈无言以对。

作为姞引宸师妹的刘嫌虽然是撬开,但在原著奚漘可是选择了暴力拆除的。

别看之前在宫里转悠的不乏千引峰弟子,实在是对这个境界来说过于超纲。千引峰收弟子只是阵符同收不是阵符同修,这次名单里阵符同修的就姞引宸刘嫌两个,他算半个,毕竟他不在千引峰名单内。

何况这些符文单拎出一两个就比这个境界理解的极限要高得多。不说这一堆超纲题,就说这符文连着阵图,还弄这么复杂,他能解开主要还是他平时积累得多。

“我找到一些梗图,你要看吗?”系统见他不说话,于是道。

陶盈看了一眼就道:“不了。”

那是关于奚漘的一组图,最醒目的是中间奚漘破门而出与尘纷争执。下一张是尘纷说了奚漘两句,再下一张奚漘一点就着,在然后没在看下去。

这样的段子梗图简直不要太多。

不过奚漘在ooc同人表现像个超雄不是没有原因的。书火了是一回事,设定上战力强群但百艺不精(剧情表现中),封印封的那团影响心神,给阴晴不定人设提供了沃土。本来作者在正文没怎么突出这个点,结果发现很多人喜欢后亲自玩梗,于是完结后发了一篇微崩人设的番外,亲自“实锤”。

即使如此,番外还是有限度的,毕竟是亲妈,世界上最了解角色的人(如果初心不变),直到云粉玩得越来越无脑,才有后来的澄清文。

“陶盈,你能过来一下吗?”姜慎仪走向一个冰棺旁,翻着储物袋,询问声打断了陶盈和系统的谈话。

灵灯照亮原本几乎看不见的房间,陶盈想着以往案例,直接掀开了棺材板。

棺材板反射出温润光彩,如玉似瑕。有几名修士看着陶盈摆设灯的位置,想到什么,进了房间。

之前顾忌着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不敢对这做些什么,现在看来无论之前如何,现在情况好像还可以。

笛声悠扬,穿透重重壁垒,直达人心深处。玉见心边走边吹,当她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前不再是虚无,只觉灵台清明。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落在她的身上,柔和了四周残破的墙壁,原本的一片虚无重新有了实感。

随着五感逐渐恢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毫发无损。那原本在激战中留下的道道触目伤痕,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轻轻触摸额头,肌肤依旧平滑如初,没有丝毫伤痕。若非身处这片陌生之地,衣衫上斑驳的破损提醒着她,她几乎要怀疑那场生死搏斗是否真的发生过。

“差不多可以了,身体只余一魄,其余应该是在某个试炼空间里。再看这棺材,这伤说不清是进去前就有还是试炼期间导致。”姜慎仪说着,将疗伤药悉数放回储物袋。此时的玉见心额裹纱布,头发被姜慎仪整理了一下,伤口涂过膏药后浑身草药清香。

“姜师姐,玉师姐她怎样了?”一个同门关切问道。

姜慎仪回道:“很快就能好。”

七品药能不好了?

有人暗自腹诽。

“姜师姐,陶师兄,你们怎么样?”

有修士见姜慎仪不受丝毫影响,问:“可以进来了?”

“不是音修应该可以。”陶盈说。

这不是已经有人在里面了吗?陶盈心说。

只进来十几个修士,陶盈想了想接着说:“只是入门应该没事。”

比如灵霞宗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会一些,毕竟要先学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天赋,所以学堂除了基础知识外,还设有比较常见的那几艺。

他当时选择了琴,原因很简单,有点基础,学得快完事的快,后来偶尔想想也没付诸行动。

毕竟他真没那个天赋和兴趣。

上辈子他一开始就坚持下来,于是他听着陶盏弹钢琴从一级听到了十级,每天准时听陶盏练习两小时以上,听了好几年。期间父母还问他想不想学,他答得很干脆,不想练。

“这里居然有个阵,好像能和那边相连。”一个阵修说道。

听闻此言,陶盈几步来到那边,这时有几个人在讨论那个阵。

陶盈静静听着,目光看向那阵的一角,大部分被冰棺遮住了。

见里面的人没什么事,又因为是陶盈开的门,好多人放下心来,带着伤药给同门处理伤势。

陶盈端详着阵,思绪万千。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陶盈猜测还是门的事,准确的说是最初开门的方式,有些试炼就是一开始没解出来,后来就会上难度。看这阵是能被在场大多数阵修分析出的,可能一开始没那么离谱。

话说姞引宸怎么样了?看定位还在,离这挺远。

据刘嫌所说,一开始有种吸力,引人入棺,应该是说这个吧。该解开的没解开,直接触发“保护机制”。

不过也只是种猜测,毕竟两者没全对上。

……

玉见心上次听到如此程度的琴声,还是在华音仙子传承那,不知不觉就循声而去,这声音好像个路引,领她走向某个地方。

那悦耳动听的琴声不知何时已经远去,玉见心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宽敞的走廊,两边挂着画。红日不知何时冒了头,逐渐明亮起来。

画卷一幅接一幅地展现在眼前,最靠近她的是一幅描绘着一位素衣女子抚琴的画面。那女子紧闭双眸,指尖轻触琴弦。狂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缠绕至掌心、斑斑血迹的绷带。从琴弦处看去,可见十指伤痕累累,而女子好似没收到任何影响,依然端坐不动。

玉见心注视着画卷中的女子,那熟悉的面容仿佛曾在那见过,但她并未深究,继续向前走去。

机乎是和那幅画紧挨着,是一名浑身浴血的青年男子独在雪地中拂琴。他的状态比起女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头长发凌乱不堪,在寒风中随意飘扬,几乎遮住了半边脸颊。那双狭长的凤眼带着视死如归的狠戾,衣衫破损,双臂上的数道深痕,鲜血蜿蜒至双手。

看到他,玉见心想到了两个人。屈徽轸和齐绍舒,二人师出同门,结丹时便先后去往三渊。是当时固守三百余年的还活着的一批人。画上面的就是他们。

当时,百韵宫因为九成以上高层,成长中的天骄在寒渊一战中陨落而元气大伤。那是百韵宫最艰难的时候,绕是如此,还是将最优秀的十六个弟子给派了出去,其中就包括了他们。

那十六人,不光活了下来,稳住了当时因为堕云摇摇欲坠的边境局势,也为当时青黄不接的百韵宫争取到喘息时间。抵御外敌的同时,还保住了百韵宫十二门派之一的地位。

要说有什么共同点,应该就是两人都是死因存疑,而且生前有过非议。

六百年多前,齐绍舒意外身死,因为过去恩怨,其师兄一度备受怀疑。

齐绍舒死后近一百年,屈徽轸在一次大战后不知所踪,直到魂灯先后破碎才被证明了死亡,但她究竟有没有死一直众说纷纭。有说两人死在同一人之手——他们师兄,当时的丝阁阁主,如今的百韵宫宫主。

玉见心接着走,画上是那是一名守陵少年,寥寥几笔将一个神情展示的活灵活现,

画工真好。

玉见心由衷赞叹,这样的画有灵性,更兼之以技艺,如今已经不多见如此水平的画了。

玉见心静静地倾听着,清风轻抚她的脸颊,仿佛在低语着温柔的情话。夜空中,皎洁的明月被轻盈的浮云掩映,时隐时现;四周的枝叶随风轻摆,似乎承载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波动。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伴随她多年的笛子。通体呈现乌黑中带着紫光的色泽,两端镶嵌着温润的白玉,下端还系着一条鲜艳的红穗。方才,她曾用这支笛子吹奏了一首不成调的曲子,却也让她寻回了五感。

再往前,是一幅崭新的画卷,上面的人形容迷糊,让她有些好奇,当她走过时,却发现画卷上绘的不是旁人,而是她自己。

玉见心神情微惊,画卷竟如镜子一般,将这微妙的变化显现出来。

一阵风吹过,画卷又如石子落入水中,掀起层层涟漪。

水波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晨光打过,竟反射出照满全身的刺眼强光。一阵吸力传来,当画卷恢复平静时,早已不见玉见心踪影。

玉见心眼前是一片紫竹林,身旁是一旺泉水,眼前的红衣女子持剑玉立,一双妙目笑意盈盈。若不是手上长剑寒光闪烁,只会让人觉得她正要与对面攀谈。

这场景玉见心再熟悉不过,自万仙陵之后,她时不时会在修炼时想到那个场景,从最开始被红衣女子一剑身亡那一瞬的闪回,到后来逐渐补足的前因后果,其中种种细节,直令她久久难忘,遍体生寒。

那红衣女子是谁,意味着什么,玉见心一概不知,早知道那女子很强,强到她无法反抗,记忆中那份无力和绝望就这么埋入潜意识,就好像本该如此。

然而,当那人的身影真切地出现在眼前时,玉见心的心中却出奇地平静下来。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侧身闪避,时间仿佛在一刻间凝滞,玉见心下意识躲过了那道记忆中的致命一击,就好像以往训练的那样。随即,轻启唇瓣,吹响手中的竹笛。清越的笛声穿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化为一道道凌厉的青色刀光,宛如精灵般在空中舞动,最终汇聚成一片锐利的风暴,向着红衣席卷而去。

“倒是小瞧了你。”红衣女子冷哼道,再度挥剑向玉见心攻去。

玉见心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魔气自剑尖涌来,心中骤然一惊——这女子竟是魔界中人!

这没道理,她去传承秘境时,魔界早已封闭,记忆中那欲置她于死地的人,怎会是魔道中人?

速度骤然加快,显然她开始动真格了。玉见心暗自思量,旋即更换曲调。随着旋律的变化,红衣的动作渐渐放缓,再次变换曲目时,玉见心身后中仿佛多出了无数无形的利刃,一道接一道向红衣袭去。红衣左闪右避,却终难逃过那致命的一击,鲜血如红珠般滴落,在清澈的泉水中蔓延开来。玉见心趁势操纵泉水,将对手拖入泉眼。

玉见心并未立即采取进一步行动。待红衣从水中跃起,曲调再度转变,变得悠扬而婉转。这一次,红衣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最终重新沉入水中。

这泉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漩涡。应该能拖住她。

玉见心没有指望这样就能摆脱红衣,只是想着争取点时间,方才和对方交手,她消耗了大半灵力。

吞下一颗丹药,将灵力恢复五六成。玉见心再次持笛,就在这时,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算你过关了。”

声音带着些慵懒,好像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

两张画卷一左一右映入眼帘,都是她熟悉又不熟悉的场景:白衣女子倒在水旁,胸口、臂前蔓延的献血染红了大片衣物和部分水面,脸色灰白,依稀可见面部中的恐慌。

居然是死不瞑目。

那个人玉见心再熟悉不过,不就是她自己吗?

另一副,则是一红衣女子在战斗中死去,露出是半边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是她们两个。

没等玉见心多想什么,她惨死的那张变做一群人一言不发,为首之人是一名青衣女子。女子同样的面无表情,沉默不言,双眼看着墓碑,像是在诉说那难以言表的悲痛。

是她师父。

玉见心感觉心里像堵着什么,压的她喘不过气,张口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明明只是一段不知真假的记忆,但她却觉得感觉这真实发生过,只是被遗忘了。

那份记忆在她走到那片紫竹林后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又每隔一段时间再次涌起,褪去,反反复复,中途各种翻看记载,终是不解其中缘由。

就好像有谁刻意不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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