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随吃完早饭就出发去公司，补拍了两条《春江行》官博宣发要用的视频素材。
结束后，又被王晴拉去开了个小会。
王晴最近给他又接了几条广告，档期排得比较紧，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沈随几乎每天都在赶通告。
一个月后，《春江行》顺利开播。
发布会上，沈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简宁，以及跟在他旁边的谢白宴。
沈随瞥了一眼形影不离的俩人，无声叹了口气。
“随哥，好久不见。”简宁见到他的第一眼，立马笑着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
沈随看了眼从发布会开始到现在半步不离简宁的谢白宴，笑着打趣道：“我们的男主角不应该跟女主一起积极营业么？”
谢白宴无所谓地撇了撇嘴：“镜头前装装也就算了，还真让我时时刻刻跟她黏糊在一起啊。”
沈随：“......”
简宁侧过头，对旁边的谢白宴说：“我肚子有点饿，你能不能帮我去找点吃的？”
谢白宴：“现在？”
简宁：“对。”
谢白宴看了眼沈随，有些不太情愿。
简宁推了推他的胳膊：“哎呀，快点啦。”
“那好吧。”谢白宴耸了耸肩，低头在简宁耳边问，“想吃什么？”
简宁想了想：“休息室给演员准备的甜品挺好吃的，你帮我拿一个就行，吃太多了容易胖。”
谢白宴笑道：“小馋猫，又想吃又怕胖，真是没谁了，等我。”
简宁点点头：“好。”
他视线一直追随着谢白宴拐了弯不见了人影，回过头才发现沈随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他尴尬地笑了笑。
“你俩平时说话都这么肉麻吗？”沈随说，“还是故意虐我的？”
“没有啦。”简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哥，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师兄啊？”
沈随：“怎么这么问？”
简宁皱了皱眉，歪着头：“嗯，就感觉你每次见到他都不太开心的样子，你是不是讨厌他啊？”
“我没有讨厌他，我就是......”
沈随顿了顿，他其实也说不清对谢白宴是什么情绪，有些复杂，但绝对不是讨厌。
“他人挺好的。”沈随说，“但我就是挺意外你们两个会在一起。”
简宁点了点头。
沈随望着他：“简宁，我问你个事啊，就随便问的，你别多想。”
简宁：“好，你问。”
“你真的喜欢谢白宴嘛？还是说......”沈随抿着嘴唇，斟酌着接下来的措辞该怎么说才合适。
简宁打断他：“随哥，你不会是怀疑我被他潜规则了吧？”
沈随：“不好意思啊简宁，我也不是恶意揣测你们，就是你们当初在一起确实挺令人意外的，毕竟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很常见，你人又这么单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苦衷，可以跟我说出来。”
就算他帮不了简宁，厉然明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说完简宁忽然愣了一下，紧接着“噗”得一声，弯腰笑了起来。
沈随：“......”
“你别笑，我说的认真的。”
简宁快要笑得直不起身。
沈随：“......”
“随哥。”简宁笑了两声，压着嘴角说，“那我要是说当初是我追的他，你会不会被吓一跳？”
沈随：“？！”
沈随：“是你追的谢白宴？！”
“是啊。”简宁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是我跟他先表白的。”
沈随：“.......”
沈随有些错乱。
当初花孔雀似的天天围着简宁开屏的是谢白宴，他想过谢白宴追求简宁，也想过谢白宴爱而不得利用身份之便潜规则简宁，唯独未想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简宁是主动的那一方。
“为什么啊？”沈随不理解。
“因为我喜欢他啊。”简宁同样不理解地看着他，“谈恋爱不就是因为喜欢嘛，你和明哥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沈随：“......”
谁说他喜欢厉然明那个家伙了，凶巴巴的。
沈随：“两码事。”
说起来厉然明，简宁想起来上次沈随误会他和厉然明的关系。
“对了，你和明哥最近还好吧？”
沈随：“我和他？我和他一直就那样呗。”
简宁皱起来眉头：“随哥，你不会是还在误会我和明哥吧，明哥他真的不喜欢我，我跟你发誓，他从小到大拿我当弟弟，我也只把他当哥哥，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沈随哭笑不得：“我知道。”
他跟厉然明现在的情况说起来复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简宁解释。
自从跟厉然明的关系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之后，他心里就像是压了块石头，总觉得对不起简宁，可现在，沈随看着简宁说起来谢白宴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幸福与爱意，郁结在心里的那口气稍微松懈了下来。
不管最后是跟谁在一起，他只希望简宁是真的幸福。
沈随：“简宁，如果你是真的喜欢谢白宴的话，那我祝你们永远幸福。”
简宁用力地点点头，笑道：“嗯，会的。”
沈随也笑了笑。
发布会结束之后，简宁和谢白宴走员工专属通道，乘坐同一辆车离开，沈随跟他们道了别，转身同样往车库走。
经过休息室的时候，迎面碰上从休息室出来的陈茴。
沈随脚步顿了一秒，继续往前走。
“沈随。”
陈茴忽然在身后叫他。
沈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有时间聊聊吗？”陈茴说。
沈随：“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陈茴默了两秒：“那天晚上的事情，抱歉。”
沈随慢慢皱起眉头，望着她。
陈茴说：“我事先不知道杨非在酒里放了东西。”
沈随没有说话。
陈茴：“他当时只是让我找你和厉总聊天，并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目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你。”沈随打断她。
不管陈茴事先知不知道那酒有问题，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
陈茴愣了两秒：“谢谢。”
沈随转身要走，她忽然又问：“不过，你和厉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沈随脚步一顿。
“陈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陈茴耸了耸肩：“只是好奇。”
她三番两次地旁敲侧击打听他和厉然明的关系，沈随再不能察觉点什么，那就真当他是傻子了。
“你喜欢厉然明吧？”沈随忽然问。
陈茴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忽而又笑了，她将头发别到耳后，抬起头看着沈随，反问：“我不能喜欢他么？”
“当然可以。”沈随说，“你喜欢谁跟我没有关系，那是你的自由。”
说完没再留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茴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许久之后才低下头，解锁手机屏幕。
一个小时前，她发过去的微信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再次发消息过去的时候，上面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厉然明将她拉黑了，尽管她知道这个微信号并不是厉然明的私人号。
沈随刚到车库的时候，厉然明的微信消息刚好进来。
【结束了没有？】
沈随输入“刚结束”三个字，临发过去之前，悬在屏幕上方的拇指顿了顿，忽然又全部删除，直接熄了屏。
厉然明上午去了趟已经动工的项目地视察，中午和那边的合作方一起吃了个饭，才回公司。
董助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跟他汇报上个周的财务报表。
厉然明也不知道在听没听，手指飞速点着键盘发过去一条消息，等了一分钟那边一直没回复，他收起来手机：“项目资料整理好放我放办公桌上就行，我下午有事出去一趟。”
想起来什么，他又补充道：“下午的会改为线上视频会议，你来主持。”
董明合上手里的报表，推了推眼睛：“好的，厉总。”
厉然明拎起西装外套往回走，董明跟在旁边：“对了，厉总，方才您和合作方那边的人吃饭的时候陈小姐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她想约您一起吃个饭。”
厉然明皱眉：“陈小姐？”
董明：“陈茴。”
厉然明摁下电梯，听见董明继续道：“她说是想为上次的事情给您道个歉。”
厉然明：“这种浪费我时间的事情我不希望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董明，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连这点都不明白了？”
董明已经很少听过厉总直呼他的大名，他低着头：“明白，是我的失误，以后不会了。”
厉然明进了电梯，摁下负一层，直接去了车库，临出发前他给沈随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现在过去接你。】
这次，隔了不到一分钟，那边立马回了过来。
【不用。】
厉然明：【还没结束？】
沈随：【刚结束。】
厉然明：【好，我已经出发了。】
沈随：【不用了，谢谢。】
不用了，谢谢。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冷漠。
厉然明：“？？”
昨天晚上不是还说得好好的，今天下班他过去接？
车子汇入主路，厉然明直接拨通电话。
沈随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两秒，按下接听键。
厉然明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哪？”
沈随：“车库。”
“好。”厉然明说，“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到了。”
沈随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已经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只好将车熄灭。
十分钟后，沈随联系于佳将自己的车开回公司，他则坐着厉然明的车跟他一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