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五条哥哥，”黑发少年坐在五条悟的怀里，他下巴搁在五条悟的肩窝里，假模假样地抽泣着，“夜蛾正道今天又骂我了！”

“为什么骂我们阿允呢？”五条悟推了推墨镜，一只手搂住少年的腰，另一只手摁着他的后脑，盘起双腿让青柳允坐得更舒服些。

青柳允歪头想了想：“夜蛾说我不可能有领域，我就把他办公室的玩偶叫起来陪他练了一顿，然后他就叫了硝子姐姐一起来骂我了！”

五条悟乐了，他空出双手拢起少年的头发，把因汗粘在脸侧的碎发一根根归好，从手腕上褪下根粉色的皮筋给青柳允扎了个小啾：“都说了，我和夏油不在高专的时候别惹他们，不听话，被骂了吧？”

“嘿嘿，悟，那你猜我为什么来找你啊？”青柳允趴着五条悟耳边，低声道。

“叫哥哥，别没大没小的，”五条悟弹了少年一个脑瓜崩，“怎么了？”

青柳允眨眨眼睛，低头缠着手指，看了五条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的臭屁咒灵还剩一只…我给放进夏油哥哥的被窝里去了。”

五条悟：？

“就，夏油哥哥好像在到处找我哎，”青柳允竖起手指，严肃地点点五条悟的鼻尖，“悟，我怎么才能活下来呢？”

“我不知道你怎么才能活下来，但是我知道…”五条悟上身慢慢后倾，语气包含戏谑，“只有把你交出去，我才能活下来！”

一阵风腾空而起，五条悟身后的林中闪出一个男人的身影，高个子的夏油杰梳着利落的丸子头，五条悟双手作投降状，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看戏，夏油杰挑着眉，单手揪住青柳允的领口让少年直视他，他高，青柳允被他拎着在空中晃来晃去。

“皮紧了还是活腻了？”夏油杰嗯了一声，狠狠揪住青柳允的侧脸。

“疼！”青柳允低叫一声，泪汪汪地看向夏油杰，“夏油哥哥，皱纹要被揪出来了，阿允要嫁不出去了…”

“好了夏油，”见夏油杰还没消气，一边的五条悟站起身来，他掸了掸腿上的草屑，走上前双手握着青柳允的咯吱窝把人放下来，不断劝说着，“小兔崽子知道错了，算了算了。”

夏油杰的胸膛起伏了下，他回忆着方才温暖细腻的触感，手指动了动，话里却还是不肯放松，轻声训斥着即使站着还是嬉皮笑脸的青柳允：“整天跟着五条悟不学好，谁告诉你你要嫁人的，你要嫁给谁？”

“我嫁给高专！”青柳允拧起眉头，小声嘟囔着，越说越没底气，“夜蛾都说了，以后没地方去就回高专当老师…”

“瞎说，谁说你没地方去了？”眼看着夏油杰又要出手，五条悟哎哎哎着上前抱住夏油杰的手臂，好言好语地安抚着夏油杰，顺便把青柳允拉到身后。

那边的硝子走过来，让夏油去夜蛾正道那里汇报任务详情，夏油杰瞥了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青柳允，上去对着侧脸又是一下：“老实点，等我回来跟你谈。”

“知道啦。”青柳允扁嘴，摸着脸颊抽气。

目送着夏油杰的身影消失，青柳允转身跳起来猛捶五条悟的肩膀以报刚才反叛之仇，五条悟心情却很好，他咧着嘴笑着，趁势把青柳允抱进怀里。

“阿允乖，嫁给谁？”

青柳允不满地瞥了眼五条悟，还是有点为方才的事不甘心，却还是轻声道：“嫁给悟哥哥…嫁给五条家。”

悟让他不许对别人说，他就很听话地连夏油杰都没有告诉。

“好阿允，”五条悟倚着树坐下，搂着青柳允的肩膀，笑眯眯地亲了亲少年的额头，“你怎么能这么听话？”

“我很生气！”青柳允忽视了五条悟的夸奖，他推开五条悟的脸，认真地低下头掰手指，“已经有五六七…很多人说我不可能有领域了！”

“夏油哥哥不也还没有领域吗，夜蛾为什么说他迟早会开发自己的领域？我为什么没有？”

“因为阿允太厉害了，”五条悟啊了一声，他想了想，拉过青柳允的手和自己的放在一起，耐心地解释着，“你看，上次在无量空处里你甚至能把我打到后退，如果再有自己的领域，那就太不公平了。”

青柳允拧起眉头，他攀着五条悟的肩膀，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对视，语气饱含埋怨：“悟才是最没资格说公平的人哎，你的眼睛能看见很多我看不见的东西吧！”

“是啊。”五条悟大方地承认，他抱紧青柳允，挑眉笑起来，“就比如昨晚阿允缩在被子里偷吃零食…我都看见了哦。”

“可恶！忘掉！”青柳允扑过去抓住五条悟的头发，五条悟笑着往后躲，他空出一只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无量空处。”

“干什么，”青柳允放开五条悟，不满地左踢踢右踹踹，“黑洞洞的，放我出去。”

他身后的五条悟却站起身来，高个子男人从背后环住青柳允的肩膀，他贴在青柳允的耳边，低声问道：“阿允乖，再说一遍，嫁给谁？”

回应他的，是青柳允逐渐泛红的脸颊和如蚊蝇般的低语。

“悟…嫁给悟。”

三年后，针对挑唆犯青柳允的咒术师内部审判在京都高专举行，被审判席上的黑发青年浑身都裹着雪白的纱布，他极度虚弱却被要求肃立，青年的眼中写满痛意，他的咒力被封印，此刻的他无法用使用咒力缓解，他嘴唇泛白，呼吸都快停滞。

东京咒术高专由夜蛾正道带领的人员出示了青柳允的情况说明为其辩护，并且提供了一份由血写成的请愿书，由百余名咒术师出面，请求赦免青柳允的罪行，至少允许本校人员对其提供最基本的救护让其不至于殒命。

就在审判即将结束，家入硝子甚至打开医疗箱打算冲上去的时刻，审判席中，有一人站了起来，手上的牌子上写着【反对】。

那是五条家的代言人，五条家属于御三家，其意见甚至能够左右审判结果。

众人齐齐向高处看去，代言人的身边，白发青年面无表情，他双手抱胸，微抬下巴，冷冷地凝视着被审判人，雾蓝的瞳孔散着微光。

代言人一推眼镜，声音由传声筒散向会场各个角落，处于中间的青柳允自然听得清楚。

“五条家认为，罪犯青柳允犯挑唆罪，反叛罪，无视界内规定，行为性质极其恶劣，须继续收容察看，并给予重罚。”

被审判席上，黑发青年猛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与高处的五条悟对视，眼泪慢慢滑了下来，顺着脸颊，落进衣领，浸湿伤口，火辣辣的。

他嗫嚅着，嘴唇无声地张开。

“悟…我好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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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忆（二）：五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