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一边扭扭捏捏的青柳允,问道:“你是怎么把它打成这样的?”
躺在解剖床上的真人几乎失去了人形,徒留着咒灵的奇怪形状艰难喘气,还在往外渗黑水。
青柳允眨巴眨巴眼睛,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偷偷后退,还怪委屈的:“他打我。”
于是你就把他打成这样?
家入硝子气笑了,她走上前去,戳青柳允的脑袋:“下次不许这样了啊,你把它锤成这样,我研究起来多麻烦啊。”
“不听,”青柳允拧着眉头鼓起嘴,他捂着脑袋跑出研究室,愤愤地回头嚷嚷,“硝子姐姐真是天下第一讨厌!”
“下回再也不给你带咒灵回来了!”
家入硝子挑眉看着青柳允跑远的背影,无奈地扶额。
为什么咒灵是用带啊,难道特级咒灵是什么随便就可以买到的小物件吗。
青柳允回去的时候,虎杖悠仁站在屋子门口,由于五条悟的咒术他连外门都进不去,只能站在树下可怜巴巴地等待,他看见青柳允远远跑过来,眼睛亮了起来。
“青柳老师帮帮忙吧,”虎杖悠仁跳过来,拽着青柳允的衣角,“顺平他很不舒服,来医治的人说不是身体的伤救不了,青柳老师,救救他吧。”
“多大点事,”青柳允被推着往一年级宿舍走,他回头看了眼虎杖悠仁,淡淡开口,“悠仁,谁让你来找的我?”
虎杖悠仁僵住,他的表情凝固了,怯怯地看了眼青柳允:“五条老师...五条老师说您可以救他。”
“说就说嘛,悠仁你这是什么表情,”青柳允不在意地笑,他来到一年级宿舍门口,“顺平在里面是吗?”
打开门,吉野顺平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的身边是失去光泽,即将枯萎的淀月,一人一式神萎靡地窝着,好不可怜。
“很疼吧,”青柳允在顺平的床边单膝跪下,他垂下眼眸擦去顺平额头上的冷汗,眼中泛上一丝心疼,“那个咒灵强行为你召唤了咒力,它现在快没命了,你也受到了牵连。”
“说到底,顺平的天赋被那个咒灵给糟蹋了啊,”青柳允的手中涌出无数泛着微光的蓝色咒力网,慢慢融入吉野顺平的身体里,“睡一觉吧,顺平。”
吉野顺平昏昏沉沉睡过去,他身边的小水母却在叽叽喳喳地叫着,身体逐渐透明,青柳允回过头托起不甘消失的小式神,轻声安抚道:“你的主人很痛苦,让他睡一觉好吗?”
小水母看了看睡梦中依旧表情痛苦的吉野顺平,它似乎明白了什么,蓝色的小式神卧在青柳允的手中,它抬头看了眼温柔的黑发男人,蜷起身体,消散在空中。
青柳允托起的手没动,他闭眼沉默着,似乎在为淀月送别。
片刻后,青柳允站起来,他摸摸吉野顺平已经正常的额温,叮嘱虎杖悠仁:“把顺平送回去吧,他进不了高专的,他的记忆我改了一点,至少不会让他那么痛苦了。”
虎杖悠仁抿起嘴,他双拳紧握,盯着青柳允:“老师,真的没办法吗?”
“傻了吧,咒术师多高危啊,”青柳允笑起来,双手插兜站在门口,他挑眉看向远处的天空,撇了撇嘴,“要是有选择,我也不当咒术师。”
少年低头说好,青柳允转身担上虎杖悠仁的肩膀,用力勒了勒:“别担心啦,顺平经过这件事,潜意识会变得更强硬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他啊。”
“可是他应该不认识我了吧?”悠仁呆呆地看向青柳允。
“不认识就重新认识嘛,”青柳允迎着阳光,浅色的瞳孔几进透明,他沉默了下,释然地笑起来,“可不是所有的关系都有重新认识的机会哦,悠仁要好好把握。”
看看虎杖悠仁还有些闷闷不乐,青柳允想了想,拽着他往二年级宿舍跑去。
秋日的风呼啸着卷起,青柳允在风中笑起来,他脑后的头发散开,让稚嫩的一年级生愣住了。
这是他所没有见过的青柳老师,散着头发,向着太阳张开手,黑发男人懒散地回头看他,眉眼带笑,嚣张漂亮,仿佛这天下都是他的游乐场,他肆意地操控着风和草叶环绕在周身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青柳允仰着头,眼中含着碎光。
“悠仁,我很开心。”
青柳允慢慢停下来,他感受着周身再次如流水般流转的咒力,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对着空气喃喃:“我真的活过来了。”
酒吧里,二年级生规矩地坐着,旁边还陪着被拉来“旁听”的虎杖悠仁,青柳允挥臂要了五扎啤酒一罐牛奶,托腮坐了下来。
“怎么了嘛悠仁,不要不开心啦。”青柳允把牛奶塞进虎杖悠仁手里,龇着牙笑。
“只有我喝牛奶...很奇怪啊。”少年环视一周,苦奶入喉,泪流两行。
青柳允嘿嘿笑起来,他吨吨地喝酒,一边的真希也来了兴致,与青柳允碰杯,禅院真希喝大了,她挣脱狗卷棘的搀扶,一下倒在青柳允的肩头。
优秀职工青柳老师嗯了一声,坐直让学生靠着。
禅院真希大着舌头,她斜斜瞥过来,手不安分地扶上青柳允手里的酒杯欲夺,未得逞后,不甘心地嚷嚷起来。
“喂,我说你啊,青柳允,”真希皱着眉头与青柳允对视,语气不满,“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五条老师,困成这样呢?”
青柳允端酒杯的手一滞,他咂嘴,用力拍了拍大腿,他也喝多了,把自己的腿面拍的通红,青柳允认真地举起手,很有经验一样对禅院真希说。
“爱情是火焰。”
“什么啊!”真希不满地勾上青柳允的脖子,龇着牙,“说清楚一点。”
青柳允不在意禅院真希的没大没小,他噘着嘴仔细想了一想,似乎是想到了满意的回答,他拎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红着脸,轻轻念叨。
“爱的火焰很不好拿捏的,好的时候很暖和,不好的时候,世界都会被烧光的。”
禅院真希依旧没有听懂,她松开青柳允,狗卷凑过来扶住睡着了的青柳允,拿下他手里的玻璃杯,真希看着青柳允,叹了口气。
真是又菜又爱喝。
然后站起来,向酒吧门口看去。
白发男人遥遥站在那里,他双手插兜,虽说带着纯黑的眼罩,他紧抿的唇暴露了主人的不悦。
五条悟走进卡座,弯腰抱起满脸通红的青柳允,他看了看噤声的学生们,转身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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