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允坐在床上低头喝汤，他乖巧地吨吨吨，即使碗里的骨头汤是他最讨厌的荤汤，青柳允还是咕嘟咕嘟地喝完了。

一边的夏油杰一手拿着一包秋葵干一手拎着毛巾，接过干干净净的碗，将秋葵干塞进青柳允怀里，帮他擦脸，笑着表扬。

“阿允怎么能这么乖？”

“我不乖，我想吐，”青柳允抱着喜欢的果干却没有动，他扁扁嘴，眼睛湿漉漉地看向夏油杰，低声哀求，“夏油哥哥，今天能不能不要吃药了。”

每天都是一个手心的药片，全吃完后满嘴都是苦的，距离夏油杰复活至今半个月，青柳允瘦了小十斤，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加苍白。

“这是你硝子姐姐每次定的量，阿允乖，”夏油杰在他身边坐下，心疼得拧起眉头，“等好了就再也不吃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让阿允受伤，听话。”

青柳允低下头，他抱着秋葵干倚在夏油杰怀里，含着果干发呆，夏油杰摸了摸怀里人鼓鼓的脸颊，低声笑起来：“阿允是小仓鼠吗？”

“仓鼠不会被打也不用吃药，”黑发青年闷闷地开口，他转身缩进夏油杰的怀里，沉默片刻后问道，“夏油哥哥，你会放弃我吗？”

“不会。”夏油杰想都没想，他一手搭着青柳允的腰，一手摸着他的小啾，他低眉看着怀里人的发顶，抿起唇。

“我不信，”青柳允抬起头，与夏油杰对视，“五条悟以前就这么说的，说得比你还快。”

夏油杰冷冷笑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屑：“他就喜欢胡扯，说话不过脑子，看起来那么高尚，实际上也只能偏偏那些还没长大的咒术师。”

青柳允沉默良久，突然叹了口气：“哥哥，我刚才想到，羁绊是互相的。”

“阿允，先解释一下什么是羁绊。”

“是能让五条悟为此对我出手的东西，”青柳允闭眼又睁开，他抱住夏油杰的腰，轻轻笑起来，“折磨了我很久，夏油杰，它也会折磨你的。”

“如果只是折磨我那就没关系，”夏油杰敛眉与允对视，“家入硝子大概跟我说过一些，阿允是觉得，我与五条悟之间有与生俱来的不可动摇的关系是吗，就是你所说的羁绊？”

青柳允点点头，他扎在夏油杰的怀里一动不动。

窗外的风吹进来，明明是深秋，今日的天气却多了丝暖意，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洒在青柳允的背上，照进夏油杰的眼睛里。

阳光明亮，却照不透夏油杰的瞳孔。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什么天意，什么羁绊让我改变选择去伤害你，”夏油杰捧起青柳允的脸，声音很低，却一字一顿，“我会先结束自己。”

“阿允，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

青柳允慢慢笑起来，他敛下眉眼，亲昵地蹭了蹭夏油杰的鼻尖，猫儿似的在男人的怀里缩起身体，敏感地咬住下唇：“不是给你了嘛…手拿出去。”

青年的后背，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腰窝轻轻摩挲着，隐隐有向下之势。

东京咒术高专，校长办公室。

夜蛾正道依旧带着墨镜一丝不苟地戳玩偶，他的身边站着不少督察人员，一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门外传来皮鞋与木地板的摩擦声，很急，随后是领人进来的五条悟。

门口的督察人员欲拦，五条悟身后的随从出示了一份证明，督察人员随即齐齐撤下，五条悟带来的人也退了出去，一时办公室内只剩下五条悟和夜蛾正道。

“校长，我刚从协会回来，”五条悟在夜蛾正道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罕见地穿着西装，白发男人抿了抿嘴，单手扯开领带，“他们正在启动对你的审查程序。”

夜蛾正道没有停下戳玩偶的手，他只是从墨镜的上方淡淡地看了眼曾经的学生，敷衍道：“知道了。”

五条悟双手交叉抵着鼻尖，冷冷地看向夜蛾正道：“老师，我没想到你会插手。”

“五条悟，注意你的说话态度，”夜蛾正道一顿，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沉稳，“青柳允所遭受的我看在眼里，这是身为人师的道德感。”

五条悟冷笑一声，他站起来面向着门口戴手套，出门前他顿住，微微侧脸，夜蛾正道只能看见他阳光下泛光的冰蓝色瞳孔，里面盛着满满的杀意。

“校长，你的事情结束了，检查程序已经中断。”

“您的选择错了。”

五条悟走出大门，五条家的忍从左右现身，他们沉默地跟上次家主，五条悟的腰挺得很直，隐约能看出其身边隐隐浮动的冲天怒气。

“随我，去诛杀罪犯夏油杰。”

极致的愤怒下，五条悟突然觉得内心的那一道枷锁轻声裂开，那莫名的感情瞬间清零，五条悟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紧接而来的就是紧张和急促。

他恨不得立刻瞬移到北海道的那栋小楼前，把人接回来。

昨晚的那个木制小楼内，睡眼朦胧的青柳允从被子里探出头，他眷恋地拉着夏油杰的衣角，眼含嘲讽地看着他，那副漂亮的眉眼里再也看不见曾经的温和，只剩疲倦和不耐烦。

“五条悟，你再不滚出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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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