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氏有些犹豫,看着温如月亮晶晶的眼睛,还是没忍心拒绝她。
见林氏吃了包子,温如月这才咧嘴一笑。
她也拿出一个包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可是她穿越过来吃的第一顿肉啊。
温如月从来没有觉得包子这么好吃,像是在吃国宴一般小心品尝,细细咀嚼,生怕自己吃快了,尝不出味。
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挤在桌子上,温如月和林氏,一直都是没位置坐的,林氏向来吃的少,又被温如月强拉着吃了两个包子,现如今也觉得不饿。
只舀了碗稀饭端着喝,温如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到底还小,平时吃的少,穿越过来了,她也不敢一次性吃太多,只能慢慢增加,怕不消化。
被养的胃口自然也小小,吃了个包子,现在也觉得吃不下去。
此时温良又朝着她投来一丝狐疑的目光,她心里暗叫不好。
果然,温良放下筷子,眼神带着怀疑。
“温如月,你跟你娘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吃好吃的了?”
温如月立刻摇头,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无比真诚。
“小姑,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这天气炎热偶有食欲不振也是正常的。”
“况且小姑昨夜不就没怎么吃饭吗?”
温良一噎,反被温如月问住了,她有些心虚,毕竟昨天晚上她没吃,是因为徐氏半夜偷偷给她做了鸡蛋羹。
“你,你少转移话题,三嫂,你就说你和温如月偷没偷吃东西吧!”
温如月是个伶牙俐齿的,温良自觉自己说不过,便把矛头转向了林氏,毕竟林氏向来是个老实的,从来都不会说谎。
林氏被温良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慌,脸上也漏了怯。
温如月将手搭在林氏的手上,又看向温老爷子。
“爷爷,我,我跟娘,没偷吃,呜呜呜呜,为什么小姑要这么污蔑我,昨天晚上我起夜,我都看见奶奶给小姑煮鸡蛋羹了,为什么只有小姑有鸡蛋羹吃呀?”
温如月充分发挥了自己小孩子的优势,朝着温老爷子一阵哭诉。
温来启和陈氏听温如月这么一说,也坐不住了。
“就是呀,爹,娘未免也太偏心了吧?”
“我家玉泽才两岁,想吃个蛋都吃不到,有一日见小妹在偷偷吃鸡蛋,玉泽晚上馋的直哭。”
“我跟二郎有什么办法?家里的鸡蛋都是娘在管着,说是凑足二十个要给大哥送去的。”
“可怜玉泽,要是生在别家,他还这么小,想吃什么,家里不得紧着他吃?”
“就是投生到我肚子了,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说着陈氏就呜呜哭了起来,温来启抱着温玉泽,眼眶也有些泛红,明显是强忍着泪意。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温如月真想给两人的演技鼓掌,毕竟她也没少看见这两人偷摸去鸡窝拿鸡蛋。
徐氏见温来善夫妻如此作态,顿时火冒三丈。
但她并没有指责自己儿子,而是朝着陈氏开火。
“老二媳妇,你说这话就是在往我胸口扎刀子啊,你小妹生来身体就不好,吃几个鸡蛋都不行了?”
“你小妹还没嫁出去呢!你就想磋磨她了!”
“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还有你那儿子,能跟我良儿相提并论吗?”
“你这哪是想磋磨良儿啊!你想磋磨的是我!我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儿孙都不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哟!我还不如就死了去!”
温如月早知道徐氏是个不要脸面的人,而今她的形象又在温如月眼里刷新了。
“娘,我没有,爹,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要知道不孝在本朝可是重罪,被村里人知道了,给家族蒙羞,被指指点点都是小的。
若是被府衙知道了,少不了要去挨板子的,那一顿板子下来,人都要去了半条命。
所以陈氏怎么能忍受徐氏在她头上扣这么大一顶不孝的帽子。
温老爷子叹了口气,最近家里闹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看了一眼只打雷不下雨的徐氏,又看着在林氏怀里嘤嘤哭泣的温如月,再看了看温来启夫妻红着的眼眶。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当初他就不该贪图徐氏貌美将她娶进来,她就不是个愿意安生过日子的人,他心里只有一丝后悔。
更多的是对温如月和温来启的不喜,徐氏是他们的长辈,温良更是他的老闺女,是他最喜爱的女儿。
温如月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徐氏悄悄给温良吃鸡蛋,今天怎么突然就把这件事捅了出来?
温老爷子隐隐觉得自从温如月落水后,整个人就变了,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听话懂事。
老二家的也是,作为兄嫂,作为儿女,学不会礼让吗?
果然是没读过书的,连孔融让梨的道理都不懂,想着温老爷子越发想念自己的大儿子和自己大孙子。
“行了,一人少说几句,还吃不吃饭了?”
温如月听温老爷子这么说顿时感觉有些失望,不过想想温老爷子也就是这个性子,如果有外人在,他可能为了面子还会装样子,但是现在没外人,所以他明目张胆的偏心,也没有人会说他。
温良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徐氏拦住了。
她现在看出来了,温如月就不是个好的,她就是个搅家精,非要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她才罢休。
她全然忘记了,每次都是她自己的心肝女儿故意挑事。
吃完饭后,温老爷子便回了房,如今地里的活算不得很多,有老二老三家的,就已经能做完了,所以他自然也是不去地里的。
他拿出自己珍藏的书册 ,越翻,心里就越是思念大儿子温来学和大孙子温玉书。
其实从他们两个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温老爷子对他们俩的期许。
于是温老爷子拿出纸币,写了一封信,又去找了村头的王麻子,王麻子经常在县城里买货再到镇上去卖。
所以温老爷子也经常拜托他给县城里的温来学一家送信。
回了房间,温玉成就一脸后怕的躺在床上。
“如月呀!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偷吃包子被发现了呢!”
温来善有些不解的看向妻儿。
“什么包子?”
温如月出门看了看,见温家的房门都是关着的,想来都是午睡去了。
她也将门关上,这才从床下拿出剩下的几个包子。
温来善一脸惊讶,“这,这哪里来的?”
他先是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温如月。
“是我摘野果子,跟风小姐换的。”
“爹,快吃吧!”
温如月将包子递给温来善,今天中午闹了这么一出,饭桌上的温来善一家都没怎么吃饭。
温来善将包子推开,“爹不饿,如月吃吧。”
说着又看了看放在床上的五个包子,他又斟酌着开口。
“要不,我给爹娘一人送一个去吧?”
五个送了两个,那如月和玉成还有林氏还能一人吃一个。
温如月连忙制止。
“爹,不行,你要是真送过去了,那岂不是坐实了我和娘在家里偷吃?”
“你没看见小姑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吗?她和奶奶就是不想让我和娘好过!”
说着温如月又抹了抹眼睛,温来善面露难色,他向来是个耳根子软,又极其孝顺的。
如今听着女儿指责自己娘和小妹,他心里也不好受,甚至忍不住为她们辩解。
“你小姑还小,她,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你奶奶那人,她就是见不得你小姑受委屈。”
温玉成见温如月哭,心一下就慌了,又见自己爹还为欺负自己娘和妹妹的小姑和奶奶说话,他第一次感觉有些生气。
“爹,小姑哪里小了?小姑今年十五岁,比我都还要大上四岁!如月才多大?”
温来善又被儿子反驳,更是不好受了,林氏也没有帮着他说话,毕竟自己儿子跟女儿说的都对。
温来善又叹了口气,他打开房门,从猪圈那个屋子里拿了一把锄头就下地去了,连午睡也不睡了。
中午的阳光甚是毒辣,照在他身上,他似乎感觉不到似的,突然背后传来温如月的声音。
“爹,把水给带上吧!”
温如月小跑着将水壶递给他,温如月才今年九岁,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茧子,他猛然间又想起温良那双手,十指纤纤,不染尘埃。
温来善顿时有些不敢看温如月的眼睛,他接过水壶。
“谢谢如月,快回去吧,别晒着了。”
温如月并没有管温来善怎么想,毕竟有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别人再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用的。
温如月刚刚在水缸里面打水,看见自己的倒影才发现自己白了许多,就连皮肤都好了不少,难道这是灵泉的作用?
那她岂不是要发了?这比医美的效果都要牛啊!
温如月有些不确定,她还得多试几次才敢确定。
此刻她心情很好,但林氏和温玉成就没有那么美好了,他们心中始终是记挂着温来善的,就连手中的包子都不香了。
于是温如月又将包子妥帖的藏在床下,想着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给温来善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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