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婧妍拉了韩舒恒进去,门口迎宾的两个姑娘拦住了裴婧妍,“这位姑娘,这里不欢迎女客人。”
韩舒恒瞧着裴婧妍被拦住,暗自好笑,裴婧妍既然是打算来这种地方,也不彻底乔装打扮一番,好歹换成男装出行,也不会被拦了。
裴婧妍半点不慌,从怀中掏出了几片金叶子递给了那两位姑娘,“两位姐姐,我家夫君近日心力不济,听说寻欢楼是个好地方,来往恩客络绎不绝,想来必能让夫君满意而归了。”
那两名迎宾的姑娘听闻裴婧妍的话咯咯的掩嘴笑了,“夫人可真是一个……妙人。”
大约从来没有见到女子带着丈夫来逛青楼的,那两位迎宾的姑娘想了半天只能用“妙人”来形容裴婧妍了。
“夫人放心,楼里的姐妹素擅此道,定能让您满意。”那两名迎宾姑娘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叶子,眼神怪异的打量了韩舒恒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笑意盈盈道。
随后招了招手,“云妈妈,来重要客人了。”
被称作云妈妈的人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充满了褶皱,面似凶相,但堆满笑容之后像一尊弥勒佛一样,让人感到亲切。
其中的一个迎宾姑娘将手中的金叶子呈了过去,俯身在云妈妈耳边说了一会儿。
云妈妈上下打量了一下裴婧妍和韩舒恒,眼神又怪异的在韩舒恒身上转了转,最终咳了咳,“两位客人跟我到内楼来吧!”
裴婧妍捏了捏韩舒恒的掌心,示意他跟上。
韩舒恒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裴婧妍居然用这理由编排于他。
他该庆幸裴婧妍一早考虑到了给他遮掩面容吗?
韩舒恒冷着脸跟着裴婧妍一起走了进去。
寻欢楼分外楼和内楼。
外楼供普通寻常百姓商人和一般官人富甲之流玩乐,装修极尽惹眼张扬,彩楼,红绸,灯笼……夜晚若论哪里最吸引人的眼球,当属外楼了,名副其实的烟花之地。
这里的姑娘大胆,露骨,极尽风流,整个花园都可以成为姑娘们和客人的流连之地。
内楼供达官显贵名士风流人物享乐,处处透着低调、奢华,院内清净,时而传出丝竹仙音,宛若一块净土,人间仙境。
可只有身处内间的人才知道,其中,到底是糜/烂至极还是和谐欢乐。
这里的姑娘不但个个容貌美丽,而且身负绝技,随便一个人放去外楼,都能够成为花魁,引得无数人的追逐注目。
通常内楼没有身份凭证又无人带领,很难进去。
今日也不知是此处的人放松了警惕还是太蠢了,竟让裴婧妍递了金叶子编了个不像样的理由就混了进去。
韩舒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是金。
然而韩舒恒并没有因此而躲过一劫。
听云妈妈的介绍,要穿过外楼的一段路,才能到内楼,虽说内楼外楼分开,但在此处,也能窥得其中一二。
裴靖妍好像没什么羞耻心,四处张望不遮不掩,仿佛对那不远处的欢乐之景还极有兴趣一样,韩舒恒则恨不得能够闭上眼睛关上耳朵,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然而裴婧妍却忽然的倾身在韩舒恒的耳边吐气如兰,“夫君,你的眼睛快盯到地上了,抬头看路也看看风景不好吗?好不容易来一次呢?”
韩舒恒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听听,裴婧妍说的这叫什么话?
把围观欣赏那种事情当作是看风景,亏得裴婧妍说得出口。不远处传来的淫言秽语犹在耳边环绕,韩舒恒恨不得能够脚下生风,快点远离这等污秽之地。
不管裴婧妍怎么调戏,都无动于衷,头也不抬一下,好像自成了一方小天地,与周围断绝开来。
韩舒恒在裴婧妍这股泥石流的冲击下,不知不觉地连同对这等烟花之地的深恶痛绝也忽略了。
只要心性坚定,行的端正,好像来这种地方对他没什么影响,又不是真的来花天酒地。
这样一想,韩舒恒觉着也不是不能接受了,几乎忘了先前他对这种地方有多么的排斥。
裴婧妍满意的看着韩舒恒的反应,没有想到堂堂北临太子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她都想忍不住再逗一逗他了。
不过裴靖妍也知道这种事过犹不及,怕做过了韩舒恒触底反弹就得不偿失了,拉着韩舒恒快步通过了外楼。
二人的玩闹被带路的云妈妈看在眼里,那张招牌的笑容上又多添了几分笑意,饶是她在这寻欢楼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很少见到眼前这样的,妻子带着丈夫上青楼,而且妻子还是作为强势的一方。
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吧!
云妈妈好笑的摇了摇头,觉着有趣,不由地放松了几分警惕,将人领到了内楼的一处上房。
房间布置得很独特,层层叠叠的纱帐让人不由地生出了几分探寻之意,而柔软舒服的地毯让人想在上面打滚。
不知是点了什么熏香还是房间里哪里摆了什么花散发出来的花香,让人有种飘飘欲仙仿佛坐在云端的感觉。
这,貌似是情/趣房间,后面屏风之后的布置裴靖妍大致已经能够猜得到了,就不去探寻了,她觉得她还剩点节操。
裴靖妍拉了韩舒恒在一处还算正常的矮桌前坐下,应是看表演的地方。
正好!
“云妈妈,可否送些酒菜过来,顺便叫些人来助兴?”
裴靖妍递了一袋金叶子过去。
云妈妈顿时笑逐颜开,哪怕这情形多么诡异要求多么奇葩,也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了。
“夫人稍等,这就给您去安排。”
因着客人的特殊性,云妈妈吩咐人给裴靖妍他们上了一桌好酒好菜,还有几个舞女助兴。
重点在酒,那酒是寻欢楼特制,应该能够助这位夫人和她的相公成事。
云妈妈将酒菜安排好,又悄悄跟表演的姑娘嘱咐了几句,给了裴靖妍一个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夫人尽管享受就是的眼神退了下去,顺便关上了门。
裴靖妍有些莫名其妙,这好像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要不是还呆在这样的房间内,她以为她进的不是寻欢楼,是正经酒楼或雅舍。
这酒菜也太正常了点吧,不来鹿茸酒,虎鞭肉什么的吗?还有,这舞女也太正经了点吧,不露点胳膊露点腿,不是来勾引的吗?真的来助兴的啊!
裴靖妍觉得自己仿佛进了一家假的青楼,人刚上来,也不好立马挥了他们下去,干脆先吃点酒菜了,就当攒点力气唱接下来的戏。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最后要让韩舒恒看到的东西,必须一样不落的看到,最后要达到的目的,一定要达成。
现在,就当开胃菜好了。
裴靖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韩舒恒斟了一杯酒,“相公,为了庆祝这个良好的开端,我敬你一杯。”
韩舒恒脸色从进寻欢楼之后都是一直冷冷的,没有变过,这会儿听闻裴靖妍的话更冷了。
心下冷笑:良好的开端,是于她而言吧。
对于韩舒恒,这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裴靖妍自敢用性命威胁韩舒恒起,对韩舒恒的冷脸就免疫了,这会儿韩舒恒的冷脸对她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甚至,裴靖妍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调戏。
“相公,你不自己喝的话是希望我亲自喂你吗?”
裴靖妍挑了挑眉,眼神暧昧。
不需要裴靖妍特别说明,韩舒恒也知道裴靖妍所说的亲自喂不是什么好事。
韩舒恒冷冷的说了一句“闭嘴”,稍微验了验酒中无毒之后便将酒一口饮尽了,免得再受裴靖妍在他耳边茶毒。
看韩舒恒吃瘪,裴靖妍也很高兴,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了。
酒到了口中,裴靖妍才发觉了不对劲,难道刚刚云妈妈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特么的是这里等着呢!
她还以为云妈妈是看她奇怪,所以多看了两眼,谁知道是这样。
裴靖妍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她是想和韩舒恒缓和一下关系,可没想和韩舒恒共赴巫山**。
要真那么做了,她和韩舒恒之间的关系就成了难解得绳结了,这样跟原主骗韩舒恒跟她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裴靖妍快速的拿银针扎了自己几下,刚刚饮下去的酒尽数吐了出来,这酒对她基本没什么影响了,想来应该也不是针对女子的,对女子作用不大。
韩舒恒就惨了,一杯酒下去,身体反应剧烈,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韩舒恒清楚的知道这是中了媚药了。
下意识的便看向裴靖妍,是不是又是她的诡计,若是裴靖妍真的对他有非分之想,便是他不好过,也要狠狠地折磨裴靖妍,谁也别想算计了他还能落得好!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东西。”
被韩舒恒的眼神一凛,裴靖妍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是你自己逼出来还是我帮你,或者我帮你叫人?”
在两人饮了酒之后一旁的舞女就已经退了下去,将房间留给裴靖妍和韩舒恒。
这是楼里最好的暖情酒,二位客人应该能够玩得尽兴吧,退出去之前,几名舞女如是想到。
不过房间里的情形却跟她们想的不太一样。
“我自己来。”
韩舒恒也逼出了吞下去的大半数酒。
然后吃了一颗清心丸将药性压制了下去。
这回韩舒恒相信裴靖妍不是故意设计他了,不过他怀疑她在折腾他,但是没有证据。
裴靖妍懂药,真没看出这酒是暖情酒?
韩舒恒表示怀疑。
好在这暖情酒不是什么歪邪伤身之物,非得交/合才能解,只是药性强烈了些,对身体无害,平时专供给那些达官贵人使用。
韩舒恒虽对这方面不甚了解,但平日里对他各种勾引施媚的女子不计其数,其中采用这种相同手段的也不知凡几。
为免于意外,也为不耽于情/色,韩舒恒早就命人炼制了清心丸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今日看来,这个举措真的很有必要。
为免裴靖妍兽性大发,韩舒恒甚至顺便给裴靖妍喂了一颗。
裴靖妍吧唧吧唧的把清心丸当糖豆吃了,吃了好几颗,顺便让韩舒恒多吃几颗。
韩舒恒不放心她,她还不放心韩舒恒呢!
他要真兽性大发了,她就叫人进来,反正不会是她倒霉。
两个人互相嫌弃,倒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不过,也不是没有影响。
原本裴靖妍和韩舒恒交握的手韩舒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却变得灼烫起来,好似单纯的威胁防范变了质。
“放开。”韩舒恒冷冷看着裴靖妍抓着他的手,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逼退。
裴靖妍不为所动,继续拿着清心丸当糖豆吃,这清心丸居然是甜的,味道很不错。
韩舒恒见裴靖妍这副模样,眉头狠狠地跳了跳,大约是那种哔了狗的心情。
摄政王府短了裴靖妍的吃喝吗?至于把这玩意当糖豆?
韩舒恒把清心丸夺了回来,“放手,我就把它给你,否则免谈。”
“好像认真抢我抢不过你一样。”
韩舒恒没反驳,因为他发现这场景简直就像两个小孩子抢糖吃,太丢脸了。
要不是这会儿走不了,韩舒恒当场摔杯子走人。
跟着裴靖妍混,他智商迟早要完。
韩舒恒有一瞬间忘了不久之前谁还拿匕首威胁他的性命来着。
只能说,裴靖妍现在的表现,很能让人放下戒心。
成功让韩舒恒无可奈何 1,裴靖妍玩味的笑了笑,然后如韩舒恒所愿得松开了手。
韩舒恒好似打赢了一场仗一样终于松了口气,把清心丸丢给裴靖妍,随她去了。
裴靖妍开开心心的啃着清心丸,然后招人进来。
韩舒恒都将清心丸这种东西随身携带了,可当真是清心寡欲了。
可又这么介意跟她牵手,也不是无懈可击嘛!
没了清心丸,看他待会儿怎么招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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