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妍又叫了云妈妈过来,韩舒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妈妈听了裴靖妍的吩咐,面上的怪异之色比之刚刚更甚。
也不怕韩舒恒听见了,二人之中一直是以裴靖妍为主导,云妈妈悄声问道:“他没用吗?”
裴靖妍自是不能告诉她他们没喝暖情酒,于是裴靖妍淡淡回了一句,“用了。”
这回云妈妈脸色更加怪异了,暖情酒对他也没用吗?
云妈妈暗自嘀咕。
“看这公子一表人才也不像是不行的啊?”
裴靖妍差点没绷住面色笑了出来,哈哈哈,韩舒恒这锅背得摘也摘不掉,哈哈!
韩舒恒不动半分,脸色更冷,目不斜视,活生生演绎了什么叫性冷淡。
如此沉得住气,裴靖妍也是佩服他了。
裴靖妍为他开口解释道,“相公他可能需要一些特别节目助兴。”
怕这回云妈妈再弄巧成拙,裴靖妍多嘱咐了云妈妈几句,这回一定让韩舒恒一饱眼福。
天大地大,客人最大,哪怕裴靖妍的要求有多么的不符合常理,看在一袋金叶子的份上,云妈妈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谁让这两人这么奇葩呢!
云妈妈退了下去。
一行六个穿着火辣的舞女走了上来,裴靖妍没说什么,直接让她们开始。
这些美女个个样貌顶尖,身材极好,跳起艳舞来极具风情。
暴露的衣着将舞女们的身材展露无疑,长腿细腰,动作极尽勾/引,引人入胜,连裴靖妍这个女人看了都心有微动。
可偏头看过去韩舒恒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人莫不是前世修佛?
这些跳艳舞的美女跳着跳着来到了韩舒恒面前挑逗,转眼间就要挨到韩舒恒的身上了。
韩舒恒的眼中瞬间危险如冰峭,如果那双手碰上来了,裴靖妍毫不怀疑韩舒恒会出手把她折断。
裴靖妍到底还有分寸在,也不好真的惹了韩舒恒的厌恶,在舞女贴上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人挥开了。
这样做的结果是裴靖妍离韩舒恒更近了,好似靠在了韩舒恒身上一样。
韩舒恒甚至能够闻到裴靖妍发尾的馨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韩舒恒这么一想之后身体好像隐隐发热,刚刚压下去的药性好像又回来了,连忙把裴靖妍推开。
这场景看得几位舞女舞都跳不下去了。
原是……这名女子霸王硬上弓吗?难怪这位公子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推拒。
啊,这名女子太惨了,好卑微,等等,好像是这名公子更惨,被强迫。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谁更惨了。
被韩舒恒推开,裴靖妍便知韩舒恒对眼前的事不感兴趣,裴靖妍也不强求,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她的目的,本就不在此。
此情此景下,韩舒恒能够冷静如这般,已经出乎裴靖妍的意外了。
那些舞女被叫了下去,裴靖妍又重新唤了云妈妈过来。
云妈妈已经从刚出去的舞女那里得知了里面发生的事情,难怪那名公子从进来到现在都是如此的冷淡。
哎,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呢!再进来的时候云妈妈对裴靖妍都抱上了几分同情。
至于韩舒恒,放着这么一个美人也丝毫不动心,云妈妈觉着他是不是傻?
这位夫人虽遮住了半边面容,可依稀能够看出倾城的样貌。
换了旁人,这么美丽又痴情的女子,早就捧在手心上了,哪会像韩舒恒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云妈妈对他同情不起来。
同为女子,云妈妈太同情理解裴靖妍了,恨不得上去为裴靖妍出谋划策。
更重要的是裴靖妍肯花重金来这里求助,让云妈妈怎么能不偏帮呢?
在云妈妈眼里,没有不好女色的男人,要真有,那就是天阉之人。
此刻郎心如铁只能说明手段还不够。
裴靖妍提出招几个雅妓过来,云妈妈正有此意。
光是表面的诱惑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了,楼里的雅妓虽不常与人行那事,却极懂人心,要真想勾住哪个男人的心,很少有人能够逃出她们的手掌心。
让她们过来给这位夫人指导一下,还怕抓不住男人的心吗?
“听说梅香,兰白,竹青,菊秋四位姐姐今日都在,可否请教各位姐姐一番?”
裴靖妍观云妈妈的神色,抛出请求。
“这……”云妈妈一下子为难住了,这四位确实在不错,恰巧此时也没有客人,但是裴靖妍没有预约,也没有人带领,更没有查验过身份登记在案,这不合规矩。
裴靖妍明白云妈妈的顾虑,又捞出了一袋金叶子递给云妈妈,“还望云妈妈通融一下。”
金叶子是上层贵族通用之物,寻常人家得一片已经够吃一年了,两袋金叶子,包下整个寻欢楼一天也是足够了。
金钱在上,云妈妈咬了咬牙,暂时答应了下来,不过云妈妈没有把话说满。
“夫人请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金管事。”
能用得起这么多金叶子的人身份必定贵重,云妈妈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这笔生意应该是稳了。
这袋金叶子暂时留在了原处,云妈妈没有拿,只待请示完了将人带过来之后再拿。
屋内,云妈妈刚走,韩舒恒咬牙切齿的开口。
“裴靖妍,那是我的钱。”
“别那么小气嘛?我们是一起来的,付钱的时候也应该是一人一半才对。”裴靖妍厚颜无耻道。
“明明是你拉我来的……”韩舒恒简直要被裴靖妍气得吐一口血。
“而且这是小气的问题吗?这钱上面有标记。”
韩舒恒此刻深觉得为了彰显身份在金叶子上做标记的行为是多么愚蠢了。
“原来你是怕别人知道你来这里啊,我不说又没人看见,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这的,流失在外有标记的金叶子又不是没有,有谁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呢!”
“闭嘴。”
裴靖妍越说韩舒恒觉得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
流失在外的金叶子是有,可数量极少,一下子能够拿出这么多除了他本人不作别的怀疑了。
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别人他来逛青楼吗?
他的一世清名!
韩舒恒浑身上下释放着冷气,若此事真泄露出去,说韩舒恒是要杀人灭口之后跟她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此,裴靖妍只能评价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裴靖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真惹了韩舒恒,只好跟他保证道:“你的金叶子花不出去的,你放心。”
韩舒恒信了她的邪了!
裴靖妍诡计多端,信誉度在韩舒恒这里几乎已经为零了。
靠人不如靠自己。
韩舒恒并没有将暗卫遣远,以防万一,韩舒恒发了暗号让暗卫过来。
比起让暗卫知道他跟裴靖妍厮混到一起,甚至于厮混到这种地方,也比被外人知道他浪迹青楼声明尽毁的好。
裴靖妍看着韩舒恒的小动作没有多说什么,不信她就算了,待会儿别后悔。
韩舒恒通知了暗卫之后心放下了一半,也就不与裴靖妍计较了。
他现在被裴靖妍牵制住,裴靖妍的武力值又比不低,裴靖妍真要用他的东西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是裴靖妍用了出去再让暗卫换回来了。
韩舒恒再次在心里思忖着回去之后一定要销毁所有带标记的金叶子,华而不实,用起来太麻烦了。
————
这边,云妈妈将事情一一禀报了上去,顺便为裴靖妍多说了几句话,事情如她她所料,管事同意了。
不多时,云妈妈带了人回来。
“梅香。”
“兰白。”
“竹青。”
“菊秋。”
“见过客人。”
四个蒙着面纱,婀娜娉婷的女子走了进来。
裴靖妍暗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四个女子。
只见在那半透明的薄面纱下,遮掩了女子精致美丽的容颜,便是窥得了其中的一二,便已惊为天人。
若是摘下面纱,那该是怎样的一副容貌?
看了的人大约都有此感叹,给足了看的人以神秘感。
可以说,这面纱恰到好处。
而四人的衣着朴素中带了一丝华丽,玫红、月白、黛青,金黄色的衣裙与她们的名字甚至是气质相得益彰。
不知该说是衣服衬人了还是人衬衣裳?
更不遑论她们曼妙的身姿,动听的嗓音,优雅如贵女的姿态了。
于高雅之士,他们可与之交谈诗书礼乐,想必,这四名女子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样样无一不精通吧;
于无耻之徒,他们亦可与之交谈闺房之乐,想必,这样美丽的面容,曼妙的身姿,让人恨不得撕开那美丽的衣裙眼前的人还是不是能如外表一般的气质,没有谁会拒绝吧!
简而言之,就是可盐可甜,不愧是寻欢楼的镇楼之宝。
比起真正的俗妓和雅妓,不知高了几个层次。
这样的尤物,若是一位荒唐的帝王临此,恐怕早就将人收入囊中了吧!
寻欢楼培养了这样的人在,想必花了很大功夫吧,难怪能将一个小小的青楼发展成如今的规模,难怪遭人觊觎!
但不管怎么样,雅俗不分,一切以金钱交易至上,失去了最后的底线,这样的地方,不应该存在。
寻欢楼的初衷,可不是这样子的!
当年,裴婧妍的母亲镇国公主路过此地,见这家倒闭了的青楼百十名瘦弱的姑娘病痛缠身,无处可去。
于是将这家倒闭的青楼买下并重建了寻欢楼,作为这百十名姑娘的容身之处,并派了大夫过来为她们医治。
将人医治好了之后,镇国公主给了楼里的姑娘两个选择,一个拿了盘缠去开始新的人生,嫁人也好投奔亲戚也好重新做点小买卖生活也好,不要再回来了,一个是留在楼里继续干老本行。
那些半路被拐卖来的,那些早就厌恶这样生活的,还有那些有相好却迫于不得自由身的女子基本上都选择了拿着盘缠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而那些从小在青楼长大,除了接客旁的什么也不会,又不愿去接触新的东西的人留了下来,在寻欢楼内干起了老本行。
人各有志,镇国公主也没管这么多,派了人去打理,让寻欢楼不至于倒闭。
只不过,寻欢楼名义上到底为镇国公主所有,寻欢楼的姑娘拥有的自主权比起其他楼里的姑娘要多上很多。
寻欢楼把人分成了雅技和俗技,由姑娘们自主选择。
有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善解人意,能靠本事吃饭;
有人天姿国色,美艳无比,引得无数人垂涎不已,能靠脸和身体吃饭。
至于能靠哪样生活,全凭她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本事。
雅俗共赏。
这样子做了自主选择之后,姑娘们的主动性强了,寻欢楼的生意居然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再后来,寻欢楼收留了一些没处可去的女子和流浪在外被人抛弃的孤儿,将人培养起来,规模渐渐扩大。
经年之后,甚至发展成为了一个遍布四国九境十三州的一方势力,也成为了去了北地戍边的镇国公主在京城的暗中联络点。
只是,镇国公主不知,寻欢楼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寻欢楼了,它生于污浊之地,注定清澈不了,沾染上尘土。
后来,镇国公主撒手人寰,生前的一切都留给了“裴靖妍”,也包括这寻欢楼。
彼时,懵懵懂懂的“裴靖妍”不知她接手过的东西早已经变了质。
幼主年少,父亲不爱,母亲早逝,周围人虎视眈眈,稍显势弱,有人生出了异心,另寻了出路。
不仅是寻欢楼,甚至是依靠着寻欢楼作为联络点之一的北府军也有了变动。
护主的人虽不在少数,但幼主势弱,无法主持大局,到底还是有些顾及不全,让人钻了空子。
裴靖妍,朝月国第一贵女,父亲贵为摄政王,母亲贵为镇国公主,外祖家是手握重兵的燕王府,本人出生时便被先帝封为祁安郡主。
祁安,祈朝月安,与朝月共荣,赐封地,与嫡长公主同尊,是以,又尊称一句殿下。
何等尊荣!
可惜的是,这尊荣之下的根早已腐烂,处处暗藏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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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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