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再回房休息,剩下的也就是念经修佛。白天的时候庙里头人多,不好出去。等晚些时候会聚在一起做晚课,可以过去听一听。
有刘母在,林有颜也不好四处闲逛。只叫来了宝雪。
“这一着急把帕子落了。思来想去也就是陪哥儿看海棠花的时候掉的。你知道再哪儿,只帮我过去照一照就是了。是一方青色绣白梅的,旁的还好,帕子若被人拾去恐生枝节,明白吗?”
林有颜给了宝雪一个颜色。宝雪是了解林有颜的,听此言便知她自有打算,便领了命前去寻帕子。
给宝雪安排了事儿,林有颜抱着桓儿坐在床上倚着枕头,等着宝雪的消息。
宝雪得了命,她虽不知道这里跟林有颜又什么渊源,可林有颜安排的事情总有道理。
到了那一片海棠前,宝雪瞧着盛开的海棠有些发痴,空气声还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嗅着檀香,看着被养的极好的海棠,一时间心都跟着静下来了。
看了半晌,她才想起力林有颜安排给他的任务,低下头去仔细寻找,可这里被打扫的干净极了,莫说帕子,连纸屑也瞧不见一点。
正用心找着,一七八岁的小和尚跑了过来:“敢问女施主是在找什么吗?”
宝雪笑道:“是我家奶奶在赏海棠的时候落了一方帕子叫我来寻。是一方青色绣白梅的帕子。敢问小师傅可是瞧见了?”
小和尚摇摇头:“从未见过。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佛门重地,想来是没有人捡了东西私藏的。”
“就是这样了。倒不是怕丢东西,只怕给师傅们平添麻烦。本来在这边小住,就够打搅了。”宝雪笑着对小和尚行了半礼,四处看了看,除了四处人来人往的人群外,不远处一颗柳树下站这个人。柳树摇曳投下一片阴影,宝雪有些瞧不清。
又看了两圈没有,宝雪便回去了。林有颜见她回来忙问情况,宝雪只说没找到,还将小和尚询问的事情告诉了林有颜。
林有颜稍稍放心些许,着人拿来了笔墨,只说自己要抄佛经,让小媳妇一干人先抱着睡下桓儿去下屋,只留宝雪在门口守着伺候。
林有颜拿起笔填饱了墨,目光却不停的往窗口的方向看。
唐鸾熟悉这寺庙,他若想传递消息进来太方便了,再不济,直接顺着窗户扔进来什么也是轻松的。
这房里眼下只有她一个人,想要建立联系,是再方便不过的。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林有颜从激动,到焦躁,再到失望。
毫无消息。林有颜笔下胡乱写着什么,一会儿写唐鸾,一会儿写一写骂人的话,一会儿又写从前二人念过的诗书,去过的地方。
这时候,门口的宝雪轻轻敲了敲门:“奶奶,师傅们送来了点心。”
林有颜失望的心情重新有了火光,忙道:“送来吧!”
门打开,宝雪端着点心进来。
林有颜将自己写过的东西盖上,看着送来的点心。
不过是些糕点一类,这寺庙中点心极佳,不会过分甜腻,口感和清香都做到了极致。
瞧着都是块状糕点,林有颜多了几分欣喜,便要宝雪继续在门口守着。门一关,林有颜忙将所有的点心都掰开来寻找是否又纸条一类。
结果所有糕点都掰开了,除了少数有馅料以外,连个纸屑也没有。
这唐鸾怕不是傻了!
林有颜气的险些掀桌子。
气鼓鼓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一头扎进被子里。
为什么还不来联系?还是说还是心有疑虑?
看来是要下一记猛药了!
生了半天的闲气,林有颜重新坐起身,到桌边抓起点心往嘴里塞。这大概是她最没有形象的吃相了,只拿点心当唐鸾的皮肉狠狠咬下来几口。
好你个唐文羽(唐鸾),你给我等着!
点心吃了一半,只觉得噎在胸口难受的紧,喝了口茶,将宝雪叫进来让她吃剩下的。
主仆二人坐在一处,林有颜吃着茶,面色不善。宝雪自打林有容死后,就没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了,小口小口的吃着,偷偷看一眼林有颜。
“姑娘是在等人?”宝雪心细如尘,自然发觉了林有颜的反常。
“唐文羽在庙里。”林有颜愤愤道。
宝雪了然:“姑娘是想让……姑爷来找你?”
对着宋若兰的脸,宝雪都觉得叫唐鸾姑爷有些别扭。
“不然呢?刘家有几个好东西?林家那边我爹娘不再,那些亲戚没一个靠得住。”只剩下这个唐鸾,给他跟钩子他都不知道抓。
“也难怪姑娘生气。只是姑娘也不该难为姑爷不是?您这样的事,世上有几个能相信的?怕是您站在姑爷面前,也未必让人信服。更何况……”还魂复生这样的事本就不详,这世上不知多少男人得知妻子还魂的第一件事都是扫邪驱鬼,就像刘峻一样。阴阳有别,对死者复生这件事报以恐惧也是人之常情。
宝雪当然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林有颜自己也明白。
林有颜只冷笑道:“他敢不信,我就打到她信为止!”
血脉至亲靠不住,若是枕边人都靠不住,那林有颜还留他作甚?他要真当自己死了老婆,那林有颜丧夫又如何?
宝雪知道林有颜的脾气,忙劝道:“哪里就是那么冲动的?凡是都有个了解过程。”
林有颜刚要开口,可巧又听见了桓儿哭声。
林有颜忙起身去下房屋看一下,小媳妇正在给桓儿换尿布。
有丫鬟将脏了的尿布拿出来,用院子里放置的水缸舀水清洗,可巧刘玉竹到了院子里,听见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就皱起了眉头,又瞧见丫鬟在洗秽物,更觉得受不了。
“真搞不懂,好好的带他来做什么。还能念经礼佛不成?真真是个拖油瓶。病恹恹的养活住就算了,若是一口气没上来没了,也不过是平添晦气。当真是有什么妈就有什么样孩子。”
林有颜刚刚放下心来,又听她这般说话,本就气血不顺,几步上前,抬手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声巴掌在寂静的寺庙里带着回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林有颜打的手掌都麻了,那刘玉竹更是后退了两步,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有颜:“你……你敢打我以!”
挨打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外甥的不是?”林有颜厉喝一声,抬手又是一巴掌,“从前我不与你计较是砍在容儿的面子上。现在容儿去了,你还敢欺负到桓儿身上?你当我林有颜是好欺负的!”
周围人一听见死鬼的名字,纷纷向后撤去,满是惊恐的看着林有颜。
刘玉竹连挨了两巴掌,两边脸颊肿的均匀极了,再看林有颜脸上满是狰狞,顿时怒道:“你胡说什么!快来人啊!这是疯了!好好的就要打我!别以为你装作被鬼魅附身我就相信了!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我胡说?”林有颜冷笑,“你当我瞧不见?当初有容大婚,你故意闯新房去看春宫画,然后赖在有容身上以此拿乔。这回宋氏入门,你还想故技重施,新郎都没进洞房,你先进去找那些春宫来看!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跟妹妹可都敲得一清二楚!”
刘玉竹脸顿时红了,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揭穿了这种不知羞的事情。
“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又何时做过这些!”
“你也无须狡辩,我妹子死后,你怎么作践她丫鬟的,我都瞧见了,你真以为身为主子便能为所欲为,却不见这湛湛青天绕过的了谁!”
刘母慌忙出来,瞧见了这幅架势。见刘玉竹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知道林有颜所言废墟。
“兰儿!你这又怎么了?这是可是寺庙啊!”
按理说,凶神恶鬼是进不得寺庙的,这里有佛爷罩着。
林有颜看着外头有和尚过来,又有人往远处跑叫人,心底放心了些,便冷笑道:“寺庙也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既不是凶神,也不是恶鬼。不过是你们刘家欠下的孽债罢了!我妹妹好性儿,我却不是好惹的。其他尚且不谈,何故纵容你女儿作践我外甥?还咒我外甥死!你们刘家逼死我妹不说,连我外甥也见不得活吗?”
刘母本身就因为这事一个头两个大,原想着在寺庙轻了和尚道士去家里做法,再将桓儿好好养着。只等林有容的冤魂看见儿子过的好好的,人去投胎也就没事了。那里想到这妹妹刚安抚下去姐姐又来了。
“哪里又的事?桓儿是我孙子,我疼还来不及呢!更何况府内认定担保,就这么一块宝贝肉,从前那是一时疏忽让他吃了苦,现在我们多疼,你是看得见啊。”刘母瞧见林有颜面向凶悍,自然毫不怀疑的开始解释。
林有颜冷笑着指着刘玉竹:“那你问问你的好女儿都说了什么?好端端的咒我外甥死?”
刘母看见刘玉书的脸都被打肿了,自然心疼的厉害。可一听林有颜的话,就知道是她激怒的林有颜,心里是又急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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