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干回老本行

晚上,沈安被元震邀请一起去吃晚饭。沈安以为他们刚刚剿灭一股土匪,可能要犒赏士兵,来一顿丰盛晚宴之类的。她作为被救的人之一,作为代表去参加晚宴也是理所当然。然而当她进了主帐之后,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儿多。

里面除了元震之外,只有他的两个亲兵,加上沈安在内也就四个人。而真正吃饭的人,只有元震和沈安两人。沈安照例先寒暄了一番,表达了对元震出手相救的感激,才坐下来和元震一起吃晚饭。晚饭很简单,一碟牛肉干,一碟焯水的青菜,还有一人一碗栗米粥。有肉吃就不错了,沈安不敢奢求更多,一边吃饭,一边和元震聊了起来。

元震对沈安在平阳郡的生活经历和一路跑到北安府城,又从北安府城跑出来的事迹非常感兴趣。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沈安也没怎么撒谎,就把自己在平阳郡除了做军师以外的其他事情都说了,从平阳郡跑到北安府城的事儿也说了。至于元震问她为什么从北安府来了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合理,就说总感觉被安府城气氛不对,她为了十二个孩子,必须得早做打算,能跑的时候就先抓紧时间跑路了。

徐夏平定努尔部的事情应该已经流传开来了,沈安讲完一路上的经历之后,元震忽然问她怎么看待徐珩手底下的一个军师。此人据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出山不到一年,就先后解决了平阳郡的粮食危机和匈奴来犯的危机。后来徐珩去京城成亲了,这个军师也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安听着一阵尴尬,没想到自己在外流传的故事这么神秘和离谱,感觉把她描述的跟诸葛亮转世似的。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元震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军师。

她暂时还是忍住没说,只附和着夸了那个传说中的军师几句,吃完饭后就告辞回去了。他们十三个人被元震安排在同一个大帐篷里,沈安感激不尽,铺好铺盖,洗完脸漱完口就赶紧睡了。经过了一整天的担惊受怕,大家都很累,没人有心情说话,睡得一个比一个沉。

沈安等人在元震军营里待了三天,男孩子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去练武场看士兵们训练。女孩子们本来想在帐篷里躲清闲,但是因为都是男子装扮,也被沈安一起拉着去看练武的。她一边看,一边默默观察着元震手下这些人的军容军纪。军容不用说,那是相当整齐。军纪呢?沈安一连几天跟底下的士兵们搭讪,也没问出来他们在这究竟是在干嘛。可见元震治军之严。这样的军队,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对对手应该是轻松碾压的。

“那你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嘛?你在这种敏感又关键的节点反了你父亲,即使他不杀你,那你手下的这些兵呢?他们跟着你反的,难道你父亲会放过他们吗?”沈安觉得那样一个蛰伏多年,然后举大旗造反的人,不太可能会放过背叛自己的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说实话我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开始是想带着人去投奔徐夏徐将军的,但是要去平阳郡就必须得从北安府过去。我爹现在刚刚占据了北安府,他手下有五万军马,我这一千多人,到他面前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如果要往东南去中州,势必要翻越好几座险峻山脉,到时候损失的人马更不可估量。”元震说的是大实话,他现在往北就进入匈奴人的地界了,往西要去北安府,往南被险峻山脉阻挡,继续往东等于回到他爹的老巢。他们一千多人现在几乎是被困在了这个弹丸之地,进退两难。

沈安也觉得目前元震的情况确实很棘手,他们现在待在这个小山坳,只是一时无奈之举。这里还是在北安府境内,定远侯既然占据了北安府城,那迟早会占据北安全境,只是现在暂时无暇顾及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而已。这么一算,东临五州,定远侯居然已经有一州之地外加一郡了,说他是东北霸主也不为过。

“你爹的治理才能怎么样啊?他有占据一郡的兵马,不一定就能把占领的地方治理好呀。”沈安觉得这种军事强人一般治理才能是有限的,到时候只要治下民不聊生,想要再夺回来也是很容易的。

“他手下有几个主簿,忠心耿耿,东州那等苦寒之地,被他们几个治理成了粮仓。有他们在,我爹才有源源不断的钱粮可以用来招兵买马。”元震苦笑。

“难怪你这么优秀呢,你爹还挺厉害。”沈安干巴巴的夸了一句,这对手的实力有点儿过于强劲了呀。难怪元震手下的兵看着这么强呐,原来是人家的家学渊源。

“你爹现在带了五万兵马打北安府,那东州岂不是空了,你要不要带兵直捣东州你爹的老巢啊?”

“他带的五万兵马只是东州的一部分而已,东州是他的依仗,他怎么可能不放人守着。东州还有十万兵马,分别守着匈奴和北州这边。”

“好吧,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沈安暂时也没想到一个好的破解之法,她是懂分析的,但是现在已知的信息不仅少,还对他们很不利,她就不知道该咋办了。

“北安府一破,一些流民必然会落草为寇,骚扰附近的百姓。我们行军到北安边界的时候,因为我爹没有约束手下人烧杀劫掠,所以很多失去了房屋和财物的人,都被迫做了流民。当中有一些本来就不务正业的人,索性干起了杀人越货的行当,连东州边界的一些小村落和镇子也被影响到了。”

“所以你现在是顺便在做剿匪的事吗?难怪那天你能救下我们。”沈安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是正义感爆棚。在那样一个腹黑且狠辣的父亲手下,居然养出了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将军,想想都觉得让人惊讶。

“我们现在也没事可做,每天除了练兵,就是分成小股兵马去剿匪了。再说了,这些匪祸是因为我父亲才会产生的,我去剿匪也是理所当然。”

“你简直是天使。”沈安感叹了一句。

“天使是什么?”

“没什么,夸你的。”

一顿晚饭吃了两个时辰,沈安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全都问了,也回答了元震对她的一些疑问。最后,沈安表示,为了报答元震的救命之恩,也为了他们一行十三人的安全,她可以暂时留在元震的军中,暂代军师之职,给他出谋划策。

两人合作无间,给周围的土匪带来了灭顶之灾。最近一段时间,附近的土匪们都销声匿迹,夹起尾巴做人。他们之间在流传,元家军就是活阎王。他们的寨子不知道被端了多少个了,这些兵还特邪门,对付他们花样百出,往往都是他们血流成河,对方战损率为0.以前起码也能让元家军掉一层皮,现在是连他们的影子都摸不到了。一时间,剩下的土匪窝里都人心惶惶。

元震觉得沈安不愧是传说中的军师啊,出得主意果然厉害,他手底下一点儿伤亡都没有,就能断掉这么多的土匪窝。沈安觉得元震不愧是少年将军啊,执行力一流,令行禁止被他做的明明白白的。要知道即使是徐珩手底下的兵,也没有元震手下的兵这么强的战斗力。徐珩手下的兵是个人素质一般,但是合起来在军令下就会变得很厉害。而元震手下的兵应该长期营养都不错,个人身体素质就比平阳郡的兵更好,再加上元震的训练,合起来战斗力更强。

眼看土匪也剿的差不多了,元震每天的事情就变成了带着一队骑兵到处巡逻。这一日,他照常领了一百多骑兵出去,营中由沈安和他的一名副将坐镇。沈安一开始做军师的时候,元震手下的兵是不认她的。一方面她年龄太小,就是个十五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另一方面,她没有任何实绩,光凭一段不知道真假的传说,如何让他们信服?但是当她在剿匪过程中展示出超强的掌控力和敏锐性,又变态地把每一场战斗战损率都保持在零的时候,他们对她就从不屑一顾变成了心服口服。私下里评价她为:不愧是传说中的军师。沈安觉得这些都是小case,毕竟但凡学过统计学和概率学,一些情况就很容易推测和列举出来。再针对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设置对应的解决方案,就成了“算无遗策”的神算子了。当然她能算不奇怪,元震手下的人能打能执行才是最强的,否则她光会算,别人不听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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