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贫富差距

其实在郡守府里,沈安就已经对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有了一定认知的。出了郡守府之后,这种巨大的差距就直接砸到了她的脸上。

浑身绫罗绸缎的公子小姐,和路边衣不蔽体的乞丐可以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血肉丰满和面黄肌瘦的人也可以擦肩而过。沈安知道封建社会物质匮乏,百姓过得是很苦的,吃饱饭都费劲儿。但是也没人告诉她是这么苦啊?怎么会有让她看一眼就觉得生活苦不堪言的地方呀?

出门之前想要买吃食的兴致已经少了大半,她一边跟着张沛,一边沉默地打量着路过时看到的一切。

路边几乎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乞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们了,沈安感觉他们的脖子很细,脑袋很大,眼睛也很大。而那一双双眼睛里,连一丝光亮也看不到,只有沉默和麻木。

张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管沈安脑子里在想啥。因为街上太拥挤了,他才没有仗着自己是郡守府的公子,就坐马车出来堵路。他早就让手底下的小厮打听清楚了,小南门那里不仅新开了家美味的羊杂汤店,还开了个卖羊肉包子的铺子。他准备早上去吃几个羊肉包子,中午再去喝个羊杂汤,晚上再去春风楼吃顿大餐,吃完大餐就能顺路去安盛乔看花灯了。

羊肉包子铺前面已经围满了人,张沛自己是不可能去排长队的,他看了一眼几个小厮,于是一号小厮就认命的去排队了,张沛在身后喊道:“多买点儿啊,买五十个,咱们几个吃十个,剩下四十个送回家里,给祖母还有爹娘他们尝尝。”

沈安站在旁边往包子铺里看了几眼,本来还担心十个包子不够他们五个人吃的,笼屉一开看到那包子比她脸还大,就默默地没吭声了。

张沛趁着小厮排队买包子的功夫,又带着他们剩下三个人去隔壁摊子上买牛肉汤,占位置。熊孩子明显被憋坏了,从出门开始嘴巴就没合拢过,高兴劲儿全写在脸上。

张沛看中了一个角落的桌子,结果慢人一步,被一对风尘仆仆的主仆给占掉了。张沛也没生气,嘴巴嘟囔了一下,就换目标选了靠路边的一个桌子。沈安看张沛没有架子的样子,心想这熊孩子也不算完全被惯坏了,起码不仗势欺人。她又看了一眼角落那张桌子上的主仆,俩人身上都有佩剑,身上衣服虽然是粗布麻衣,但一个补丁也没有,半新不旧的样子。两个人都带着草帽低头喝牛肉汤,看不清脸。

也许是察觉到沈安的目光,主人摸样的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了。

好奇怪的目光呀,那一眼居然明显饱含着悲伤和绝望。沈安觉得莫名其妙,一个陌生人干嘛这样看自己。

很快,沈安就把所有衣衫褴褛的乞丐,绫罗绸缎的贵人,奇奇怪怪的剑客全给抛在了脑后。

熊孩子人还怪好嘞,没有自己吃独食,而是跟他们几个马仔一起享用美食。这是沈安穿越过来之后吃的第一顿正常的饭,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配上刚出锅的羊肉包子,沈安直接不争气的哭了。好在熊孩子和几个小厮忙着埋头造饭,没空理她,她悄悄拿袖子擦干眼泪,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

那对主仆吃好离开的时候,沈安难得的从食物中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又看了他们一眼。那个主人模样的男子的脸,这次她看清了。是一张不算很帅气但很端正的脸,浓眉大眼,皮肤应该是经常被晒的缘故,偏黝黑。身材也是很北方人的样子,个头偏高,骨架偏大。那个随从身材略微矮小一点儿,但也是相对他主人来说矮小。相对正常人来说,也是偏高大的。同样也是一张端端正正的脸,皮肤黝黑。他们大步流星的离开,很快被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

张沛带他们几个吃完牛肉汤和羊肉包子之后,又领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往一个小茶馆奔去。沈安心说这熊孩子还挺有品味,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是个除了茶啥都卖的小吃店,里面人满为患,但正中间还是空出来了一块地方,搭了个小台子,大概两平方米左右的样子,上面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是一个折扇,一个类似惊堂木的东西,还配了一把椅子。

沈安看不出来是要干嘛,但熊孩子已经轻车熟路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又吩咐小厮一号、二号和三号各自去买不同的吃食。沈安是女孩子,得以躲个清闲,站在他身后。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这地方明显不像张沛这种贵公子会来的地方。张沛今天虽然穿得低调,但哪怕是半旧的袍子,也能看出来布料昂贵,做功考究。就连绣在衣襟和袖口的花纹,也还闪着点儿光泽。再看看周围的人,衣服上没打补丁的人,沈安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大多数人的脸色看着也就比外面的乞丐好那么一点儿,但也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穷苦人。他们大多数人的桌子上,只放着一碗浊酒,再配几粒炒黄豆。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聊天,时不时会有人往那个小台子上看一眼,很显然大家都在期待着什么。一会儿肯定会有人在这个小台子上表演。

就在沈安疑惑究竟要表演什么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胡子花白的老头子缓缓走上了小台子,然后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嘈杂的馆子渐渐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安虽然疑惑,但看大家都很安静,也不好意思出声问已经买东西回来的小厮一号发生了啥。她静静地盯着那个老头子,猜测应该是要做说书一类的表演。

现代世界里各种宏大又精美的表演,让沈安对演出的阈值已经拉的很高,因此这个两平方米的舞台,她不认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表演开始之后,沈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太傲慢了。

两平方米的舞台居然让她如此惊喜。

初中时从书上了解到的口技,此刻在她眼前变为了现实,且还是高配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头子,只见他用嘴,用手,用惊堂木,用扇子,用桌子,硬生生让看客们仿佛置身一个战马嘶鸣的战场。老头子一边描述故事情节,一边用各种技术制造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一段表演结束之后,沈安感觉自己都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小厮一号二号三号明显已经看过这个表演了,所以反应没有沈安这么强烈。张沛看沈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立刻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本公子也是误打误撞发现这么个风水宝地的,都没跟李家和吴家那几个小郎君讲过。”他也不是不想说,主要是怕说了之后那几人再说漏嘴了,要是被他爹知道了,他可能就来不了了。在他爹眼里,这就是鱼龙混杂的市井小民待的地方,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来的。

“确实让人惊奇。”沈安心服口服,这口技真不是盖的,初中课文里面写的还是太保守了。

看完口技表演,张沛又领着沈安几人满城乱跑,把能吃的能玩的全部体验了遍,晚上看完花灯回去之后,沈安累的只想瘫在床上。

等张沛和沈安收拾完毕之后,张沛的力气似乎还没用完,又把春桃和沈安喊他屋里点灯打牌。

沈安见张沛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就挑了个时机提出了自己今天逛街的疑惑。

“公子,咱们燕郡的大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乞丐呀?”

“我听我爹说,这些乞丐都是流民,是从平阳郡逃过来的。哎,听说今年平阳郡大旱,许多百姓地里颗粒无收。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有些落草为寇了,有些拖家带口往燕郡来了,还有一些走不动的,听说是活活饿死了的。光是天灾也就算了,那草原上的匈奴人今年也同样遭了旱灾,他们为了活下去,就更频繁的去平阳郡里烧杀劫掠。”

“那朝廷就不派人来救灾吗?”沈安很疑惑,一郡之地已经这么惨了,朝廷为什么还无动于衷。

“朝廷当然要救啊,只是怎么救,还没商量出一个章程来。”张沛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儿大,一个边塞大郡,又有内忧,又有外患,按理说这种天灾和**的处置方法,一个已经屹立两百多年的朝廷早就有无数的经验可以复用了。但居然到现在快入冬了,还没有什么行动,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不过这些东西和沈安的生活实在是没啥关系,她有心操心这些国家大事儿,但也没机会没舞台给她绽放光彩。而且以这个封建时代的女性地位来看,她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参与国家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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