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福祸只在一念间。
比如此刻。
完成早上的生意不久,我正推着车在街市上买菜呢,衙差大姐们又来了,说大人有请。
我悬着一颗心进了内府,看见了大人的父亲,慈眉善目的,还对着我笑。
“你就是苏潇晚大厨?”
我点点头,“草民……草民就是苏潇晚。”
“你的包子真好吃,怎么做的?”
“就……普普通通的包子,是老爷抬爱。”
“大厨谦虚了!是不是有秘方不外传呐?哈哈哈——我懂。我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会不会做长寿面呐?可否为老朽做一碗大厨秘制的长寿面,让老头子我开开眼界呀?”
这剧情走向真是没想到。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堆起一脸笑容谄媚道:“草民不敢。不过若是老爷赏脸,草民愿意献丑。老爷喜欢甜的还是酸的还是辣的?”
“都好都好,每个来一样也行。”
好家伙,这是开品鉴大会了。但现在天大地大官老爷最大,我利索地进了厨房,做了一碗照烧猪排干拌面,一碗某地著名酸汤臊子面,还有一碗油泼辣子裤带面。当然,严格意义上说,裤带面已经不能算长寿面了,因为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县令大人家自备的。
由于这个时代还没有做饭需要的现成材料,比如辣椒面,所有材料都是我自己利用原料现场赶制的,花了不少功夫。怕程清安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我托县令大人派人去和家夫说一声,没想到做完面出来一瞧,程清安已经坐在了下首,局促地和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桌上放着两个大碗,是先做的干拌和酸汤,已经吃完了,周围围了一圈小碗和筷子,看起来全家都对我的厨艺进行了评价,看脸上的表情,应该能活着回家。
老爷子最后试了试我的油泼辣子,大概是不常吃辣椒有些吃不惯,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但还是使劲夸我。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县令大人就发话了,说感谢我让老爷子这么高兴,夸我真是年轻有为云云,还问我考不考虑开家饭馆。
我摇摇头,坦诚相告,没钱,得慢慢来。
县令大人好像有点失望,看了眼天色已经不早,想留我们吃顿饭。
笑死,我哪敢,谢过好意拉着程清安就要走,临走又被拦下,有人递给我沉甸甸的一包钱。
“这是今天的工钱,耽误你一天生意,希望不会让你亏本。”县令如是说。
我默默掂了掂钱袋子,感觉要发财。
县令大人亲自送我们到门口,临走却又把我叫住,语带威严,又含着几分欣慰和欣赏,道:“苏潇晚,我很高兴你还了我十文钱。”
我吓得浑身一僵,强撑起笑容问:“大人此言何意?”
县令道:“我也不是什么昏官,知道现在粮食的价钱。你送过来的包子我一看就知道大概值多少。我也问了做你生意的商户,她们都说你购买时分着付了两次钱。我很欣赏你,不贪,也不媚上,该拿多少就拿多少,凭本事吃饭。所以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笑不出来了,把程清安往身后藏了藏,诚恳道:“谢大人赏识。但我和夫郎只是普通百姓,不敢和大人称朋道友。如果大人当真欣赏草民,不如多买几个包子,草民已经感激不尽。”
县令静静看着我,良久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送我们离开。
我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带来祸患,但听说县令是个好官,应该不至于记恨我。我又是个心大的,走出一段就迫不及待拆开了荷包,往里一瞅,少说也有一百文。
“清安!”我激动地抬头看着他,他也同样高兴地看着我,“我带你下馆子去!”
*
自从县令请我做席之后,我的香名就彻底传开了。早上卖包子已经不能满足热情的消费者,她们都希望我多拿出些绝活,最好下午晚上都排个班。
我和程清安商量了一下,决定早上卖包子,下午最热的时候待在家里,请师父帮忙建个好一点的房子,晚上出摊卖面和凉皮。
当然了,她们不知道什么是凉皮,所以我可以不放辣椒!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不错的积蓄,也有了两块菜地,有了篱笆,还围了一个鸡栏,养着两只母鸡。虽然还不够小康,但足够于这个时代生养一个孩子了。
程清安现在每天都有鸡蛋吃,身子健康不少。但早年间的伤害和亏空还是无法短时间内弥补,他还是禁不起饿,还是消瘦,还是虚弱苍白,手指像枯枝一般,粗糙而冷硬。
“妻主一定给你造一座漂亮的房子。”晚上我抱着他入眠,摸着越发圆隆的肚子跟他保证。
他贪恋地往我怀里扎了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卖凉皮之后我们家的条件得到了很大改善,除了师父之外还能请得起一位建筑工人。同时也招来了两三个村里的懒汉,带着儿子说要把儿子嫁给我。
程清安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他不会明说不许我纳侍,毕竟这里的女人三夫四侍也是正常。但他显然不情愿把我分享出去,又碍于社会规则不敢说,也大概是怕我生气。总之三位求亲者来过之后,他就给我甩脸子了。
大是大非问题上我不敢含糊,赶走懒汉之后马上扑上去抱住他,一字一句发誓:“我绝不会纳侍,我只要你一个。”
他凶巴巴地推开我,阴阳怪气道:“妻主想纳就纳吧,反正我也做不了主。妻主喜欢谁是妻主的事,我身为夫郎,自然尽心尽力帮妻主迎娶新夫。”
这话说的,酸味冲天。我不想过多解释,一勾膝弯就把人抱了起来往屋里走。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我的脖子,脸就红了,还嗔着不看我,“放我下来!”
“就不。”
认识程清安快三个月,我们还没有同过房。一开始我对他没那心思,毕竟也不喜欢,后来喜欢了,又觉得唐突。毕竟我是个传统的女孩子,三个月就那啥实在超出我的道德底线,便一直拖着。而且我总觉得程清安对这件事也不是很热情,更不愿意勉强他。但今天事出紧急,我觉得时候到了。
“清安……”我把他放在床上,啄他的薄唇,吻他的眼睛,语调温柔,他渐渐在我怀里战栗。
“可以吗?”
他有些抗拒,摸着我的脸,突然古怪地问:“你是妻主吗?”
我愣了愣,有些好笑:“当然了,你不是摸着吗?”
他便笑起来,很害羞地主动圈住了我的脖子,哑着嗓子求我:“妻主,你别再折磨我了……我害怕……”
心里一痛,亲吻便更加温柔。
“妻主……”他一声娇吟,面若桃花。
程清安是典型的保守派,于此道没什么花样。阿巴阿巴……
他只是在兴奋的时候加快了呼吸,抱紧了我的身体,在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小兽似的呜咽,就是极限。
虽然我很想看他发疯的样子,但现在他怀着孕,我也不能太欺负人家,只能点到为止,抱着他一起躺在床上平息余韵。
他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整个瞳孔里都是我,盛满了笑意。
“妻主,你可不可以不要纳侍?”他扎进我怀里,我顺势揉着他的后腰,理所当然答他:“我当然不会纳侍。我有你就够了。”
他闷闷地笑起来,孩子似的一遍遍喊我:“妻主……妻主……妻主……”喊着喊着,疲惫地睡着了。
外面天光大亮,他肯与我白日玩乐,大概也是喜欢极了我的吧。
摸摸他的后脑,我估计了一下剩余体力,决定和他一起睡觉。反正师父和工人也回家午睡了,我一个人干活多没劲,不如一起快乐会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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