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樰默默出了书房,按照墨时渊说的,那就是那股气像是血液一样,会流经心脏,毒会随着气流转所以一运功就会毒发,这毒还真是奇特。丹田的气,运转,那就说明这毒应该聚集在一个地方。一边想着一边又往后院去。
“真应该去把他的双腿砍了。”这边卫六刚刚跟卫一说完赵秋樰会医,问了他的毒,又说了墨时渊的脚治不了了,开始义愤填膺的说当初那个挑断墨时渊脚筋的人,恨不得直接杀到京城去。
就在此时赵秋樰又喊到:“卫山,你来一下。”
“好嘞,夫人。”听到声音的卫六立马变了脸色。
到了草药房,赵秋樰直接说到:“你把上衣脱一下。”
卫六睁大眼睛,双手环臂:“这不太好吧夫人。”
“你的毒我猜到了一个可能,想试试看。”赵秋樰平静的说到,也没往别处想。
“属——属下,还是先去问问主子吧。”说着起身告退,一溜烟出了草药房,就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
赵秋樰无奈,也只能慢慢等着。
“赵大夫在家吗?赵大夫!”只听到外面有人大喊。
出门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大概三四十的样子:“你是?”
“这里是赵大夫家吗?你是赵大夫吧?我是赶车的。”
“是的,怎么了有事吗?”赵秋樰疑惑问到,这人她没见过。
“是腾掌柜让我来的。他让您去一趟,看着挺急的。”
腾起元?赵秋樰立马回到:“好。”跟着他出去。
刚上马后面传来卫六的声音:“夫人,主子让属下跟着你一起。”
赵秋樰点头,卫六也直接坐在马车外面。
马车速度很快,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在店铺门口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赵秋樰向腾起元问到。
“回绣坊出事了,今早我原本去看看回绣坊有没有开始做东西,一过去就看到有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那里,外面还有人在把守,有几个路人说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然后吴坊主她们就被赶出来了,听说还有人叫了人牙子来相看。”腾起元边带着赵秋樰边说着。
赵秋樰听着眉头直皱,到了回绣坊时,回绣坊早以大门紧闭。马车也不知所踪,腾起元说到:“里面已经没人了。”
看到外面还聚集着三两个人,赵秋樰凑了过去,“这位大叔,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叔转头看到赵秋樰神色惊讶:“你——你是赵大夫——那天公堂我见过你。”旁边的几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叫着赵大夫。“你给县令夫人剖腹取子是真的吗?”
“那当然我七大姑的女儿的侄女都说了,县令夫人母子平安,你没听帮县令夫人接生的产婆说吗,当时她就在呢。”“神医啊!”
卫六听到此更加感到不可思议,这是真的吗?
赵秋樰尴尬的笑着。现在她总算知道这怎么传出去的了。打断他们的话再一次问到:“这里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个大婶抢着回答:“这里啊就是个妓馆,别人的妻子找上门来了。”
“哪里是妓馆,那分明是外室。被正房知道了,找上门来了”
“去去去,赵大夫,我跟你说,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在外面听了,那马车真是还看,里面下来一个穿金戴银的夫人,那气派可比县令夫人大多了,后面啊还有婆子丫鬟簇拥着,连丫鬟穿的都是锦缎罗衫——”大婶满脸都是羡艳。
“那后来呢?那夫人进去之后呢?”赵秋樰赶紧继续问到。
“后来里面好像吵了起来,这里面的人啊都被赶了出来,原来那个里面的坊主她的卖身契还被人家拿捏在手里呢,连这里的地契是人家的,当时就叫人牙子,里面大大小小的女娃全部被发卖了,这院子也在重新找买主。”大婶说完,旁边另一个说到:“该,就是勾栏里面的娼妓,被正妻发现了。”
赵秋樰皱眉的离开。发卖?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买卖人口这词,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知道那个夫人在哪吗?”赵秋樰向腾起元问到。
“我找了人跟着,她在来悦客栈。”腾起元回答。
“那吴坊主她们呢?”
“他们被人牙子带走了,在徐老板那里。”腾起元说完,赵秋樰惊到:“这徐老板还管贩卖人口?”
压下心里的情绪:“你知道徐老板在哪吗?”
“就在不远处。”
说着带着赵秋樰出了城北向城西而去,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巷子,站在一大院子前只见上面写着牙行。“就是这里,东家。”
赵秋樰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伙计畏缩在一角,见赵秋樰一行人进来才站起来:“几位是看房还是看人——”
“我找徐老板。”赵秋樰说到。
“那正巧,我们老板刚回来,你先等一下,我去叫。”
不一会儿徐老板从二楼下来:“哟,赵大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这次来是——”
“徐老板我想跟你打听一点事。”赵秋樰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说到。
徐老板带赵秋樰到一旁坐下。
“听说今天回绣坊出了事,这人都卖到徐老板这里了?”
“对,是有这事,现在人就在后面关着呢,一个个的如花似玉的。没想到这回绣坊坊主深藏不露啊。”徐老板眯着眼笑的意味深长,转头又向赵秋樰问到:“赵大夫你打听这事做什么?”
“我这店铺不是要开张吗,之前就找了回绣坊做绣活,还自己出了锦缎进去,结果现在搭了钱,东西都没有,听说这绣坊出事了,能不来打听打听吗。”赵秋樰假装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啊,你呀就不应该找这回绣坊,这次赵大夫可能要当冤大头了。”徐老板语重心长的倒了杯热茶。
赵秋樰似乎好奇的问道:“怎么说?”
“这回绣坊本来名声就不好,这里面的人全都被卖了,连那院子也在找卖主了。那个夫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还说什么明天之前就要将院子卖出去,我刚刚正准备出去呢。赵大夫这次你只能自己吃亏了。”徐老板摇着头。
“但我的布匹还在里面呢,还有定金之类的,那个夫人就这样扣押了?”
“这只能是赵大夫你自己去找她了,现在那大门都是锁着的。”
赵秋樰沉默一瞬:“徐老板,可以带我去看看吴坊主她们吗?”
“可以可以。”说着赵秋樰跟着徐老板来到后院,后院几个棚子,就像是在养猪似的,每个棚子后还有人巡逻。到了第一个棚子前,那栅栏门上上着锁。里面不多不少就是吴坊主和那些女孩。
里面的情形让赵秋樰震惊,这根牲畜有什么区别:“徐老板她们这是?”
“她们太闹腾了,所以就下了点药。”
赵秋樰握紧拳头心中早已愤怒,说出的话压着情绪:“这么冷的天,她们——”
“可不是吗,因今年下的雪早,本来早就送出去的人,结果就被这场雪困在了这,还要养他们一阵,这得亏死,都准备把他们贱卖了,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回绣坊这些人,也有的赚了。刚好他们这些一起送出去,也省了路费了。”徐老板不在意的随便指了指,随意的说着。
顺着他的手看到里面的几个棚子,前几个都是空的,在最后一个棚子里有一个老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旁边棚子里还有四个四五岁左右面黄肌瘦的女童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赵秋樰紧抿着双唇,眼中是骇然。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震惊的走过去:“陈水!你怎么在这!”
赵秋樰惊喊到,而里面的人没有抬头依旧抱着自己蹲在角落。
“赵大夫,你认识她?”徐老板来到赵秋樰旁边。
“她是我邻村的,也算认识,她怎么会在这?”
“哦,原来如此,她呀,是被她丈夫卖到这来的,来两天了,一直不言不语的。不过既然赵大夫认识,如果赵大夫要买了她,就按原价给你了。”徐老板拍着胸口说到。
“她——被卖了多少?”卖?这个词赵秋樰还是不能接受。
“二两银子。”
“呵呵,二两银子。她丈夫就把她给卖了。”赵秋樰怒极反笑,谁后说出的话毫无波澜,看着这几个棚子的人:“他们——多少,我都要了。”
“全部吗?”
“全部。”赵秋樰轻吐。
“里面那五人和那四个女娃还有这个女人还好说,只是回绣坊的人——”徐老板似有顾虑。
“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夫人说一定要把她们卖得远远的,最好是青楼里。而且她们这些人赵大夫卖来也没用啊。”徐老板似有为难的说到。
“呵,徐老板。”赵秋樰隐着嘲讽叫到。
“嗯?”
“那个夫人是这里的人吗?”
“不是,听她口音像是江南那边的。”
“既然如此,这人你——送到哪,她还会知道吗?”赵秋樰目光沉沉的看向徐老板。
徐老板沉默片刻,拍着大腿:“好!就当徐某我交了赵大夫这个朋友,这回绣坊的人就卖给你了。”
赵秋樰垂下眼帘:“一共多少。”
“里面那五个是一家子,老弱妇幼的只有那男的强壮一点,就给赵大夫你打个折二十两,那三个女娃虽说小了点,但都是好苗子算你三十吧,只是这回绣坊的人,她们的样貌也摆在这了。我刚刚付的钱——”
“你直接算吧。”不知怎的只觉得心中悲凉。
“好,赵大夫爽快,这里就这坊主年纪大点,有两个年龄比较小,其他的就算卖到青楼也是一大笔,我就给你一个整数,四百五十两。”
“嗯。”赵秋樰无悲无喜的应了一声。
徐老板又有顾虑开口:“不过回绣坊的人只能过两天给你了,听说那夫人说那院子明天之前找到买主,看样子挺急的,应该是找到买主就走或者是留一个人在这边看着,我也怕到时她让人来瞧啊,毕竟她那身份看起来可不好惹。”
“那院子我要了,你去和她说吧。”
徐老板只得应了一声好。
现在不能带走,赵秋樰也只能退一步:“可以给她们重新找一个房间吗?”
“这——我这院子都是些大男人的,也不太好找啊。”
听到回答赵秋樰不忍的闭了一下眼睛,随后睁开:“那给她们几床被褥吧。”
因着还没给钱,赵秋樰只能带着陈水走,而卖身契还在徐老板那。
“老板,那个夫人看起来不简单,你怎么答应了赵大夫呢。”旁边伙计说到。
“就算是条强龙还能压得了地头蛇?以我看人的眼光,你看着吧,这赵大夫绝非池中之物,卖她一个人情又如何,况且我也没亏,省了路费,还赚了一大笔。”
“还是老板高明。”
“有你学的,嘴巴给我严实点。”徐老板说完,伙计也点头哈腰直说好。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