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就是这些。”姜云照又讲了一遍接生注意事项，说好了剩下的三只母猪都由叶君来接生，满足她的好奇心。

林意把小猪齐齐抱出来喝奶，弱一点的小猪得固定位置，别的小猪才不会抢奶。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姜云照抬头，叶君见她一直盯着天空，不解地看她，“叶君姐，你没听到敲门声？”

系统默默提醒她，“别人听不到，只有你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姜云照了然。

叶君陪着她出了空间，戒备地打开房门，下一秒呆住：“是您？”

姜云照从叶君背后探出头，“谁来了？”话音未落也愣在那：靠，是领导！

叶君连忙请领导进房间，“明美说你们给猪接生，忙活了一整晚，辛苦了，小姜同学，对了，怎么没见小林同学？”他笑道，视线扫过姜云照脏兮兮的衣服，两名警卫寸步不离跟在身后。

姜云照不明白领导来干什么，总不能真是聊天来的吧，她和叶君对视一眼，“师姐还在空间里，我们刚才在给小猪喂奶。”

“人手不够吧？你看看我能不能也帮你干活？”领导笑呵呵地问。

“我们几个人还忙得过来……”忙不过来，多给她划拨几个人就行。

“怎么能让您干这种事呢……”让国家领导给她种地干活什么的，太奢侈了吧！

“哎，怎么不能。我小时候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给猪接生也是干过的。”

姜云照无法，只能带着领导和警卫又进了空间，林意吓了一跳，不停给姜云照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有点难闻，您想出去随时跟我说。”姜云照引几人到了猪圈。

领导应下，他最近的工作重心都放在末世上，和那群老家伙刚吵完，想来种地换换心情。他抱起一只小猪，向警卫员说道：“小猪刚生下来，还不会自己喝奶，得有人给它们摆好位置，把饭喂进嘴里。”

警卫员在一旁得到授意，学着林意的样子，给小猪喂完奶又给母猪添粮加水。

领导年纪大了，姜云照不敢让他多劳累，幸好有两个警卫在，小猪很快料理完成。

姜云照看出领导进空间后心情明显变好，猜到几分，就当农家乐似的，邀请领导去菜地里看看。

她递过一把锄头，“这片地前天刚收获，还没来得及种上，光顾着忙猪的事了，您要不要试试？”

领导本就有这个意思，接过锄头就开始锄地，还让两名警卫员也帮姜云照干活。

人多力量大，这是真理。

不到一个小时，空间里的活已经干得七七八八，菜地种上了、成熟水果摘了、动物喂了、鸡蛋鸭蛋也捡了，甚至林意抽空出去换了身衣服，有时间做实验了！

姜云照心无旁骛地骑着三轮车去了鱼塘海域那边，往自动投食机里加饲料，开始幻想以后很多人种地的情形，到那时，她就不用再操心空间里的事，可以全身心投入研究。

领导没待多久，姜云照也怕累到他，一小时农家乐体验到期，恭恭敬敬将人送出了空间。

在她看来，领导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活都干完了，林意和姜云照在彩钢房里分析实验，叶君留在猪圈，等着剩下的三头母猪生产，一旦有问题，她在这边喊一声，姜云照就能听到。

“师姐，你看这几次实验，我尝试用了不同植物细胞和动物细胞做载体，但一旦融合还是会迅速失活，看不出时间长短。”

林意认真思考问题时总是皱着眉，她翻着实验记录，“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姜云照点点头，“可能就是我没想到的关键点。”

林意抓起本子往外走，“我再去试验田看看。”她想多采集一些样本。

午饭是姜云照带进空间里吃的。

林意用新采集的样本做了个实验，要盯结果；叶君要守着刚生下来的小猪；姜云照怕叶君忙不过来，跟叶君一起蹲在猪圈外吃完了饭。

剩下三头母猪早上都生了，一共生下一百一十八只小猪，喂奶也够费劲。

“我想试试在本体上转移基因稳定物质，之前用细胞做载体都失败了，有没有可能不离体就转移？”林意看着姜云照说道。

姜云照很快反应过来，“师姐，你是想说扦插或者嫁接？”

林意点头，“只是一种可能性。”

“可以试试。”这是一种新思路，姜云照愿意尝试。

二人正要准备去试验田研究嫁接技术，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林意和叶君竟然都消失不见！

姜云照四处张望，“师姐？叶君姐？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的声音出现在她脑中，“除了宿主，其他人每天最多在空间里工作八小时哦，超时会被强制弹出，返回进空间前的地点。”

“靠，你们的八小时工作制这么严格！”姜云照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哭笑不得。

“嗯，我们会统计空间里的工作时间，这些数据要上报，每个周期都会进行最具关怀评比活动。”系统慢悠悠地说。

姜云照若有所思，“在空间外不用工作？”

“当然要工作。空间里的工作时间由系统计算上报，空间外的工作时间却不受约束，高等公民只要享受，低等公民却要一天连轴转个不停。”系统的语气不算太好，细听还有点奇怪的卡顿，像是愤怒。

系统只是一串数据，这时却表现出强烈的情绪，讽刺道：“反正低等公民的命在祂们看来都不重要，就算累死也没关系。”还要装出一副伪善的样子，说什么关爱同类，低等公民只想吃饱活下去。

它起初并不理解姜云照为什么一定要上报国家，除却她自己力量有限这个因素外，她是如此相信这些人，不会因为系统、空间把她切片研究。

不止姜云照，这里的人对政府都有种超出它认知的信任和依赖。

后来它看过一些影视作品和纪录片，某个字符在它的数据库里悄然发生变化，于是一连串的字符改变了，它竟然能体会到一丝姜云照的情绪，对自己世界里的高等公民多出一种名为愤世嫉俗的情绪。

祂们口蜜腹剑，嘴上说维护全体公民利益，实际上根本不把低等公民当同类，而是将其视为一种可再生的能源。只要自己能享受酒池肉林纸醉金迷的生活，底下人累死又怎么样呢，反正祂们会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高等公民的头发丝都被底下人的血浸透了。

姜云照明白了，科技发达、阶级分明，那是个技术只服务于上层少数人的文明。

“你们的……低等公民，没试过反抗？”

“试过，相当于你们的古代猿人对战坦克导弹，”系统沉默片刻，“技术壁垒是从出生就决定了的，只有高等公民才有资格学习最新科技，所有系统的掌控权都在祂们手上。”

它的掌控权在姜云照手中，竟然莫名生出一种幸运感。

“走吧，先去找师姐她们。”姜云照主动结束了话题，她听得有点不舒服。

空间外，林意和叶君回到房间，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依然保持着干活的动作。

“怎么突然出来了？”林意不解，“小照呢？”

叶君摇头，“可能还在空间里。”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林意没碰到这种情况，姜云照没打招呼就把自己和叶君送出空间，她有些不安。

“师姐，叶君姐。”

不到三十秒，姜云照也出现在房间，她和系统对话都是在脑子里完成的，其实没过多久。

林意走过来，“小照，我们怎么突然出来了？”叶君也在一旁等姜云照的回答。

“没事，除了我，其他人每天最多在空间里待八个小时，”姜云照向二人眨眨眼，“八小时工作制。”

“之前我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今天你们在空间里干活太久，所以才被强制弹出，辛苦了。”

姜云照溜达到餐桌旁，拆了两瓶水，拧开递给林意和叶君。

叶君看了眼表，“还不到五点，今天还要给小猪喂好几次奶，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估计忙不过来，叶君姐，麻烦你重新帮我找个人。”又要给小猪喂奶，又要给母猪喂食，鸡鸭那边还没来得及喂，地里也该补肥了，任务太多，姜云照分身乏术。

叶君动作很快，五分钟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房间里。

“叶君姐，这不是……”这不是领导的警卫之一吗，怎么给她来干活了！

“他进过空间，有经验，上手快。”叶君挑了挑眉，大家都是警卫，干干活怎么了。

警卫冲姜云照笑了笑，叶君发消息说人手不够，领导便直接让他过来。

他在猪圈干活，姜云照操纵着无人机在田里洒磷酸二氢钾，水稻分蘖期钾肥得跟上，不仅能防倒，还能提高抗病性。

好在三天之后，小猪终于学会自己喝奶，姜云照这才松快下来。

警卫回去了，空间里的活姜云照和叶君就能搞定，林意则待在实验室里专心致志分析稳定植物基因。

姜云照终于有时间继续学习，她托叶君借了人工智能方面的书，先前看了一半，还不足以点亮天赋树。

知识无尽，但姜云照想知道天赋树全都点亮是什么样子。她隐约有种预感，天赋树非常重要，而她信任自己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