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系统的个性化定制运动方案，姜云照闻着学校门口各种小摊上传来的香味，不自觉开始分泌唾液。

“一份烤冷面，加蛋加肠加辣条的，”姜云照掏出钱包，数了八块钱递给摊主，看着摊主翻飞的锅铲，她跟系统介绍，“知道烤冷面吗，我们这儿的一种特产，等你回家的时候给你带点尝尝。”

“你们那儿有烤冷面吗？”她又问道。

系统看着姜云照买了烤冷面，数据大脑受到极大冲击，这些东西只有低等公民才会吃。它提醒姜云照，“这种食物的营养结构十分单一，营养液才是主流食物。”

姜云照提起营养液就想吐，上辈子她没少喝，“那种东西怎么会成主流！”

“营养液经过特殊处理，优化了口味，满足人体所需的所有元素，更方便快捷。”系统有点生气，它的营养美学不容置疑！

姜云照没再跟系统争辩，她听出来了，系统所在世界的营养液更高级，没副作用，是好东西。

但她更替烤冷面感到遗憾，这种美味应该申遗的，不发扬光大可惜了。

不愧是能在学校门口摆摊的，摊主有点手艺在身上。

柔软的面饼搭配鸡蛋，辣条丰富了其中的口感，肠是最地道的淀粉肠，在铁板上煎过，表皮酥酥脆脆，摊主慷慨地给了许多酱汁，姜云照一口咬下去，什么末世、什么丧尸，人间又美好了起来，世界都变成了烤冷面的形状。

心满意足地坐上公交车回家，姜云照决定以后每天放学她都要吃一顿路边摊。

家里没人做饭，她上初中后就自己住。父母离婚后没人愿意管她，她没什么意见，只是拜托他们找了保姆，后来发现保姆经常偷了东西带回自己家，就再也没请过保姆，她一个人生活得也挺好。

姜云照到家直奔卧室，准备躺下，今天发生的事太多，那爆炸仿佛炸了她个脑震荡、脑萎缩、脑死亡，总之她有点累了。

“宿主，您的作业还没有完成，请努力学习，确保您的中考成绩在全省前五。”系统突然出声，姜云照都忘了作业这回事了。

她坐起身来，“你记得作业吗？”

系统：它也刚来没多久……

见系统不说话，姜云照打开聊天软件，找到通讯录里叫“陈露”的人，这是她的同桌。她发了消息问作业，陈露回得很快，给她拍了今天的作业单。

姜云照对着清单翻出作业，嘶，三十来岁重新上初三，该忘的早忘了，尤其是那些数学定理，忘得一干二净。

没关系，问题不大。她一边翻课本一边写作业，现学现卖，照着网上的参考答案自己订正，勉勉强强糊弄完了数学作业。

系统默不作声地看她写作业，诧异于她只看课本和参考答案就学得七七八八，甚至草稿纸上还写了第二种解法。

姜云照写作业就写了两个多小时，生物化学还好，她常接触，英语对一个经常要看文献的人来说更是没难度，但数学物理得从头开始学，耽误了好些时间。

甚至她今天学的只是一小部分，初一初二那些知识点她还没开始学。

“我以前学习习惯怎么这么差，上课一点笔记都不做！”她重新学起来很费劲啊！

姜云照不能理解以前的自己，正如以前的自己不理解上课听听就会的东西为什么要做笔记。

“幸好今天没上历史和政治课，不然作业多得根本写不完。”姜云照倒在床上，谴责现在孩子作业未免太多。

是时候研究研究系统了，“系统，你那个天赋树是什么意思？”她呼唤系统。

今天下午放学那会儿她就注意到，检测结果里最下面有个“天赋树等级”，一般来说，有等级的区分，也就意味着可以升级。

系统在正事上不会敷衍，它很快回应：“您可以在数据面板中查看天赋树图谱，每片树叶都代表不同的学科，亮起则说明您已经掌握该学科，等级随之提高。每升一级，您都可以获得相应奖励。”

姜云照按它所说，点开系统数据面板，左下角有颗小小的树，一闪一闪散发金色光芒，只是十分微弱。

她点击小树图标，天赋树在她眼前缓缓出现，一棵巨大的树，上面有许多黯淡的叶子，她试探着触摸其中一片，“核工程与核技术”，她立马缩回手，此等学科非吾辈凡人之所能及。

姜云照仔细端详，天赋树最下方隐蔽的位置，只有一片树叶亮着。她手指移至那片亮起的树叶，不出意料，是“生物学”。

她和生物学的渊源那真是……苦大仇深，被坑蒙拐骗带去学生物，等她从无限打比赛的循环中跳出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儿离不开生物学了。

甩了甩头，她不再想生物学，为时尚早。

不过……

“既然我现在已经亮了一片树叶，是不是可以获取奖励？”姜云照试探着问。

“检测到宿主天赋树等级为：一级，升级奖励已发放。”

姜云照睁大了双眼，期待着升级奖励，一秒，两秒，三秒……毫无动静。

“不是，奖励在哪呢？”系统不会是耍她的吧！

“已自动存放至系统空间。”

她就说她的运气不可能那么差！这不是好运就滚滚来了！感谢老天感谢国家，感谢**TV，感谢生命中每个给予她帮助的人！

“空间在哪儿啊？我怎么进去？”姜云照兴奋起来，两眼放光，这可是空间！

“您暂时还未能解锁系统空间。”

姜云照的嘴角瞬间落下来，无力、无能、无事勿扰，她准备洗洗睡了。

系统解释，只有完成特定任务才能解锁空间。姜云照问特定任务又是什么，系统装死不说话了。

——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姜云照摁了个五分钟的计时器，“再眯一会儿……”

话没说完，她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五分钟后，姜云照艰难坐起来，双眼无神，头发睡得像鸡窝。她搓了搓脸，“都重生了为什么还得上学，能不能一键快进到末世结束，什么时候我才能退休？”

她刷着牙，突然好奇：“系统，你们那里每天工作多久啊？辛苦吗？”

系统答得不加思索，“换算成地球时间，我们那里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并且每年休息一百五十天。”这样的福利待遇，每次评比都是可以获奖的。

够了，姜云照吐掉牙膏，面无表情地想，何必自取其辱。

她末世时全年无休，每天工作近二十三小时，这算什么？算她热爱工作、对工作抱有无比的热情吗。

姜云照懒得做早饭，在小区门口买了手抓饼，飞快吃完后上了公交车。

她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安静窝好，闭上眼试图再睡一会儿。

这个时间，公交车里都是上班族和学生，车里各种早饭的味道混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闻得想吐，姜云照只好打开车窗，呼吸新鲜空气。

她深吸一口气，自动忽略了车尾气，没有丧尸腐臭味的空气真好闻啊！

雷暴不光是他们的班主任，还是年级主任，每天早上都在学校门口站岗，抓住迟到的学生，一一拍照发在年级群里，得班主任亲自去领人。

不过姜云照在老雷这儿有点特权，或许出于姜云照总是满分的物理成绩，或许出于姜云照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情况，老雷对姜云照更宽容些。

姜云照早上迟到了，老雷：家里没人照顾孩子起床，起晚了也正常。

姜云照胖了瘦了，老雷：没人给孩子做饭，只能吃垃圾食品，对身体都有危害，孩子才会胖了/瘦了，多可怜的孩子！

姜云照上课睡觉，老雷：看给孩子累的，回家还得自己做家务，上课睡着也正常……但这是他的物理课！

“姜云照！起来站后面去！”

据说老雷以前学过音乐，气沉丹田那一套玩得很明白，上课从来不用小蜜蜂照样能声如洪钟，有时在学校门口碰到迟到的学生，临街的店老板都能听到老雷让学生跑快点。

姜云照睡得正香，被老雷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手里的笔掉在地上，她猛地坐直了身体。

同桌好心帮她捡起笔，又给她让出一点位置，目送她离开座位。

平心而论，老雷的物理课确实讲得不错，姜云照昨晚自己看着书瞎琢磨，有几个点没想得很透，老雷讲完她便恍然大悟。

下课后，姜云照溜达回自己的座位，同桌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关切地问姜云照，“你这两天怎么啦？一直无精打采的，昨天数学课你也睡着了。”

姜云照朝她笑笑，“可能是在长身体，总觉得睡不够。”

同桌点头，又喊姜云照帮她看看习题册上的物理题，上课老雷讲了，但要顾及全班的进度，不可能翻来覆去讲一道题，她没弄清楚。

姜云照原本还担心同桌要问的题她不会，接过书一看，乐了，刚好是她昨晚复习过的那道题。

幸好幸好，不至于刚重生就露馅。

她那数值高达14、被系统评价为“天才”的智力终于占领了高地，指着电路图开始分析，“这样，你看，显而易见这两个灯泡是并联的……”

同桌皱着眉：什么叫显而易见，她觉得应该是隐而难见。

“明白了吗？”姜云照问。

同桌不说话，只对着她露出羞涩的笑容。

“可以注意到，L1和L2是互不干扰的……”姜云照重新解释。

同桌：好惊人的注意力。

“没关系，再来一次。”姜云照从来不会拒绝别人问她问题，竭尽所能用了更通俗易懂的方式，终于给同桌讲明白了。

同桌推过来一盒奥利奥，“请你吃。”

姜云照没拒绝，她现在对任何食物都来者不拒，中午吃食堂她都是最积极的那个。

“食堂的饭又不好吃，你怎么天天中午吃食堂？”同桌实在不解，在她看来喜欢吃食堂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大家都更愿意去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吃饭。

她隐隐约约知道姜云照家里的情况，以为姜云照是没钱去外面吃，每天都会从家里带点零食给姜云照。

“还行，不难吃。”姜云照说的是真心话，她不是没钱，只是懒得跑远，放学顺路就把好吃的吃了。在她看来，不管什么饭，都比末世里的营养液味道好多了。

姜云照打了饭飞快吃完，回到教室复习了一章初一数学，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任务，幸好家里还放着她初一初二的书。

重生回来，很多知识都记不清了，勉勉强强回忆起初中数学有个什么边角边、角边角的，为了一个月后的月考，姜云照只能拿起书，重头学起。

完成今日计划后，姜云照翻出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这是她最近发掘的新爱好。

前几天她回家吃完饭就洗漱，然后幸福地躺在床上，说一会儿再写作业，眼神迷离，一看就是要睡过去了。

系统突然出声，吓她一跳。

“饭后马上躺下睡觉，可能会导致消化不良、胃胀气，甚至造成胃食管反流。”

姜云照：刚眯着！

她谴责系统：“系统，商量一下，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跟我说话，我很容易被吓到的，万一要是被吓到心律不齐……”

系统沉默，这宿主毕竟有半截身体还是未成年，确实经不住吓，它应该在宿主刚躺下的时候就提醒她。毕竟关爱未成年人也是系统职责的一部分。

它认真向姜云照道歉，“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

姜云照大度表示原谅。

她给自己定了计划表，复习进度严格按照计划来，完成计划后整个人就闲下来，除了睡觉，她一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事，有些无聊。

末世十年，她从来没有这样的闲暇，居然有些不得劲。

她对系统说，“你知道吗，这就叫穷人乍富。”

——

课间，姜云照问同桌平时都有什么消遣时间的爱好，同桌正挣扎在物理题里无法自拔，说：“你给我讲这道题，我有一本小说，借给你看。”

“成交。”

姜云照拿到小说后，热情邀请系统，“系统，要不要一起看？”

系统犹豫了一下，它对这个不感兴趣，但在姜云照左一句“了解地球风土人情”、右一句“学习新鲜事物”的轰炸下，缴械投降，跟姜云照一起看起了小说。

就这样，一人一统沉迷小说，从古早霸总爱上小白花看到冷酷杀手重生当了皇后，从青春疼痛掐腰红眼看到进入无限流世界，从年代种田文看到穿越打脸爽文。

最近轮到了末世小说。

姜云照一边看还一边点评，“这个不错，末世杀丧尸就应该杀伐决断；那个不行，末世囤那么多东西肯定会被国家发现……”

系统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跟着“嗯嗯嗯，快翻下一页。”

“姜云照，你作业都做完了？”从教室门口进来个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站在不远处问她。

姜云照没想起来这人是谁，礼貌微笑：“还没呢，看看小说放松一下。”这可是休息时间，这小子不会去告老师说她不务正业吧！

男生却没接她的话茬，神色变幻不定，太恐怖了……姜云照已经开始看小说了！说明今天学的内容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她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他握了握拳，回到座位上，拿起一本教辅书，暗自发誓：我一定要超过姜云照！

小照：我要带着我的烤面筋烤淀粉肠烤冷面烤苕皮征服系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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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