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专心品味起甜品，本来纪眠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个性，话题就止于此，只是纪眠手机的震动还是打破了这份平静。
联系人陈乐。
应该是关于叶梓之那边的演技教导出了问题，想到这里纪眠直接接起电话：“怎么了？”
“不是我说，世界上还有比叶梓之更笨的人吗？累死我了，反正我尽力了，你验收的时候要是不满意我也没办法！”陈乐这一大段话几乎就没换气，听起来就愤愤的，背景音里还有叶梓之不满的哀嚎声，“哪有？我没有这么笨好不好，导演都说我进步大。”
纪眠失笑，正好看到未吃完的甜品：“等明天给你们带蛋糕，有不喜欢吃的水果吗？”
“没有！”叶梓之秒答。
陈乐的反应有些慢半拍，别别扭扭地回答：“小点就行，不然发胖。”
通话结束，陆衍看着纪眠嘴角尚未消失的弧度，“谁？”
“陈乐。”
纪眠说完又感觉有所隐瞒，补充道：“还有叶梓之，他也在组里扮演了个戏份不多的角色，但是台词说得不太好，陈乐在教他。”
“他扮演了个角色？”陆衍反应很大，凤眸微眯，“为什么？”
纪眠言简意赅：“外形合适。”
“嗯。”
陆衍又戳了两下盘子里的甜品，瞧着有几分魂不守舍。事实上他正在心中咬牙切齿，本以为这个假期过去那个叫叶梓之的助理就会从纪眠的身边消失，没想到人非但没走，还更亲近了，成了娱乐圈真正的前后辈。
麻烦。
只要是在陆衍面前提到叶梓之这个主角受，纪眠都是很关注陆衍脸色的，这个时候也察觉出微妙，他转了转盘子，组织了一下措辞：“你没事吧？”
陆衍迅速做好表情管理，食指微动，抬眼道：“他签公司了吗？”
纪眠：“……没有，你要签他？”
“不可以吗？”陆衍回问。
纪眠也给不了准话：“看他愿不愿意。”本来这次出演角色只是机缘巧合下的结果。
这不是跟剧情差不多吗？至少是换汤不换药。作为主角攻的陆衍为了更好地掌控叶梓之，选择将其签在公司名下，让后面强取豪夺的剧情更加方便。也别说什么出于欣赏之类的，叶梓之可从来没在陆衍面前表现出任何适合娱乐圈的特质。
纪眠克制住叹气的冲动。
“有适合我的角色吗？”
纪眠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面上浮现出几分茫然。
“没有吗？”
“应该没有。”
当然，陆衍这个最大投资人若是强行要求的话，程导就是重写一遍剧本也要搞出来个角色。
那语气听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失望的意思，可纪眠就不明白了，难不成总裁真像小说中那样说的是个很清闲的职位？平日里只需要安排安排助理，然后自己享受生活。不然陆衍怎么会突然对拍戏有了兴趣？
不过听起来也只是随口一问。
“为什么突然想演戏？”
陆衍脱口而出：“叶梓之都演了。”其实最重要的是纪眠居然还把叶梓之带到过家里，明明他都是自己创造的机会。
叶梓之都演了？纪眠只能以自己的认知去理解这句话，应该是想待一起的意思，多点相处时间，“他戏份不多。”所以就算陆衍真的参演，这两个人也不会相处太久。
“叶梓之。”
陆衍像是终于忍不住询问：“你对他很关注，从一开始就是，为什么？”
……
直到第二天，纪眠在剧组给大家分甜品的时候都在忍不住回想这个问题，当时虽然用“并没有，是错觉”这种含糊的答案糊弄了过去，可当时陆衍看起来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再加上他确实因为小说的缘故对叶梓之关注比较多，还真没办法身正不怕影子斜，头好疼。
他这个炮灰攻在主角组那里终于开始碍眼了？
好有压力。
仔细回想，他这段时间和主角攻受的联系确实过分紧密了点，还是要注意分寸。
“前辈，怎么魂不守舍的？”
叶梓之怀抱着剧本凑了过来，嘴边还有吃甜品留下的奶油痕迹。
纪眠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奶油没擦。”
叶梓之也是心大，不好意思地找出纸巾用力擦了两下，得到“压根没擦掉”的反馈后，又是前进一步，把脸蛋怼到里纪眠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前辈把我擦一下。”
这态度别提多自然了，纪眠如果扭捏的话倒会显得心虚，所以他结果纸巾，帮忙擦去了那点奶油。
叶梓之耳尖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红，在轻咳两声后道谢：“前辈真好！”
“我昨天练了好长时间的台词，前辈现在要不要检验一下效果？”
纪眠点头，流程性地安抚：“别着急。”
叶梓之清了清嗓子，翻了翻剧本，特意找到自己练习最好的一段，开读：“安安，我并不失望，你确实有错，但如果让哥哥做选择，哥哥会选择让你开心……”
一大段台词以及内心独白说完，纪眠是真的愿意相信小说中“天生演员”的描写了，这进步只能用坐了火箭来形容。
“很不错。”
叶梓之听完就笑开了，两颗小虎牙让人联想到幼儿园得了小红花的小孩。
纪眠环视一圈，终于在角落位置找到了陈乐的身影，陈乐正吃小蛋糕吃得满脸幸福，面前突然多了道人影差点被噎住，猝不及防被美颜暴击了一下，他没好气地问：“找我干嘛？”
纪眠：“辛苦了，你教人真的很厉害。”
陈乐少有地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嗯，其实本来也没有很难，但叶梓之确实有点笨。你现在来找我说话好吗？”
纪眠不明白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什么不好？”
陈乐隐晦的指了指远处的摄像机，“戏也拍得差不多了，程导正在直播，顺便录点花絮等着用作宣传。”
纪眠看了眼被指的方向：“挺好的。”
就完了？陈乐还是清楚自己在网上名声的，他打开手机找到剧组的官方直播间，扫了一眼上面滚得飞快的弹幕：“我还是建议你……”离我远一点。
可惜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导演已经端着设备走了过来：“来来来，你们两个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和大家打个招呼。”
纪眠就算没有记忆那也拍了不短时间的戏了，面对镜头还是很淡定，微微颔首：“大家好，我是在《脸盲症》中扮演安医生这个角色的纪眠，请多多关照。”
陈乐看到快怼他脸上的镜头一愣，但也迅速调整好状态：“我是陈乐，在《脸盲症》中扮演楚瑾，请多多关照。”说完还下意识一个深鞠躬，肉眼看见的慌张局促。
不过导演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二人，在听完自我介绍后甚至打算把拍摄设备塞到纪眠手里：“带着大家在剧组晃一圈怎么样？”
纪眠：“……”除了自我介绍还能说些什么？
直播界面的弹幕加快了滚动的速度，看得人眼花缭乱，‘今天又是被美颜暴击的一天’‘大家看起来关系都好好’‘眠眠多说两句话’，大部分都很和谐，只有极个别的在挑刺，‘纪眠怎么什么时候都装模作样的，也不知道做给谁看’‘真假’……这种负面弹幕很快被一溜的‘贴贴’给压了下去。
“前辈！”
纪眠和陈乐的眼睛同时一亮，看着跑过来的叶梓之就像是看到救命恩人。
叶梓之跑了两步感到不对劲：“程导在干嘛？”
“直播。”
叶梓之刚想跑，就被陈乐给拉住了，陈乐皮笑肉不笑：“快来介绍一下自己。”
一想到这个摄像头对面正有成千上万的人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叶梓之挣脱无果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大、大家好，我、我叫叶梓之，是……”
救助视线过分明显，纪眠想忽视都不可能，只好站出来帮忙介绍：“梓之是第一次拍戏，这次扮演的是幼年安医生的哥哥安逾，请大家多多关照。”
“请多多关照。”叶梓之立刻跟着重复一句。
‘啊，这个小哥哥长得是真不错！’
‘刚才纪眠是不是还给他擦嘴巴了？’
‘两个人看起来好亲近，是亲戚吗？’
‘这个小哥哥眼睛就没从纪眠身上离开过hhhh’……
直播用的手机被程导塞到了叶梓之手中，叶梓之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弹幕，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全被人看在了眼里，耳朵尖越来越红，想把手机塞回去，可是程导已经端着摄像机去拍女主角那边的花絮了。
“怎、怎么办？”
陈乐提议：“要不就回答弹幕问题吧。”
叶梓之也是个男大学生，多少懂一点直播的套路：“那通过截屏来决定回答什么问题好不好？”
已经转过身打算偷偷跑路却被拉住的纪眠：“……好。”
第一个问题：眠眠身体状况怎么样，已经好全了吗？
理所应当纪眠来回答：“嗯，差不多，偶尔会回去复诊。谢谢你们的关心。”
纪眠发现演戏和直播还是有不小区别的，因为演戏已经准备好了台词，直播可能凭借个人发挥，他并没有什么好口才这种天赋，只能把嘴巴抿了又抿。
叶梓之就跟不嫌事大一样：“前辈，给大家比个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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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想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