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特意做了一下演示，将两只手的手指弯曲并且合在一起，“就这样。”
纪眠认真观察了一下，做好后又调整了半天以求对称，先放到叶梓之的面前，问：“这样？”
叶梓之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标准！”
弹幕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风向，大家都看出几人关系的融洽，等到开始截屏第二个问题时，屏幕上出现的大多都是好奇叶梓之这个新人：小哥哥演过什么角色啊？好帅好帅！
叶梓之被夸得红了一张脸，“我这是第一次拍戏，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拍，谢谢你夸我。”
第三个问题：我看这个小哥哥好眼熟，是不是之前陈乐的助理啊？之前还蛮出圈的。
毕竟是艺人助理，一直陪伴左右被媒体狗仔拍倒也并不奇怪，陈乐进行回答：“嗯，他之前是我助理，后来因为太笨被辞退了。”
叶梓之：“……我台词进步还蛮大的，说明我学习能力很不错好不好？”自从被陈乐教过台词，陈乐就开始把他很笨挂在嘴上，真的是要流泪猫猫头，不就是一句话说了二十遍还不对劲吗？别太吹毛求疵了。
陈乐反问：“难道不是我教的好？”
说话也太不客气了，现在还在直播呢，叶梓之扭过头找纪眠，与其说是抱怨，说成撒娇更为合适：“前辈，你也觉得我很笨吗？”
纪眠失笑：“也没有很。”
陈乐跟话：“嗯，是一般程度的笨。”
三人说说笑笑消磨着时间，网上却开始磕起纪眠和叶梓之的CP，就连CP名都定了下来，叫什么日以继夜（纪叶），前两个字总有点说不出的意思。
‘叶梓之，是叫叶梓之吧？简直就是我幻想中的小太阳奶狗，融化纪眠这块寒冰。’
‘直播的时候纪眠对他笑了好多次，一点也看不出高冷的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区别对待吗？’
‘双面小奶狗就是最diao的，白天一声声前辈叫着，等晚上就换前辈来叫，咳咳……懂我什么意思。’
‘prprpr亲亲，别说了，纪眠我老婆。’
……
陆衍看懂了，而且很生气，手里的鼠标都快要被攥碎了，这些人怎么回事，散播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不知道会给纪眠造成困扰吗？
搞得一边正进行汇报的助理以为自己哪里出了疏漏，就连被辞退后该如何生活都想好了。
小助理战战兢兢地开口：“陆总，我要说的就这些。”
陆衍视线就没离开电脑屏幕，一心两用道：“不错，辛苦了。”
小助理：“……”若不是相信自己的听觉，就这语气，他还以为说的是‘拖下去斩了’，还是快点离开这个多事之地，顺便在工作小群里通报一声陆总心情不好。
可早上明明还好好的，不说笑容满面吧，看起来也像是遇到好事了。结果现在盯着屏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婆跟别人跑了。
其实小助理想的也没错，今天早上的陆衍确实心情尚好，还沉浸在昨日和纪眠一起吃甜品的快乐，可等看完直播，他的脸色就只能用苦大仇深来形容，不由在敲击键盘，发出灵魂质问：
这两个人哪里配？
对此CP粉的回答是：哪里都配，我们圈地自梦，劝你个唯粉不要多管闲事。
陆衍有点心梗，跟网上的人也掰扯不清楚，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关闭网页，临了临了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不配。”
至于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纪眠，在这天下午同样了解到了事情因果，他倒是没心情去考虑什么配不配的问题，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下主角攻不得狠狠吃醋？这和小说中存在偏差，但结果应该是相同的，他成了吃醋工具人。
本来昨天吃甜点时就已经觉得气氛微妙了。
把磕CP帖子给纪眠看得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梓之，他只是单纯认为有意思，在看到纪眠略显微妙的脸色后，他有些慌了神：“前辈，你生气了吗？”
至少也是当过艺人助理的，他知道现下这种情况或许能被称为“蹭”，而且他还是占便宜的那一方，毕竟前辈并不需要通过炒CP来增加人气，他不想被纪眠讨厌，“我马上注册一个账号进行解释！”
“你还不算是娱乐圈的人，不用太在意这些。”
纪眠调整好心情，决定重新审视一下和主角攻受的相处，现在还是别和陆衍见面什么的了，省得又被问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至于叶梓之他……
“前辈？”叶梓之注意到纪眠的视线，眨眨眼睛，满目纯良。
纪眠看了眼叶梓之额角，收回视线，想着拍完这部剧后也就不会再见面了，“你额头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最晚明天就要开始拍摄了吧。”
叶梓之按了按额头伤口的位置：“应该没关系，大不了就像糊墙一样抹粉底好了。”
纪眠不自觉抿唇，程导正好呼唤他，让他进行拍摄。
“时间过得真快，这部剧也快要拍完了，纪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程导在开拍前多问了一嘴。
纪眠也没必要隐瞒：“拍个综艺放松一下。”经纪人那边其实一直在催，综艺邀约发来一份又一份，也是时候挑份合适的了，也算是种新奇体验。
……
只是直到这日拍摄结束，纪眠回到家里静心挑选时，脑子里想的却是明天该怎么遮掉叶梓之额头上的伤口，不能用可能会发炎留疤的方法。
他正想着，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打开一看姓名是两个字：陆衍。
对话框中的消息是：明天要再一起吃甜品吗？
这是没看到那些磕cp言论的意思，更没吃醋的意思吧？可是纪眠仍不打算答应，他组织了一下言语，礼貌且客气：不好意思，拍摄任务比较重，没办法一起去吃。
而做了好久心理准备才发来消息的陆衍眼睫轻垂：“……”好吧，是预想中的回答，只是仍然忍不住地失望。
再就是，陈助理明明说拍摄已经快结束，所以纪眠应该十分空闲才对。
是他在什么地方惹他不高兴了吗？
并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知晓，纪眠在洗刷完后一头栽到枕头里，在临睡前又看了一眼手机，看到陆衍发过来的最新消息：嗯，辛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如果不舒服就及时复诊。
好善解人意，纪眠的良心隐隐作痛：谢谢。
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个渣攻，是盗版小说吧？一定是的。
脑子里虽然乱七八糟的，但最后还是沉入睡眠，然后，陷入被遗忘的记忆。
“你的数学作业在哪儿？”
被追问的男生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补眠，头发浓密且黑，等男生听到问话抬起头时，那双漆黑的风眼中却并无困意，就像是等了很长时间那样，从桌洞里拿出一个本子：“在这儿。”
男生的头发太长了，虽还能让人察觉到其帅气，可因为遮住了耳朵和大半眼睛，让人难以读懂其中情绪。
但纪眠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不爽的，因为眼前这家伙交其他作业就很及时，不过他也不是喜欢跟人起冲突的性子，淡淡道：“以后记得交。”
“嗯。”
男生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纪眠转身走出两步，然后又突然转身，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说出那话：“你头发不挡眼睛吗？”
男生似乎因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揪了两下自己额前的头发：“有点。”
纪眠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将作业本收好后就去了办公室。
大概是第二天，男生并没有剪头发，但是额头上多了一块深蓝色的发带，男生的脸彻底露出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桀骜，虽然风眼下仍然有浅淡的墨色，看起来依旧疲惫，但现在或许被称为“颓”比较合适，并不影响帅气，会是乖乖仔向往的类型。
“陆衍，今天是孔雀开屏吗，看起来怎么这么高调？”
“戴个发带就高调了？”
“不是，是你这张脸。”
然后纪眠走了过去，这次只说了两个字：“作业。”隐隐含着怒气。
……
纪眠从睡梦中醒来，这次倒没有将梦境内容忘掉，他将床头手机拿起，然后迅速找到那个熟悉的姓名，面无表情地打完字并发送消息：陆衍，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不交数学作业？
然后重新躺回去，脑袋放空注视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发呆。
其实这个花纹和当初陆衍戴的发带上的花纹有点像。
陆衍高中时期居然是个不良少年，甚至连校服都不穿，过分！那黑眼圈怕不是天天熬夜打游戏，也不做作业，所以才交不上数学作业……也不对！如果是没做的话，怎么他一去要就给了？
想不通，不想了，再不去剧组就迟到了。
纪眠舒了一口气，再次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