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粲

檄文一发,天下英雄皆整装待发,欲纷至踏来。

刘洋趁此时机令吕布带人去长安寻得王粲,试探其忠汉与否,又命孙策为主,率几名副将,令带精兵数十潜入北海郡,去寻那孔融。

半旬有余,吕布快马加鞭终是赶回。

他将怀中之信两手交呈于刘洋手中,刘洋接过时还能感受到信上的残存余温。

“陛下,臣,幸不辱命!”

“吕将军辛苦了,长安一行,你观王粲此人如何?”

吕布蹙眉眯眼,似是再斟酌是否要将自己的话语修饰一番。

“卿直言不讳即可,这屋中除你我二人外再无旁人。”刘洋劝慰。

吕布听从号令,琢磨半天也只从口中蹦出了一个字——

“丑。”

“……丑?”

“正是。”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吕布又是沉思几瞬:“矮,和那个姓曹的相差无几。”

刘洋嘴角抽动两下,知晓他说得是曹操。

“……你与王粲会面时的场景,且与我细细道来。”

“好。”吕布应声。

而后,他便是耸眉弄眼,声色俱全地与刘洋讲述了他与王粲的相遇——

因着不知王粲所处阵营,未明其是否受董卓拉拢,是故吕布令随从之兵等候在外,自己换了身普通布衣鞋履。

方天画戟亦是交于下属保管,他只寻来一巴掌大小利刃,借长衣遮掩将其藏于左侧裤腿之下。

此时董卓的势力范围还大都聚集在洛阳周边以及凉州,至于他对长安的管辖倒是不深。

可是他挟持陛下逃出洛阳一事只怕早已传的人尽皆知,故而他默声垂脸蹲守在城墙外侧,只略抬起对精光乍现的眼寻顾着过往行人,以静待时机。

未几,一列敲锣打鼓的送亲队伍便自不远处欢天喜地地赶来,两侧之人皆是踮脚抻脖笑看着这热闹。

汉时还未有花轿,故而新妇所乘之物不过是一个更接近肩舆的檐子,但可能因为女方家中资产略丰,这檐子顶部四周皆各用红木布绸围绕而成,吕布眯眼朝那望儿去,却被檐外所蒙之物阻碍住了视线,以致无法看清内里,自然而然的亦无法看见檐后正立之人。

好机会!

他豁然起身,大步迈至送亲队伍之前,阻拦住他们欲继续向前的步伐。

“这位壮士,不知你有何事?”

队伍中为首的是个圆脸红鼻的管家,大概是因逢喜事,以致他在面对吕布突来的挡碍后也未有怒容。

吕布先是双手抱拳,挂着笑念念有词道:“恭喜恭喜!”

主家见他态度这般好,便也眉眼带笑道着谢意。

“不知你这行伍可是欲往长安城中去?”

“然也。”

“我今因旧识之人成婚而至长安,恰遇贵处迎亲队伍竟是同日办礼。不知轿中所嫁新婿是何姓氏,表字又为何啊?”

管家也叹道:“竟是这般巧?我家小姐欲嫁之人姓何名广志,字远山矣,壮士你可相识?”

吕布闻言大笑一声,他长臂一展直接揽过管家肩膀,与他“情深意重”道:“何远山?!他正是我那友人!”

“此言当真!”管家也有些惊喜。

“千真万确啊!既是你我有缘,我便与尔等一同入内可好?”

“自无不可!”

吕布归入人群,与管家谈笑间,管家却忽然开口道:“壮士既与何郎熟识,想必身份定是非同一般吧?”

“我不过一凡夫走卒罢了,与其相识也只是机缘巧合。”吕布谨慎回应。

管家笑道:“壮士实是谦虚了,何郎乃大将军何进之子侄,你身份又怎会只是一寻常之人?”

管家摇首,显然是不信。吕布亦未多解释,他乍然听到这位“老熟人”的名讳,只觉心下一惊。

当日正是何进为铲除宦官听信旁言,才引得董卓这头恶狼入了洛阳。之后其更是被宦官们先发夺人,抢先埋伏在宫道上将其斩杀!

可以说若无他在,董卓定是不会这般容易进入洛阳,定不会这般轻易掌管大权。

不过现下并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机……

送亲队伍很长,吕布又刻意低眉垂首将自己隐没于檐子之后,借视角遮挡将身体藏至其后。再加上守城之人受了贿赂不愿多加为难,一行人便很是顺利地入内长安城中。

吕布打量眼周围觉得眼下并无危机后,他就将脚下步子放得愈加缓慢,未几便坠在队伍最末端。

尔后他趁无人注意,一个闪身便脱离队伍朝着另条街道狂奔而去。

待和街边小贩打探到王粲居所后,吕布毫不停歇直接赶至其门前,旋即将王粲的府门敲得砰砰作响,宛若土匪下山。

“何人?”

侍从推门望去,发现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材魁梧,但所着之物甚是粗糙的威猛汉子。

“你有何事?”

“咱老家忽然遭了大旱活不下去咧!咱是王粲王老爷的亲戚,今儿个来,就是想投奔他老人家讨条活路!小兄弟麻烦你通融通融!”

吕布掐着粗糙的嗓子,声音夹杂着悲痛。欲试探王粲心意,自是不能直接了当地表明身份。

可谁料侍从却未搭理他,只不停摆弄着手示意这打秋风的穷亲戚有多远走多远。

“离远点儿!我家大人近日心情不好,你可不要再凑上前。”

“王老爷是因啥事儿心里头不痛快嘛?”吕布未因侍从冷落退去。

侍从可能是见他确实“纯朴”,又可能是因着满腔腹诽无处吐嘈,突逢吕布这么个毫无威胁之人,便低声道:“我家大人因外表一向为人冷遇,正心下郁郁呢。”

他悄望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才放心的继续道:“要我说这帮高官显贵真是奇怪,能否当好官不应该去看有没有真才实干吗?为何要以外貌来判断一个人的秉性才干?”

“可不是嘛!”吕布应和,尔后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扬声道:“哎!我猛地想起来咧——洛阳城里头我还认得个大官哩!说不定能托他给王大人搭个线,帮着谋个官做!”

“你?”

侍从显然不信,吕布却只顾让他前去通报,还让他在传述时对王粲说声“蔡邕”二字。

侍从左右也无事,思来想去终是应下。他唤另一侍从来接替他的班,自己则是一路小跑进去传述口信。

未几,吕布被迎入府内。

待被侍从带着来至王粲屋中后,吕布抬眼望去,屋内端着典籍正品鉴之人的样貌便清晰地映入他眼帘——

这人貌寝而体弱通脱,身量不高,吊梢眉三角眼,眼头上挑眼尾内钩,两簇眉头欲抑欲扬,脸上肌肤不甚平滑,还有些鲍牙,形容样貌怎一个猥琐了得?

……这便是王粲?

这一会面,吕布便知那侍从之言毫不夸张。

恐怕因着他这副外表,世人见其第一面便是啧啧称奇,惊异于他的与众不同,又怎会深入探讨王粲是否富有才干,秉性又是如何呢?

“汝便是某那亲威?”

“是咧!”大家皆是陛下治下的百姓,又怎能不算是一家人?

“尔言识得蔡公,此话当真?”

“是咧!俺之前在蔡公故里干过帮工哩!”他确实认识那老头儿,这不算说谎。

“汝亦言有策引某见洛阳朝官,使之为某举官?”

“是咧!”

洛阳之中他最相熟的朝官当属他那“好义父”。至于由他引荐后究竟上的是官位还是断头台就未可知了……

“不知是何方法?”

一直到这里,王粲抱着的都是不以为意的状态。

谁知——

“咱投靠董卓去咧!”

吕布憨笑一声,故作试探,王粲却是手上一个激灵,直接将其手中典籍自中间撕裂成了两半。

“……尔适才说什么?”王粲不可置信。

“俺说咱去投靠董卓咧!陛下这都不知道跑哪儿去咧!要我说啊,董卓跟新皇帝也没啥两样,正好蔡公还在他手下做事哩。咱要是去投了董卓,还能得蔡公照应哩!”吕布重复。

“走!你速速离开此处!”

王粲再是顾不上礼节,只欲将放出这大逆不道之言的吕布马上赶出府中。

什么叫董卓和新皇帝也没什么两样?!

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定是要诛九族的!

吕布却是侧头疑惑:“难不成你是那等忠君爱国的人嘛?可我咋记得你早前总因为模样的事儿有本事没处使呢?这机会摆在跟前难不成还要眼睁睁错过咧?”

“某再是因容貌而怀才不遇,也万万不愿屈身于此等倒行逆施之人麾下!”

文人墨客既存于世,自是有番风骨气节,这于只略微崭露头角还未得以重用的王粲更是如此。

“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是认真的不嘛?”

“哼,自是真切无比!”

吕布眼中一抹精光闪过,但他并未当即相信,而是又出言试探一番:“实话跟你说,咱是董太师手下的部将!今儿个来寻你就是为试探试探你到底跟哪边儿站,没成想你竟是这么个不知变通的主儿!今儿个咱就替太师收拾你咧!”

他呲牙咧嘴,面色狰狞,自裤腿中抽出一映寒匕首,张牙舞爪便欲向王粲刺下。

关键时刻,王粲迅疾起身!

“且慢!”

吕布停下,手中动作搁置在半空。

“让某投靠于董太师,也并非不可行。”

王粲年龄也提前了,之前几章忘记说了。也向前加了五岁,因为感觉他丑的没有官做挺有情节感的

按照历史上来讲,公元189年,王粲与他父亲还在洛阳。但顺应剧情,我们就把他此时的住所定在长安[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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