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确会犯错，不过，成功的人会避免在重要的时间节点和关键决策上出现失误。

乔尼斯不是神，他会判断失误，但警长和麦克白一直选择信任乔尼斯，

就是因为他，从不会在关键问题上失误。

警长也担忧地看向乔尼斯，这次的案子格外受到上级的重视，因为受害者是伯爵大人，而且是凯、恩、路伯爵大人。

尽管同属贵族阶层，各爵位家族的命运却大相径庭。

有的家族依旧辉煌显赫，而有的则走在下坡路上，逐渐没落，甚至出现过，曾经不可一世的公爵家族后代现在也不得不去迎娶他们看不起的暴发户女儿。

公、侯、伯、子、男爵位的头衔排序并非秩序森严，也不一定与权力、财富呈正向性。现在围绕在女王周边的权力中心圈里依然有伯爵、子爵的存在。

而凯恩路伯爵，他的母亲与祖母是皇室的表亲，家族血统纯正，凭借与皇室的联姻关系，而非军功或战绩，得以世代保有爵位，成为老牌贵族。凯恩路本人也有大量的土地以及工厂资产，经济地位不容小觑。

所以这次案件为什么短短几天就推进这么快，

并且不准媒体大肆宣传报道，就是要隐藏这悲惨的“丑闻”。

警长开始想补救措施：“看来得马上再去向治安法官签张逮捕令，不然那小子又会跑。”

麦克白：“冷静点吧，再次把他逮捕又能怎样，现在证据不充足，一切都是猜想，无法把他送进监狱。

而且今天你已经险些对他进行无证逮捕了，难道你还想面临司法审查吗？”

警长：“没事，乔尼斯先生在的话，这些......”

还没等警长说完“这些都不是问题。”

麦克白立马就阻住这种愚蠢的行为：“正是因为是乔尼斯，更不能这么做。”

又很严厉地说道：“此前的案子甚至不用去现场，乔尼斯都能推断出来，这次为了调查要无视规矩和程序逮捕、行使特权，那不是名誉扫地的事情吗？”

警长也沉默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大衣内左轮手枪的位置，心想当时要是痛快地解决掉这小子，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又问道：“麦克白，没什么法子能强制把这小子送进精神病院？”

麦克白无奈扶额：“哪有病人被强行就诊的道理？除非他自己愿意去。再说了，精神病院的医生和病人难道就不是生命吗？这样的家伙，去那种地方也很危险啊。”

乔尼斯深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低垂着眼帘翻阅着证词和相关资料。

默默地听完两人的吵闹后，乔尼斯突然发问：“警长先生，你和韦尔托探长赌了五百镑？”

这句话一出，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什么？”警长虽然感到困惑，但还是回答道：“是的，该死，你又提起我的伤心事，我的五百镑啊！韦尔托那家伙精明得很，我和他打赌就没赢过，这次我本以为能从他身上捞回来一点本，当初甚至还想下注一千。没想到又搭进去了。”

乔尼斯：“你们的赌局是什么？”

警长叹了口气：“赌的是——菲布林是不是凶手。我押的是“百分百是，不是的话，我连裤衩都送给他”，但谁能想到呢？”

警长无奈摊摊手。

麦克白听后，直接指出了赌局的不严谨之处：“你还没输呢，这结果不是还没开盘吗？案子还没抓到凶手，怎么能就断定他不是凶手了？而且目前来看，菲布林就是凶手，动机明确，只是证据还需要进一步搜集。所以，你也不算输。”

麦克白敏锐地注意到警长突然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躲闪，于是反问道：“你们打赌的不是这个吧？”

“唉，算了。”警长知道瞒不过，只好坦白：“我错了，乔尼斯，我不应该又拿你打赌的，我们赌的是……”他嘟嘟囔囔地，有些支吾地说道，“赌的是这次乔尼斯能不能抓到凶手。”

随后，他急忙找补：“乔尼斯先生，我可是十分相信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押五百镑。”警长又恭敬地在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二字。

警长知道乔尼斯很讨厌被牵扯到这种打赌中。然而很多赌场，什么赌局都能开，比如明天的L市会不会下雨，或是邻居家的母鸡今天能下几个蛋。

但乔尼斯认为，一一旦打赌涉及到人为因素，就很容易招致输钱赌徒的报复。

例如有一次打赌是关于歌剧院演员的表演是否会破音五次以上，结果那位演员破音了十次。但这名演员并不知道这场打赌，却遭到了不理智赌徒的无端指责，他们甚至荒谬地认为演员与打赌者串通一气。

然而乔尼斯这次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那你再去和他开个赌局吧。”

警长一脸抗拒：“乔尼斯先生，我的钱不是从树上长出来的。我可不和那家伙打赌了。”

乔尼斯：“我是为了帮你把钱赢回来。”

警长双眼一亮，露出期待的眼神：“赌什么？”

乔尼斯平静地说道：“一千镑，赌菲布林会被关进新门监狱。”

警长听后发出满意的大笑，深知乔尼斯这样说不仅是为了帮自己从可恶的韦尔托那里赢回钱，更是在告诉他们：乔尼斯有办法，并且自信能够抓到凶手。

麦克白有段时日没来警局了，于是不解地问道：“我记得韦尔托探长不是你的助手吗？你这样可不太像是一个好的雇主啊。”

哪有合起伙来敲诈自己员工，以及下属的。

警长摆摆手：“你可别说了，已经是‘前’助手了，不知道两人发生啥了，反正乔尼斯最近一直让我帮他找个新助手，但是找了好几个都不满意，现在的这个已经算是我们警局中的得力骨干了，简直是精英级别，可他还是不满意。我翻遍L市都不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了。你们要不干脆和好算了，也别再折磨我了......”

警长开始唠叨起来，抱怨乔尼斯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他找的几个助手，要不是第一面就被乔尼斯pass掉了，要不就是过几天又让他找一个，身为警长的工作也是很忙的好吧。更离奇的是，甚至只是听了个名字就被乔尼斯拒绝了。

乔尼斯反问道：“你说的得力骨干、警局精英中的精英，是指莱佩兹吗？”

警长：“那可不是嘛？连这么优秀的人你都不满意，真的没有比‘帮你找助手’更难的任务了。”

乔尼斯：“那还有一个更难的事，你选一个吧，去找一个比莱佩兹更不靠谱的人。”

警长听后手捂胸口，扶着办公桌说道：“我的心，受伤了。”

麦克白打了个响指说道：“你不早说你要找助手，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身影，“她是我们医学院最近新来的实习医生，刚从排名第一的圣米德医学校毕业。她沉稳安静，跟你的性格挺像的。听说，她还特别喜欢推理小说，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的事迹。她理论知识丰富，为人又细心……”

警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打断道：“等等……你这说的怎么像是一位女士？”

麦克白笑道：“乔尼斯有规定性别吗？”

警长不甘示弱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有个更适合的人选。”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是东点军校毕业的，算是我的校友了。她的履历真是令人赞叹，年纪轻轻就荣升军士长，主要是为人果断爽朗，又和我一样健谈，长得也漂亮极了，在士兵中颇有威信……”

麦克白打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调侃道：“和你一样健谈？相信我，乔尼斯，你每天会被吵得神经衰弱的。而且，军官哪有时间兼职？你这是在介绍助手，还是在介绍未婚妻啊？！”

警长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办公桌上的三个空咖啡瓷杯发出碰撞声，他大声吼道：“那你能想象得到，两个都不爱说话的人在一个屋子里，那氛围得多压抑吗？家里比马路上还安静！每天回家就像回到图书馆一样！”

麦克白连忙捂住一只耳朵，表示这就是噪音。两人莫名其妙地开始争辩起来。

乔尼斯放下手里的纸张，拿起一旁的礼帽，微微欠身。走到办公室门前，右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旋，打开门便朝门外走去。

“喂，乔尼斯，不要忽视一个过来的成功男士的经验！”警长在后面喊道。

乔尼斯并没有转身，只是朝身后挥了一下手。

麦克白靠在沙发椅背上哈哈大笑。

***

“太慢了。”

菲布林坐在宽敞的长型四轮马车内，内部空间容纳四、五个人是绰绰有余的。车厢内的装潢华丽，菲布林坐在柔软的绸缎座椅上，手搭在车窗边上，轻薄的窗帘被夜风吹得摇曳。

菲布林望着窗外缓慢移动的街景，焦急地心想，现在可是生死时速，他的时间并不多，在这个时代，若仅有马车作为代步工具也就罢了，但他记得自己初来警局时乘坐的可是汽车。

最快的马车速度只与汽车的最低速度持平。

坐在菲布林对面的管家回道：“菲布林少爷，是你自己说的——优雅，永不过时。”

确实，拥有一辆豪华马车不仅是上流社会的象征，更代表着一种悠闲的慢生活态度。

这是原主说的吧。

菲布林无奈回道：“但是，交通工具会过时。”

不过，当他透过车厢前窗，看到马车夫身着一件马甲在夜晚中专注地驱赶着马车时：

“算了”，菲布林悻悻地说了一句，“就当减少污染吧。”

虽然管家是个回答问题总是有所保留的人，但是菲布林刚才在与管家的谈话中，通过心声终于了解到原主为何风评差的原因：

原主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一方面，原主重视科技的价值，身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一员，不惜斥巨资购置先进的机械设备以提升工厂的生产力，同时，又花重金给研究院资助一些发明。

在思想上，又并不排斥激进主义，对待身边的雇员也是提倡平等，且十分厌恶仆人与主人之间的等级关系，并不希望被叫“少爷”或者是被工人称呼为“老爷”，而愿意被称为“先生”。

而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守旧”。

他又有典型的花花公子做派，与其他工厂主相比，他的衣着服饰浮夸且考究，热衷于追求物质和外在装束的精致与奢华，沉迷于与权贵阶层交往，频繁出入上流社会的沙龙与派对。

他更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对上层社会的女士和夫人们展开了无尽的追求，凭借花言巧语，以猎艳对象的身份不凡来标榜自己的魅力。

表面肤浅，内里更是空无一物。

这是别人对原主的评价。

可是，如果真如外界所说，原主是一个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回报——他赢得了伯爵大人的赏识。

那么，要带着何种动机去谋杀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

联想到警长相信伯爵大人会送原主绿宝石，并且内涵绿宝石是象征爱情的玩意儿，仿佛在暗示着一段龌龊的交情。

而菲布林此前又碰巧摸到了，他的窄袖下面，在手腕处，有一道延伸至前臂、凸起的缝合过的疤痕。

菲布林不禁陷入了沉思：究竟原主这身浮夸的打扮，是为了迎合上流社会的品味而自愿选择的，还是他是一只被任人打扮的玩偶？

管家端坐在菲布林的对面，用余光一直观察着菲布林：

自那件事发生后，对方的眼神总会充满忧郁。菲布林少爷有一双如同透亮琥珀般的眼睛，但真正的琥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化石层里散发更亮的光泽，而菲布林眼神里的光，却在逐渐散去。

有的时候，管家会感觉那双眼睛黯淡地仿佛一只快熄灭的蜡烛，

似乎如果不伸手去为它遮挡风的话，那微弱的火苗就会完全被吹灭，从而走向命运的终结。

新年第一舞哈哈哈，祝大家新的一年开开心心，所愿皆所得！

感谢支持哇，不会坑的哇，虽然很想日更，但实力不允许。存稿存不住，一旦存了第二天就想重新改。

有时候一章字数多我就会算两更嘿嘿

注释一下：优雅永不过时是出自英雄联盟角色卡蜜尔的台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