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醋

虽然还是一副冷淡的神情,但扶光也越吃越开心。玉镯里的黑气变得少了些,隐隐有些光亮。

“音娘晚上可要去放花灯看烟花?”扶光双手托腮笑看她。

“无趣。”沈栖音回绝的很快,扶光顿时露出沮丧的神情。沈栖音抬起眼皮瞧了一眼不屑一笑,“孤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扶光泄气地趴在桌子上蔫巴着小脸,沈栖音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淡然道:“你要去便去吧。”

扶光双眼一亮问道:“音娘会跟着我一起去吗?”她知道沈栖音很快就会回绝于是抬手堵住她的嘴说道:“音娘不说话我就当默认啦?”

她手上还有着桂花的香气,沈栖音抓住扶光的手撇开,但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皓月当空银河渐现,灯笼的亮光将每一处缝隙都填满。扶光扎着双螺髻,一袭藕粉织金莲纹裙,喋喋不休好似一只麻雀。她攥着沈栖音的袖子想要拉她看向左侧表演杂技的人。

沈栖音只觉得聒噪一把将袖子扯回,她烦躁地警告扶光:“要是再不闭上你的嘴,到时候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喂狗。”

扶光脖子一缩,不满地嘟囔几声。沈栖音冷眸一侧,她便又干笑两声。沈栖音将周围所有收入眼底,实在是不知这种节日有什么可过的,又聒噪又无趣。直到一个老妇人提着花灯走向她们。

“夫人要买个花灯送给小娘子,她看起来很喜欢玉兰花灯呢。”

听到老妇人的话沈栖音疑惑地歪了头,她看起来有那么老吗?竟直接被认成了旁边这小贱人的娘。

沈栖音微不可察地仄目,见她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个精致小巧的花灯,最终还是掏了钱。来人间没几天,花了不知道有多少钱。沈栖音拔步离开,袖子拂过时掀起细微的风。

“音娘,等等我啊!”扶光赶忙跟上沈栖音,见她上了木舟,可又对比了一下距离。若是直接踏上去的话肯定会站不稳摔入水里。沈栖音已经先入为主地躺在了木舟上,双手枕在头后,眼神不明地望着暗穹。

扶光瑟瑟地吞一口唾沫,突然腰身被什么给住缚,她垂眸,瞧见沈栖音腰间的花玉带竟如蛇般缠住自己,帮她稳住身形上了小舟。

“音娘!”

“只是个小戏法,不要大惊小怪。”

扶光半信半疑地颔首,她将花灯放在中间转过头,不料两人挨在一起她一转头就与沈栖音鼻尖相抵。她一惊朝后退去,沈栖音倒是没什么反应,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音娘要不要许个愿?”

“幼稚。”

“许一个嘛。”扶光拉着沈栖音的衣袖晃了晃,她眨巴眨巴双眼看起来就像一只狸奴。

见沈栖音还是无动于衷扶光耷拉着脸,只好闭上眼睛开始许愿,她轻声说道:“希望我能快快乐乐长命百岁,希望没有战乱和疾苦,希望能有很多很多知己。”

沈栖音微微侧身看着她,她的双睫如鸦羽般微微颤着,像蝴蝶振翅。她两眼下各有一颗泪痣,连月光都如此垂怜,轻抚着她面庞。

沈栖音低下头,她不闭目只是在心里默默道:“希望能灭了仙界,掌控人界。还有,除掉自己最大的敌人。”

升起的焰火绚烂盛大,绽放在漆黑的苍穹。每一次落下的残烬看起来都像孔雀的翎羽。扶光睁开眼发现沈栖音正在看着自己。那样的眼神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用言语也许根本无法表达出来。

她似乎在透过自己去看另一个人,充满着仇恨和无奈,但又被一层极为复杂的自己无法领会的情绪所蒙住。

“音娘许了什么愿望?”扶光好奇地问道。

沈栖音用力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听着她的痛呼心里畅快无比。“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那我刚刚还说出来了!”

沈栖音的指尖轻轻划过水面掀起一片涟漪,她淡然道:“所以说,你就是个蠢货。”

平合宫内司命仙君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扶光的三生花,她的三生花只呈现出她在人间的些许场景,可若想看扶光回到天界以后接下来的命运便不可能了,她的未来一片模糊不轻,甚至没有只言片语。

唯独这次下凡历劫道出了一句话:一见倾心误终生。

这是凡间的扶光跌宕起伏的一生,短暂而悲伤。

忽然三生花又浮现出一个人间的场景,司命仙君先是看见扶光与一个人同在船上紧靠在一起。

“这就是她爱上的那个负心音娘吗?”司命仙君秉持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接着看,可就在下一刻,他瞳孔猛然放大嘴唇哆嗦着。

和她待在一起的,是魔尊沈栖音。

诸神殿内放眼望去是一片高洁的白色,每一位上神都身着白衣仰视着高座上的天帝玉蘅。司命将方才所见一一禀告后引起一片哗然。

“新上任的魔尊可是弑父夺位,而且三番五次侵犯我族边界,屡次三番挑起人间战争。”

“而且据说从一开始这个沈栖音就想要杀掉神女,历代魔尊的陨落都离不开神女的作用,就连沈鞮池,也是被神女春熙重伤后久治不愈落下病根才被沈栖音斩杀。”

群臣下跪请求道:“还望殿下派人下凡保护神女的安危。”

玉蘅看着众人点头,“那便由江禾二子下凡保护神女,江泽天赋异禀突破元婴期,而江一鸣,命数里,是我天族未来的战神。正好,也可以当作是历练修行。”

江泽江一鸣二人向前一步叩首并声道:“弟子愿意下凡保护神女安危。”

小船慢悠慢悠地朝前驶去,有些摇摇晃晃的反而催生困意。扶光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沈栖音正思考着该如何骗她取出心头血,忽然肩上一沉她本能地要拔出赤宴剑。剑已出鞘,却停在半空中显得无比突兀。

扶光靠在沈栖音的肩上睡了过去,她不喜欢别人触碰她,靠近她。于是便想着一把将扶光推开,可此时天上又下起了绒雪,白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化成水,她的睫毛被打湿,看起来就像哭了一样。

“你真是让人厌恶。”沈栖音就差把牙齿咬的嘎嘣响来表达自己此刻的不满,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扶光。

桥头一个蒙着半边恶鬼面具的女人眼神阴毒地盯着靠在沈栖音肩上的扶光,“区区一个卑劣的仙族神女。”她眼角有着妖冶的彼岸花纹路,长得甚是妖娆。

沈栖音将扶光放在床上后抬手攥住被子想要给她掖上,她回想起曾经手指不小心触及到她便被骂的狗血淋头。

沈栖音冷哼一声将被子扔在地上,“孤凭什么给你盖被子。”她推开门后也不关,就这样让寒气传了进来。

走到拐角处方才桥头上的女人缓缓走出,沈栖音眼神又变得阴狠暴戾。“什么事?”她似乎很不满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搅她。

女人半跪在地请罪:“还请尊上恕罪,姬野不请自来是想将巫医制作的名为牵机引的药带给尊上,只要让神女饮下她便会对您言听计从心甘情愿地取出心头血,然后您就可以趁机除掉这个祸害。”

沈栖音接过姬野呈在掌心的药说道:“你有心了,孤累了,你退下吧。”

得到夸奖以后的姬野耳尖染上轻绯随后离开,沈栖音坐在桃树下仔细把玩着这瓶药,她回过头看向敞开的门一抬手,门便轻柔地合上。

“原来你在这里。”慕予礼的声音突然出现,沈栖音一愣旋身看见站在房顶的慕予礼有些错愕。她飞身来到沈栖音的面前有些懊恼地说:“真是抱歉,之前你给我的镯子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我本是想着来人间游玩,不曾想遇见了你。”

沈栖音道:“不怕我杀了你么?”慕予礼噗嗤一笑轻轻捶打沈栖音的肩膀回道:“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惧怕你?”

两人四目相对,可就在这时沈栖音的余光瞥见扶光已经推开门,她的目光像一条被风吹去的缎带,拂过沈栖音面庞。

她一直盯着沈栖音最后轻叹一声垂首关上门,那声叹气仿佛在她耳边一般。慕予礼顺着沈栖音的目光看去,紧闭的房门什么都没有。

她也意识到了什么便冲着沈栖音眨眨眼,“下次再见。”紧接着她便跃上房顶离开,沈栖音匆匆扫了慕予礼一眼便将目光凝聚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何必在意她的感受?就算现在她不是孤的敌人。孤为什么要因为她不是敌人而在意她。”沈栖音笑着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卧房。

扶光坐在地上头轻轻地靠在门上,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个镯子是她的,却莫名其妙的跑来了自己手上。所以那日沈栖音才会抓着她的手腕大声质问,为什么这个镯子会在她手上。

扶光握着镯子轻而易举地将它摘下放在木桌上,她推开门离开。

江泽与江一鸣走失以后便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人间当真是热闹非凡。”他嘴角噙着笑意,而扶光赶巧似的正在一个首饰摊子前挑选簪子。

江泽看见她以后几乎是箭步上前来到她身边。

“啊?这个簪子这么贵啊,那我还是不要了。”说着扶光就要把簪子放回去,这时江泽直接掏出七两银子,将刚刚扶光一直在看的两个簪子买下来。

扶光双唇微微翕动欲言又止,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泽双手抱拳轻笑道:“我见姑娘实在是喜欢的紧,便想着今日元宵节姑娘一个人在此闲逛甚是孤独,而我也形单影只,不如买下两根簪子看看是否能约姑娘共度佳节。”

感查到扶光方位后沈栖音迅速追上她,结果看见她与江泽谈笑风生,江泽还亲手为她戴上簪子。沈栖音冷视着二人轻盈从房梁处跳下,她走到扶光面前一把扯下那根簪子。

沈栖音打量着这根桃花点翠簪讥讽道:“你不怀好意诱拐孤的人,有想过后果吗?”

看见沈栖音以后江泽警钟大响旋即将扶光藏在身后,这里人群熙攘,贸然拔出剑怕会引起恐慌,而且,他不一定是魔尊的对手。

扶光紧紧攥着江泽的衣角,沈栖音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群想要抽出赤宴。但扶光突然出声:“音娘,我已经把那个姑娘的镯子放在桌子上了,叨扰许久,我也该离开了。”

沈栖音气极反笑。“好,好。孤救你下来就是为了让你跟别人跑了是罢?。”

江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抽出剑指着沈栖音,“居心叵测的人分明是你,扶光下凡历劫你就利用她记忆被封存不怀好意的接近她,然后等到她彻底对你放下警惕后将她杀害。”

扶光一头雾水地看着对峙的两人,沈栖音直接将她从江泽身后扯出来,她将一根金条扔到小摊上,随后沈栖音的手揽住扶光后颈将她带向前,左手捏住扶光被她养得逐渐圆润的脸。

“喜欢簪子,孤就全买下来给你这个小白眼狼,免得别人随便给你点东西,就跟他们跑了。”

她吃醋了

是的没错

她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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