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调皮一笑，“姐姐莫不是没有听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姜艾拉着她朝着屋内走，“你可别笑话我了，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瑾坐到姜艾面前，“你怎么赢的？”

“这个一会儿再说，你先和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娘娘那里出来之后就被陛下的人请过去见哥哥们，陛下也在一边，有人去和他说的时候我听到了。”

姜艾皱眉，“这件事情有人和陛下说？不会吧，陛下会关心我的事情？”

唐瑾摇头，“也不算吧，陛下身边的人来说是礼部侍郎求见他才知道的。”

姜艾握紧了手里的茶杯，“礼部侍郎找到陛下那了？不是吧，那人怎么真这么没品啊。”

唐瑾好奇，“没品是什么意思？”

“没品的意思就是敢做不敢当。”姜艾撇嘴，“怎么着？她还真能让她爹把我赶出去？”

唐瑾觉得姜艾这样子笑着拿起一块桌上的糕点塞到姜艾嘴里，“姐姐不也是让人去找娘娘了？”

姜艾迅速把糕点咽了下去，气愤地开口，“冬瑶她没打算去找娘娘！再说了，也不是我叫她去的，再退一步讲，就算娘娘知道了也没说把那个什么陈月要怎么样。”

唐瑾觉得这次姜艾的性格不像是之前自己看到的样子，“姐姐这次怎么那么有底气？”

姜艾低头嘴角扬了扬，但没有把方若慈给自己说的话说出来，免得唐瑾对方若慈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怎么就不能有底气了？本来就是那个陈月自己胡言乱语！还不允许别人说她了？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唐瑾低头笑出了声，然后控制不住大笑，笑了许久才慢慢停下。

姜艾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又被她的大笑带的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最后等她停住笑了之后轻轻推了她一下，“你笑什么呢？”

唐瑾轻轻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姐姐方才的神色觉得有些好玩儿。”

姜艾收了收脸上的笑容，“好啦，不要笑我了，再笑我就要生气了。”

唐瑾收了笑容，轻咳了一声之后又凑近到姜艾旁边道，“姜姐姐你还没和我说你们怎么就起口角了？你可不是什么傲慢自大的人。”

姜艾重重哼了一声，“那个陈月说的话里明里暗里都在把娘娘和陛下相较，她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也别怕我去骂她！”

唐瑾脸上的喜色慢慢退了下去，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姜艾，这一眼正好被姜艾捕捉到，“怎么了？”

唐瑾纠结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小声开口，“姐姐就不知道为何她一个闺阁小姐敢这么随意议论娘娘和陛下？”

姜艾拿点心的动作一顿，“为何？”

唐瑾低头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抬头看着姜艾，“现在前朝都在上奏说要请娘娘还政。”

姜艾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消失，“所以呢？”

“哎哟我的傻姐姐！”唐瑾手拎着自己的交椅又凑近了姜艾一些，“姐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现在前朝都这么腥风血雨，那不就是摆明了那些大臣要逼着娘娘还政吗？”

姜艾把自己的被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那他们有本事也去当太后啊！一个个闲得没事儿干！”

唐瑾有些热情的表情僵住，试探性地开口，“姐姐是要站在娘娘的一边？”

姜艾刚想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唐瑾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试探，“你呢？”

唐瑾知道姜艾这是在试探自己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或者说是自家一整个家族的打算，“陛下毕竟会是日后的天下之主。”

姜艾的脑海里突然有了小说里的一句“昭德十五年，太后方氏还政于梁代宗，自请出宫。”，原来看似还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发生的事情，已经在现在就埋下了伏笔。

唐瑾小心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姜艾，“姐姐？”

姜艾轻轻吸了一口气之后勉强朝着唐瑾笑了笑，“你说的也对。”

唐瑾看姜艾不像是那么生气地样子才轻轻松了口气，“姐姐也不要觉得我没有良心，只是娘亲和兄长们背后终究是家族的兴衰，娘娘待人再好我们也、”

姜艾其实明白这些道理，当让她明白现在方若慈就被那些人逼迫，还要再遭受这样的事情长达五年她心里就有些难受，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你说的也是。”

“姐姐，不是我要劝你怎样，只是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我今日冷眼在一边瞧着那个礼部侍郎瞧着就是陛下身边的人，或许你今日的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也无所谓，可就怕你次次都是如此就被陛下记在心里了。”

姜艾握紧了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唐瑾，意识到原来在这个宫里真的傻的人只有自己，瑾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答应唐瑾的话，“不说这个了，你今日见到你兄长们了？”

“是呢，兄长们被陛下安排了进太学里跟着博士，说是受益匪浅呢。”

姜艾笑着随口又问了几句，唐瑾见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索性自己起身，“姐姐，我想起我还要给兄长们准备些护膝，我得先回去了。”

姜艾点头，“嗯，明日我再去找你。”

唐瑾走了之后姜艾的脸上彻底没了表情，愣愣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瑾的话，理智告诉她明明结局应该就像唐瑾说的一样，所以自己应该就像她说的一样，少掺和一些方若慈和陛下之间的事情，可她一想到以后或许自己还会听到有人说方若慈不好的话她的心底就有些难受和酸涩。

不舒服就像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姜艾的心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因为方若慈帮了自己很多才这样想的，是啊，方若慈帮了她这么多，她怎么能看着方若慈被人在不知道的地方就被内涵甚至是被骂了呢。

唐瑾出去了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闭着窗子的永寿殿无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对还是不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盼着她不是那么一个死脑筋的人。

窗外夕阳慢慢落下之后姜艾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着端着菜进来的芷兰，“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了？”

“是呢，夫人一下午了在想什么？”

姜艾只是笑了笑，晚膳也没让芷兰几个人在身边，等到人出去了之后转身扑到床上下意识看了一圈四周之后把自己藏起来的荷包拿了出来，之前的木盒子她嫌麻烦和明显就装进了两个荷包里，还在外面系了一个不好解的结，现在她才又一次拿了出来。

只是让她失望了，满纸里只有唐瑾和赵卓星的主线剧情，对于方若慈的很多事情都没有提到，或许是提到了但姜艾已经不记得，只能生气地把那张纸又塞回到荷包里叹了口气。

只是不论姜艾和唐瑾是怎么想的，第二天她们到了言蓉面前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东西，倒是言蓉见到姜艾的第一面就打趣她，“怎么？听说你昨日打了胜仗？”

姜艾有些尴尬地看着言蓉，“丞相又何必打趣学生？”

言蓉摇头轻笑，“这也不算是打趣，只是你这丫头瞧着不像个脾气大的主儿，怎么这次直接和人打起来了？”

姜艾没有正面回答言蓉的话，“虽说这坏事传千里，可也传到离谱了些，明明就只是口角之争怎么到了丞相嘴里倒是打起来了？”

“呵，你倒是把事情说轻巧了。”

姜艾甚至是有些失礼地哼了一声，“什么叫说轻巧了？本来就是这样好吗？丞相您快些上课吧，要不晚些时候我们两个直接就跑到娘娘宫里，丞相大人的课那就上不了了。”

言蓉摇头轻笑，没想到姜艾这几天也真的算是成长了一些，都学会拿话搪塞别人了，“得，那咱们就开始吧。”

言蓉转身朝着自己的位子走去时姜艾垂眸，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知道这位言相是支持娘娘还是心向陛下，想到这里姜艾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抬头看到言蓉的背影。

这位丞相大人······明明看着很是健康，为什么会这么早就逝世了？

言蓉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转身看了她一眼，“怎么？想和我说说为何起口角？”

姜艾立刻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兵法，“不了不了，丞相大人还是先讲兵法吧，我的事情还是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言蓉没有揭穿这个拙劣的借口，她对于姜艾为何要和别人起口角早就知道，今天和她说话也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看来这丫头也不算是太蠢，“好，你们掀开到上次讲过的地方吧。”

言蓉上完课之后姜艾和唐瑾就要回去，但言蓉先把她留了下来，“丞相可是有何事要吩咐？”

“我要托你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