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自行车。”

陆涓拍了一下江烨宇的肩头，“所以，你昨天怎么在那里。”

江烨宇早就料到她会立马过来“质问”，正要开口，一道女声打断了他。

“什么什么什么——”胡米琳看见两人待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啥，立马凑过来闹，“你们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陆涓将涉及周林**的部分省去，把江烨宇突然出现在沈亦秋学校的门口告诉了她。

胡米琳：“你怎么跑到小学去了？”

陆涓：“对啊，我就是在‘质问’他来着。”

胡米琳看向江烨宇：“那你快说。”

江烨宇无奈：“我刚就想说……”

“其实是昨天，我们分开之前，我不是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吗。”

“我去骑车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广力行在陆涓鬼鬼祟祟，我就悄悄跟了上去。”

陆涓：“……”

怎么又是跟踪和反跟踪，这种事情还要重复上演多少遍。

这次的“领头”是自己，陆涓却没有察觉。

难道要开始锻炼自己的反侦察意识了？

“然后就看见广力行跟着你走到小学门口，接下来就是你们知道的事情咯。”

“就这？”

胡米琳挠挠头。

江烨宇往椅背上一靠：“就这啊，那不然呢。”

陆涓：“你没去找广力行麻烦？”

“没有，我是那种人吗？”

陆涓：“……”

胡米琳：“……”

胡米琳投去怀疑的目光：“我怎么不信呢。”

江烨宇撇嘴：“可这就是事实。”

就在此时，故事的中心广力行突然出现在教室，他看上去腿脚好像受了伤，一瘸一拐地来到他们旁边。

看样子想路过三人身侧的过道，结果一抬头看见江烨宇，又慌忙地低下头，一瘸一拐地饶了远路。

陆涓：“……”

胡米琳：“……”

陆涓向他投去眼神。

江烨宇：“……”

江烨宇：“好吧，其实我昨天把他抓了起来，盘问了一下他的目的。”

“结果在人意料之中。”

陆涓：“难道又是张厂？”

江烨宇眼里闪过一丝憎恶，点了点头。

“他可真执着啊。”

陆涓手撑着他的桌子，忽地笑了，“那让我们先从他的家庭入手吧。”

*

下午。

天色已经开始渐暗，陆涓呼出一道冷气，和沈亦秋一起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

“咚咚。”

陆涓敲了两下门，带着沈亦秋走了进去。

坐在自己办公位上的班主任抬起头，看见是两人，惊讶了一下：“沈亦秋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陆涓看着她，将她已知的和张有有关的事情斟酌着语言讲给了她。

沈亦秋也补充了在学校的细节以及周林的状况。

班主任耐心地听完之后，拧了拧眉：“你们是说张有同学……有欺凌周林的嫌疑吗？”

“是的老师。”陆涓说，“与其说是嫌疑，不如说是我们觉得他就是在欺凌。”

班主任握着红笔的手微紧，像是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一样，呼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多加关注的。”

“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看起来有些焦躁，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没有什么了老师，希望老师能多关注一下周林同学在班里的情况。”

陆涓说完，看见班主任朝她点了点头，于是微微弯腰，领着沈亦秋出门了。

在打开门出去的那一瞬，沈亦秋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

“明明就……”

班主任紧皱着眉，心情像是差到了极点。

到底…有什么隐情吗？

沈亦秋感到疑惑。

陆涓和他出了校门：“我觉得要多多收集一些证据才行，你的班主任看上去好像不大相信我们。”

沈亦秋点点头：“其实现在我们也让老师产生了点怀疑，只要多加关注的话，她会注意到的。”

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陆涓？”一辆电动车停在了他们身旁，“你们怎么现在才回家？”

竟然是王姨，她骑着车，身后载着她两个女儿。

王乐听见她妈妈的话，连忙从后面探出脑袋：“陆…陆涓姐姐！”

“哟。”王姨惊诧地往后看她一眼，奇怪她对陆涓的热情。

王灿也跟着探出头，朝沈亦秋招了招手：“沈亦秋！又见面啦！”

陆涓回王乐一个微笑：“你好啊王乐。”

沈亦秋也礼貌地对王灿点了点头。

王灿看王乐一脸开心，莫名感到一整落差，撇了撇嘴：“小大人。”

王姨瞪她一眼：“嘀咕啥呢。”

她转头看向这姐弟两，沈亦秋长得好看，静落地站在陆涓身边，没什么表情也不会让人生厌，看上去像是不会被任何事情烦扰，情绪十分稳定。

王姨沉默。

突然觉得她女儿说得在理。

确实是个小大人。

“我们留下来找班主任说些事情。”陆涓这才回复王姨一开始的问话。

现在小学门口早已没什么人了，陆涓看着这一切母女三，也顺口问了一嘴：“王阿姨你们呢，现在已经不早了。”

王姨还没回答，王乐就眨着眼睛回了话：“都是因为姐姐！”

王姨也说：“还不是我这大女儿，一天到晚的真不让人省心，作业没写完被老师留堂了。”

王灿有些窘迫地挠头，开始催促：“好了好了，妈妈，我们快回去吧。”

“行行。”王姨看向陆涓，“那我们先走了。”

陆涓点点头。

“哎呀…”王灿在车上推搡了一小下她的妹妹，“丢脸死了。”

王乐弱弱地反驳：“姐姐你没写作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脸。”

两姐妹的谈话声逐渐远去，陆涓和沈亦秋慢慢走到了家。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陆母看着两人，“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好。”陆涓走到客厅，将书包放在书桌上。

想着将今天要做的东西整理一下，陆涓打开书包，却愣了一下。

“…这是？”

书包里出现了几团纸巾。

这是什么？

陆涓有些奇怪，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皱皱眉，没把纸巾拿出来，就在书包把纸团打开。

——是死蟑螂。

“……”

她数了数，一共五个纸团，那应该就有不下五只的蟑螂。

陆涓将纸团合了起来。

她不怕虫子，但。

“嘶……”

头又是一阵刺痛。

——“陆涓！”他靠近了她，拍拍她的肩膀。

两个人挨得有些近了，不知道的看见，或许以为他们是关系较好的朋友。

但女孩却抖了抖，下意识远离了他。

他也不在乎，只是恶劣地笑：“我们今天在书包里放了送给你的礼物。”

“希望你能喜欢！”

……

纸巾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底线。

女孩紧张地打开了书包，看到了几个纸团团。

她颤抖地打开。

还没死透的蟑螂看到光明，瞬间躁动了起来。

“啊——！”

几个男的抱团在一旁，看着她恐惧的表情，乐不可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当然没有什么善良的底线，那纸巾自然不是包裹它，让它不碰到女孩书本的作用。

那是为了让女孩亲自打开它，触碰它，感受它然后再尖叫的引子。

女孩听着他们的嘲笑，又看着剩下的纸团，回想起恶心的触感和蟑螂有些爆浆的肢体，那肮脏的模样和这些人的样子重合。

她颤抖着干呕。

“呕——”

“姐姐？！”

沈亦秋就在她旁边，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没事。”

陆涓缓了缓，反胃的感觉逐渐消失，她摇摇头，示意沈亦秋不用担心。

沈亦秋紧皱着眉看着她，觉得这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姐姐。”沈亦秋突然严肃，“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干呕，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真的没事啦。”

陆涓笑了笑，“你帮我去倒杯水吧。”

沈亦秋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还是说了一句“好”，小跑去了厨房。

陆涓叹了口气。

最近一直有零碎的记忆重新回忆起来。

……却都是些差劲痛苦的记忆。

每次回忆之后，心情也跟着差劲起来。

陆涓有些低落，但记忆中那几个人猖狂的笑声再次响起。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又是张厂，又是他。

想到今天和江烨宇他们商量的事情，陆涓冷冷地笑了。

他会付出代价的。

“姐姐。”

沈亦秋清脆又温和的声音打断了陆涓的思绪，他递过来一杯水。

陆涓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温正正好，几口下去，胃里舒适了很多。

沈亦秋眨眨眼，凑近了陆涓：“姐姐，所以能告诉我了吗？”

他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书包。

“我好像看见姐姐难受之前看着书包发呆，里面有着什么吗？”

……糊弄不过去啊。

沈亦秋有些低落，扯上陆涓的衣服尾端：“姐姐每次让我依靠你们、依靠家人，但姐姐自己都不依靠一下我。”

“而且最近我都不知道姐姐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姐姐却都知道我学校里的事情…”

“好狡猾。”

他皱了皱鼻子，看上去不满极了。

小大人。

陆涓突然就想起今天听见的那声嘀咕。

真是准确又不准确。

沈亦秋这哪里还有那在外人面前的模样，王灿要是看见了，眼珠子估计都要惊掉了。

但他话里的敏锐度又确实不像小孩。

陆涓上辈子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即使到现在还会有一点“一个人”的坏习惯。

她确实总是希望沈亦秋要多多依靠自己，但到自己遇到事情了，却不会下意识想到沈亦秋，更何况依靠他。

或许是因为他年纪尚小的原因……？

她看着闹别扭的沈亦秋，想着。

“姐姐是不是觉得我还是太小了，是小孩子。”

沈亦秋盯着陆涓。

陆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陆涓：感觉需要好好调理自己的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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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