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再刚劲的风刃都压不过耳畔那充满乞求的软声,仿佛把软呼呼的勾子轻飘飘地掉进了心底。
皂角香氛浓郁,除此之外,便是紊乱繁杂的心跳声,令人意乱烦心。
“宁泽殊。”明若寒嗓音森寒,不留情地扯开他,可宁泽殊整个人软得像滩水,没有支骨地依附上去,宛若缠人而生的藤蔓。
“一会儿也不行吗?”宁泽殊可怜巴巴地说着,吐出的呼吸紊乱,跟随两人的动作,一会擦在明若寒的脸上,一会滑过下巴。
明若寒绷着脸,手下动作愈发没有顾忌,五指紧抓,勒进没几两肉的胳膊中,深切的痛感令宁泽殊总算找回了几分理智。
“疼……”
他小心呼痛,终于没再依偎上去,忌惮着不知何时会再袭来的痛,但眼神却大胆地紧紧地落在明若寒零星袒露出的肌肤上。
那里,更凉快一些。
远离明若寒之后,宁泽殊身上的躁动更厉害了,原先还忍得住,现下却如万蚁啃咬,翻滚汹涌着再席卷,愈发难耐,他咬唇抵挡,可口中都咬出了血腥味,仍不见有所好转。
苦兮兮地抬头,能救他的人已经站远了身体,但山洞不大,只要宁泽殊想,他伸个手就能碰到明若寒。
可他想到的都是刚才被胳膊上的疼,一时存有畏惧,身体的异样无疑激发了情绪上的细微变化,任何一点不适都会被刹那放大。
洞外风声呜呜作响,宛若委屈的哭泣,宁泽殊凭着意志,强行忍耐着,口中的低吟不时漏出。
起先他还能压住,后来就不行了,身体深处像是破了个无底的深洞,空虚渴望,填不满的沟壑,在一同喧嚣嘶喊。
宁泽殊消受不住,放弃抵抗,看向明若寒,一开口充斥浓浓的渴望之意,“帮帮我。”
明若寒没有回答,他冷眼与那道灼热的目光对视,眼底的戾气冷肃撞碎了那点子微不足道的情热。
眼下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宁泽殊中了催情的药物,或许是发作慢,直到此刻才显现出来。
明若寒对此一清二楚,然而听着他近乎崩溃的求助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得像永远不会消融的冰山,死板地连回应都不给,冷眼旁观他的一切作为,仿佛睥睨众生的神,看着世人在喧嚣红尘中挣扎沉浮。
“我好难受,帮帮我……”
宁泽殊仰望着他,宛若诚恳的信徒,祈求神迹在自己的身上降临一般,充满卑微恳切。
嘴上求着,可身体自始至终一步也没有动,瘫坐在原地,只呆呆地望着他,仿佛只有明若寒允准了,他才会有所动作。
渐渐的,绝望的情绪放大数倍,眼周起了热意,很快变得一团模糊。
宁泽殊控制不住心底喧嚣的苦楚,一时间滚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滑过双颊,被风吹得生凉。
他顶着泪眼婆娑的眸求他,“求求你,帮帮我……就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仍旧是无人回应,宁泽殊彻底心灰意冷,身体却是灼烫的,烫得他理智全无,但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唯一清楚的是只有站在那里的明若寒能够缓解这磨人的痛苦,可是他不肯帮自己。
宁泽殊埋首到膝盖中,默默哭泣,就像被李勉恶心之后,独自一人委屈落泪。
就在此时,头顶响起道示下的嗓音,“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将账本给我。”
宁泽殊发懵的脑袋只听见了前半句,将后面牵涉的要求自动忽略,着急地仰起头,双眸噙泪,泣声道:“帮我。”
话音落定,遥不可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脚步碾过地上的碎石,至宁泽殊身前,稍稍俯身靠近。
熟悉安心的冷香扑来,血液仿佛受到了蛊惑,兴奋地涌动起来。
宁泽殊燥动一时,不等他有所动作,整具身体上抬,双臂跟着抬起。
在他凑近的一刹,迫切地扑进他怀中,用全身的重量压着他后倒在山洞的碎石地上。
两人同时发出声闷哼。
明若寒猝不及防,仅勉强手掌撑地,掌心扎紧许多碎石,痛楚刺心。
而宁泽殊则是重回怀抱,怡人的凉意沁润,喉间咕哝出压不住的喟叹满足。
垂着脑袋就往他袒露的颈项处蹭,毛茸茸的发丝搔过肌肤,留下热意和一时消磨不下的痒。
宁泽殊满足地叹息,“真好,凉凉的。”
侧着脸又蹭了蹭,仿佛他就是块上好的凉玉。
然而下一瞬,后颈被五指掐住,提小狗崽子一样,把压在明若寒身上,胡乱蹭动的宁泽殊给抓了起来。
“你真是……”明若寒半坐起身,深锁眉头,唇瓣抿紧,一口气在胸腔乱撞,最后化为了句,“我让你动了吗?”
宁泽殊意识混乱,四肢绵绵软软,被抓在他掌心中,乖巧地连反抗都不反抗,睁着浑圆的眸子与近在咫尺的他对视,满眼单纯,无辜地反问,“不可以吗?”
明若寒:“……”
宁泽殊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头脑呆呆的他只想着能让明若寒放过自己的脖子,可以再蹭一蹭那凉凉的地方。
于是自作主张抓住他捏着自己的胳膊,讨好地偏过头,用唇瓣蹭了蹭他的肘弯。
明若寒登时受惊松开了手,“你!”
整个人宛若被欺辱了般,语气刺人,“宁泽殊,你找死吗!”
洞穴里光线实在太黑,即便宁泽殊已经适应了黑暗,可能看清的只是个大概的轮廓,对于明若寒脸上一些细微的变化完全看不分明。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错过了明若寒在被他吻过肘弯时,脸上的错愕空白,以及少许不自然。
中了情药的宁泽殊比往常胆子大了许多,若放在从前,听到明若寒这话,他定是要吓得魂不守舍,连连道歉。
然而此刻,却是慢半拍地眨眨眼,歪着脑袋摇摇头,给了个呆呆的反应,“我找你,想抱着你,想跟你贴在一起。”
直白热烈的话在两人间炸响,然而清醒的只有明若寒一个人,他听到这话,一时间手脚僵住,没了动作。
宁泽殊以为他是同意了,再加上后颈没有阻碍,便磨蹭着再度凑上去,把侧脸埋在他颈项间,憨憨笑着,“明若寒,你身上好凉,像玉一样……”
说着,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手指渗入衣物的边缘,试探着向里探入,寻找更多的凉源,“可惜太少了,不够摸,所以……”
宁泽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危险的话,嘻嘻笑着,问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胆问题,“你能不能把衣服都脱了?”
说话的同时,滑溜的指尖挑开层层衣物触碰到了冷玉凝脂,正当要继续深入时,被明若寒锁住了腕子,宁泽殊对上他的目光,冷亮却十足漂亮,足够动人心魄。
“宁泽殊—”
昏头昏脑的宁泽殊强行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打断他的话,指尖无所顾忌地触上他盯着人看的眸梢,眸光迷离,仿佛被诱惑了,“你好……漂亮。”
引得明若寒睫羽重重一颤,余下的话再说不出口。
“明若寒,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
宁泽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小巧的喉结几度滚动,两个人此刻的距离近得吓人,吐息冲撞纠缠在一处,伴随着宁泽殊逐渐升高的体温,山洞都像要被烤化了般,热度升温。
“你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漂亮的人,眼睛漂亮,嘴巴也漂亮,鼻子更是……”每说一句,指尖便流转到那里,眼神跟随着,宁泽殊肆无忌惮地吐露着心声,将深埋心底的话完全吐露给该知道的人。
“但我不是因为你漂亮才想和你做朋友的,是因为我理解你,我感同身受你的想法,你的一切。”
流转的目光从唇瓣又回到了那双吸引人的寒亮凤眸,宁泽殊勾出个笑,千娇百媚,姿态撩人,“我想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所以我们也该成为最亲近的人才是。”
吞吐的热气呼在明若寒的睫羽上,携来皂角的芬芳,这味道和了解中的姜国公不同。
明若寒在心底否认,应该说眼前这个人都和纸张上所描述的姜国公不一样。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试图寻求一个答案。
“唔……”
一声低吟从眼前人的唇中漏出,明若寒掀起眼皮瞧他,读出他眼神中的哀求,似还有几分茫然,分开唇瓣说着跟刚才一样放肆的话,“我好难受,我该怎么做?你教教我。”
明若寒哗然,下意识反问,“你不懂?”
“我该懂吗?”宁泽殊重复着他的话,眉心揪紧,很是困惑地摇头,“我想不出来,你教教我。”
流转于各大烟花之地的姜国公说出“不懂”的字样,明若寒气得想要发笑,可眼前的宁泽殊实在太奇怪了,反倒衬得这点正常许多。
就算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明若寒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但宁泽殊却是又给了明若寒一个意料不到的“惊喜”,腰身突然扭动,明若寒紧咬牙,强行按住他乱蹭的身躯,“别乱动!”
“可是……”宁泽殊双眼被**充斥,愈发放肆无度,“这样动一动会舒服。”
紧咬的牙关里逼出话,“宁泽殊,你到底真不懂,还是跟我装不懂?”
圈圈绕绕,以宁泽殊现在的理解能力根本听不懂,他呵出口湿濡的热气,仿佛酒醉了般,迷离地眯起双眸,牵诱着。
“你教我,我就懂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