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腿麻了

蓝屏轩内。

白榆看着他住了大半个月的屋子突然就叹了口气,回想从后殿离开时赵忠笑眯眯告诉他:蓝屏轩离兰池殿太远了不方便伺候陛下。

于是赵忠就让他回来收拾一下自己的贴身衣物,以后便在兰池殿住下了。

白榆郁闷地趴在桌上,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太对劲,怎么突然之间沧溟就要他取代赵屿的位置了?

他要是取代了赵屿的位置,那以后赵屿怎么办?

赵屿和沧溟之间还怎么继续发展感情?

想到这些白榆就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他是想要接近沧溟,但也不是整日都待在沧溟身边的那种接近啊!

垂头丧气趴在桌上小半会儿后,又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他一定要找机会让赵屿重新回来,不然等沧溟神魂回归后肯定后悔死了,说不定还会把这件事怪在自己头上。

白榆眯了眯眼睛,当即就在心里下定主意。

他安慰自己不就是在沧溟身边伺候嘛,正好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亲自撮合沧溟和赵屿,反正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断了。

这样一想他甚至连去沧溟身边伺候都不抗拒了,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舒畅起来。

起身看了看周围准备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他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好带走的,随便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就打包好了。

快走到门口时白榆脚步一顿,突然想起星宿神君送的匕首还没带走,于是又折回去伸手往床底一探。

这把匕首自从被他丢到床底后就一直没动过,如今再拿出来匕首上面都积了一层薄灰,白榆拿帕子随便擦了两下就把它塞进包里。

一切都收拾完后他拍了拍手才刚站起来又听到了红玉的声音。

红玉一袭红衣风风火火就冲了进来,见到白榆后二话不说就跑上前来关切问道:“你在后殿待了这么长时间陛下可有为难你?他都让你做什么了?”

白榆:“陛下没有为难我,他只是让我伺候他更衣而已。”

“更衣!”红玉突然睁大了眼睛,他莫名兴奋道:“那更衣后呢,你们还做了什么?”

白榆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笑道:“你这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我和陛下什么都没有做。”

红玉闻言一脸失望,“哦。”目光垂下时正好看到白榆刚收拾好的行礼,他转而疑惑道:“好端端的你收拾行礼做什么?”

白榆看了看自己的行礼,便把赵忠对自己说的话全告诉红玉了,红玉听后脸上又重新激动道:“那岂不是说你以后要住在陛下的寝宫了?”

白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给他浇一盆凉水:“我住的是寝殿隔壁一间小小的偏房,而且住在那里也只是为了方便陛下随传随到。”

红玉挠了挠头,“呃,其实也还不错了,反正都是在兰池殿里,区别不大,区别不大。”

随即又扬起下巴高傲地哼了一声,“以后看谁还敢在宫里瞧不起我们。”

白榆看着他这样轻笑着摇了摇头,红玉见他笑自己不服气道:“本来就是嘛,你可是头一位被陛下亲自点名要的人,意义当然非同一般,以后在宫里咱们做什么事都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

白榆本来没注意红玉说的话,可他的最后一句却及时提醒了自己。

他突然对红玉道:“红玉,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红玉疑惑道:“什么事?”

白榆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道:“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赵屿现在在哪儿做事,还有他过得怎么样?”

赵屿在春日宴上惹陛下不悦的事红玉也知道了,他皱着眉看着白榆很是不解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打听这个赵屿?你现在好不容易到陛下身边伺候,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免得被他连累。”

白榆:“我知道的,我也只是好奇他离开兰池殿后后面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

红玉眼中有几分不信,他狐疑道:“你真的只是好奇?”

白榆赶忙点头:“当然是真的,只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和他产生联系,所以只能拜托你帮我去打听打听了。”

红玉考虑了一会儿,叹口气道:“好吧,我就再帮你打听一次,不过这次过后你就不要再关注这个人了。还有,你要答应我日后可千万不能在陛下身边提起这个人。”

白榆连连点头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在陛下身边提起他的。”

听到白榆的保证红玉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

兰池殿

沧溟掀起眼帘,疑惑道:“打听赵屿?他打听赵屿做什么?”

齐安平跪在殿中,低头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沧溟回忆起春日宴上白榆着急忙慌地出来敬酒的场景,明明自己都怕得要死却还是要冒险出来为赵屿解围。

他的眸色瞬间暗了暗,“这个白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片刻后他突然沉声吩咐:“你下去调查白榆和赵屿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齐安平:“是,陛下。”

齐安平离开后,沧溟阖上眼按了按眉心,赵忠进来后他随口问了一句,“白榆什么时候过来?”

赵忠脚步一顿,低下头轻声回道:“回禀陛下,白公子回蓝屏轩收拾些贴身衣物,算算时间今晚应该就能过来伺候了。”

沧溟闭着眼睛淡淡应了一声。

赵忠偷偷看了眼陛下,眸中若有所思。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白公子在陛下心中当真与寻常人有几分不同。

-

日落时分,漫天的霞光照耀在红墙金瓦上,让整个皇城都笼罩一层淡淡的金光。

白榆迎着傍晚的霞光来到兰池殿,殿外,赵忠见到白榆对他简单行了个礼后就一脸笑眯眯地带着他走进了内殿。

内殿里,沧溟还在批阅奏折,赵忠放轻脚步上前,在沧溟面前低头道:“陛下,白公子来了。”

沧溟只略略点了个头,没说什么。

接着白榆看见赵忠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到侧边站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他进来一直到现在沧溟都在批阅奏折压根就没分给他一个眼神,白榆就这样尴尬地站在大殿边上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榆才敢偷偷抬眸看了一眼上面,只见沧溟神情专注地批阅奏折,看样子似乎早把自己忘一边了。

白榆半垂着头,不敢相信沧溟让他过来就是让他来这儿干站着的,可事实好像确实如此,他已经站了很久一直站到腿都酸麻了沧溟也没有叫过他。

真是完完全全过来站岗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兰池殿里的宫灯也早被宫女点燃,莹白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进来,与暖色的烛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殿里的每一个角落。

到了后半夜,白榆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往下点,突然一道烛火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响惊醒了正在打盹的白榆。

白榆不甚清醒地望着地板发呆,就在困意即将再次袭卷时沧溟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下来,“过来,把灯芯剪了。”

白榆的困意瞬间清醒了三分,他先左右张望了下,结果发现整个大殿居然只剩下他和沧溟了,连赵忠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退出去了。

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沧溟叫的是自己!

他立刻抬脚就往御前走,可才刚走了一步腿部的酸麻感就顺着脚底全部爬上来。

于是,当沧溟抬眸时就看到白榆一瘸一拐颇为艰难地向自己走来的场景。

白榆忍着腿部的酸麻拿起烛铗将燃尽的灯芯剪断,殿里重新明亮了起来。

也是在这时他注意到桌案上批阅过的奏折已经堆得像个小山一样了,这瞬间他突然冒出个感慨:

其实,沧溟这个皇帝当得也挺尽责的,不仅力挽狂澜将快要倾覆的王朝救回来,而且还励精图治,让百姓生活安宁。

这么一想,沧溟这些年来过得肯定很辛苦吧。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沧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耳边响起,“在想什么?”

许是这时的白榆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在听到沧溟问他想什么后居然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觉得,陛下很辛苦。”

话说出口后白榆才彻底清醒过来,心中一惊,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白榆紧张得站直身子,生怕沧溟觉得自己说的话冒犯了他。

谁知沧溟听见他说的话后批阅奏折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缓缓抬眸看向白榆,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完了,白榆觉得自己要完了。

就在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不安时沧溟却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批阅手中的奏折。

白榆:“?”

沧溟这是转性了?

这还是当日在春日宴上就因为自己要敬酒就让他一直举着酒盏出糗的沧溟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

然而今日的沧溟不仅宽宏大量,甚至还大发慈悲地开口:“你下去吧,今夜不用再伺候了。”

白榆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似是不可相信,直到沧溟瞥了他一眼才立刻清醒过来。

他对着沧溟行礼道:“白榆谢过陛下。”

随着白榆的转身离开,明亮的烛火也跟着轻晃了一下,映亮了沧溟幽深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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