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月下阵启,心扉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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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送来的那枚记载着《小五行聚灵阵图》的玉简,如同在苏瑾萱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这不仅仅是雪中送炭,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认可与期待。那位高高在上的冰系天骄,似乎真的在她这个“混沌灵胎”身上,看到了某种与众不同的潜力。

这份沉甸甸的“礼物”,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苏瑾萱心头的部分阴霾,也让她对林婉清的观感,从最初的感激、疑惑、警惕,悄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与探究。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独独对自己另眼相看?

然而,眼下并非深究这些的时候。提升实力,才是应对一切危机的根本。苏瑾萱强压下翻腾的思绪,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阵图的研究中。

这简化版的小五行聚灵阵,虽不及正统阵法精妙,但原理清晰,对布阵材料的要求也相对宽松,正适合她目前的条件。核心在于五个阵眼必须分属五行,且能量大致均衡,再以特定阵纹连接,引导灵气循环相生,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平衡场域。

五块属性纯净的低阶灵石是最佳选择,但苏瑾萱囊中羞涩。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手头现有的材料:金属性的,用那枚杀手留下的梭镖碎片,蕴含微弱金灵气;木属性的,取一截品质尚可的木灵枝;水属性的,用几片干枯的水云花;火属性的,是一小撮火云矿碎屑;土属性的,则是一捧取自后山灵脉边缘、蕴含土元的泥土。

材料凑齐,虽品质参差,能量强弱不一,但勉强符合五行属性要求。接下来是刻画阵纹。这对神识和灵力掌控是极大的考验。苏瑾萱不敢在杂役司内尝试,再次来到了后山那处熟悉的石坳。

月光如水,洒在嶙峋的怪石上,映出一片清冷。苏瑾萱屏气凝神,以指代笔,灌注灵力,依照玉简中的图谱,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刻画起来。阵纹繁复而精密,每一笔的深浅、弧度、灵力灌注的多寡,都至关重要。她全神贯注,额头渐渐见汗,神识消耗巨大。

失败,磨平重来;再失败,再重来……如此反复了七八次,直到月上中天,她才终于成功地将整个阵纹完整无误地刻画出来。淡淡的灵光在刻痕中流转,形成一个直径约丈许的圆形图案,散发着玄妙的气息。

最后一步,安置阵眼。她将五样材料,按照五行方位,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阵纹的五个节点上。

当最后一块泥土归位的刹那——

嗡!

整个阵法轻轻一震,五个阵眼同时亮起微光!金白、木青、水蓝、火红、土黄,五色光芒沿着阵纹迅速蔓延、连接,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光圈!光圈之内,空气中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缓缓向中心汇聚,并且五种属性的灵气不再像外界那般紊乱冲突,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缓慢流转的平衡状态!

成功了!小五行聚灵阵,成了!

苏瑾萱踏入阵中,瞬间感到一股温和而均衡的灵气将自己包裹。虽然灵气浓度提升不算夸张,但那种五行均衡、生生不息的感觉,对她而言,远比单纯的灵气浓郁更为珍贵!在这里修炼,效果定然远超外界!

她迫不及待地盘膝坐下,运转《五行基础引气诀》。果然,灵气入体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无需她过多引导,吸入体内的五行灵气便自然而然地融入那内循环之中,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她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修炼体验中,不知不觉过去了数个时辰。直到月上西楼,阵法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她才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也是,准备的材料品质一般,维持时间有限。

感受着体内明显壮大的五行真气和那丝更加活跃的混沌雏形,苏瑾萱嘴角勾起一抹由衷的笑意。这阵法,对她而言,不亚于得到了一部高阶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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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初成,带来的喜悦尚未消散,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却在这深夜时分,悄然降临。

苏瑾萱刚收拾好布阵的痕迹,准备返回杂役司,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石坳入口处。白衣胜雪,青丝如瀑,容颜在月光下美得不染尘埃,不是林婉清又是谁?

苏瑾萱心中猛地一跳,瞬间警惕起来,但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躬身行礼:“弟子苏瑾萱,见过林师姐。”她心中念头飞转,林婉清为何突然现身?是因为阵法波动?还是另有缘由?

林婉清的目光淡淡扫过苏瑾萱,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她刚刚突破不久的炼气五层修为和那丝难以掩盖的、与众不同的圆融气息。她的眼神依旧清冷,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

“阵法,成了?”林婉清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冷冽而平静,听不出喜怒。

苏瑾萱心中微紧,果然是为了阵法而来。她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回师姐,侥幸成功,多谢师姐赐下图谱。”

林婉清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走入石坳,目光落在地面上那已然黯淡、但痕迹尚存的阵纹上。她仔细看了看苏瑾萱用来充当阵眼的那些“破烂”材料,清冷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或者说是某种了然。

“以杂物布阵,灵气斑驳,阵势维持不过三五个时辰。”林婉清语气平淡地评价道,“然,五行轮转之意初具,于你而言,足矣。”

她的话直接点出了阵法的粗糙和局限,但最后一句“于你而言,足矣”,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仿佛在肯定苏瑾萱的努力和这条路的可行性。

苏瑾萱低头道:“弟子明白,仓促之间,只能如此。让师姐见笑了。”

林婉清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苏瑾萱身上,这一次,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你进展之速,出乎意料。五行灵根,炼气五层,灵气凝练,根基稳固……看来,你已寻得自己的道。”

这番话,算是明确承认了苏瑾萱的成长和特殊性。苏瑾萱心中微动,鼓起勇气抬起头,迎向林婉清的目光:“弟子愚钝,只是不甘天命,勉力挣扎罢了。若非师姐数次相助,弟子恐难有今日。”

她这话既是感谢,也带着一丝试探,想看看林婉清如何回应那冰晶和玉简之事。

林婉清闻言,沉默了片刻。月光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边,更显清冷出尘。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苏瑾萱的试探,而是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让苏瑾萱心惊的话题。

“七心海棠之事,宗门仍在追查。”林婉清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苏瑾萱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冷了几分,“有人欲借此事兴风作浪,你身处漩涡,当谨慎行事。”

苏瑾萱心中凛然,林婉清这是在提醒她!她知道污蔑之事!她甚至可能知道更多内情!

“弟子谨记师姐教诲。”苏瑾萱恭敬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姐……可知那晚在后山荒径发生之事?”她指的是发现血迹和冰寒气息的地方。

林婉清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冰锥般刺向苏瑾萱:“你看到了什么?”

苏瑾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但她没有退缩,坦然道:“弟子无意中发现了一些血迹和……打斗痕迹,气息杂乱,似有冰火之争。”

她点到即止,没有提及那块碎石,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林婉清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复杂变幻,最终,那锐利的目光缓缓收敛,重新恢复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有些事,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林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缥缈,“守住本心,提升实力,方是正道。至于其他……时机未至。”

说完,她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同化作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月色之中,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苏瑾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林婉清最后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那句“时机未至”,在她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似乎……在林婉清那清冷的外表下,感受到了一丝无奈、一丝沉重,甚至是一丝……同病相怜?

这位天命之女,似乎也并非全然逍遥自在,她的身上,似乎也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压力。

这一次短暂的、算不上愉快的交谈,却像一束微光,照进了两人之间那层厚厚的隔阂。苏瑾萱对林婉清的认知,不再仅仅停留在“神秘”、“强大”、“善意或别有用心”这些简单的标签上,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理解与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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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离去后,苏瑾萱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才缓缓平复了心绪。今晚的遭遇,信息量巨大。林婉清的现身、提醒、乃至那声叹息,都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的漩涡。七心海棠失窃案,恐怕牵扯极深。

但奇怪的是,她心中并未感到多少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至少,她知道了林婉清的态度并非敌对,甚至隐隐站在她这一边。而且,通过这次正面接触,她对林婉清多了几分真实的了解,那份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似乎缩短了一点点。

回到杂役司那间简陋的屋子,同屋的杂役早已熟睡。苏瑾萱躺在硬板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林婉清出现时的每一个细节,那清冷的容颜,那锐利的眼神,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位林师姐,除了感激、好奇和警惕之外,不知何时,竟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牵挂?或许是因为她屡次相助,或许是因为她与自己一样身负秘密,或许……仅仅是因为她那惊心动魄的美和拒人千里的清冷之下,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真实。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苏瑾萱有些心慌意乱。她连忙收敛心神,将注意力转回到修炼上。感情用事乃是大忌,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当前最重要的,依旧是提升实力。

她内视丹田,那点混沌雏形在经历了聚灵阵的滋养后,似乎更加灵动。她尝试着主动去沟通、引导那一丝混沌气息。这一次,那气息不再像以前那样难以捉摸,而是如同乖巧的精灵,随着她的意念,在五行循环中缓缓流淌,所过之处,五行真气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变得更加纯粹。

“或许……这混沌之气,才是五行灵根真正的力量源泉?”苏瑾萱心中明悟更深。

接下来的日子,她生活节奏依旧,白天劳作,夜晚则要么去后山布置小五行聚灵阵修炼,虽然每次只能维持几个时辰,且需要更换材料,但效果显著,要么练习炼丹术。随着对混沌雏形掌控力的提升,她炼制五行蕴灵丹的成功率竟然缓慢提升到了三四成,而且丹药品质也有所改善。

修为在稳步提升,炼丹术在进步,对五灵根和混沌之体的理解也在加深。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日,她刚刚结束修炼从后山返回,还没走进杂役司院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夹杂着阿木带着哭腔的辩解和王管事的厉声呵斥。

苏瑾萱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进去。只见院落中央,阿木被两个面色凶狠的外门弟子扭着胳膊,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溢血。王管事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苏瑾萱沉声问道。

众人见是她回来,目光顿时变得复杂。一个扭着阿木的弟子冷笑道:“苏瑾萱,你回来的正好!你这小跟班手脚不干净,偷了丹霞峰李师兄准备炼丹的‘赤阳果’,人赃并获!你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苏瑾萱目光一寒,看向阿木。阿木拼命摇头,哭喊道:“师姐!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那果子是他们塞进我筐里的!”

苏瑾萱瞬间明白了。这是冲着她来的!对付不了她,就开始对她身边人下手了!手段如此卑劣!

她冷冷地看向那两个外门弟子,又看向王管事:“管事,此事可有确凿证据?”

王管事烦躁地道:“他们从他筐里搜出了赤阳果,还能有假?”

“搜出便是他偷的?为何不能是有人栽赃?”苏瑾萱语气冰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放肆!”那弟子怒喝,“人赃并获,还敢狡辩?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竟放开阿木,气势汹汹地朝苏瑾萱走来,炼气四层的灵力波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显然是想借机动手!

院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瑾萱身上,想看她如何应对。

苏瑾萱看着那逼近的弟子,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她正愁没机会立威,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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