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阵凝五行,情愫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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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杂役司破败的院落沉睡在浓重的黑暗里,只有偶尔响起的鼾声和梦呓,证明着此间尚存生机。

苏瑾萱悄无声息地回到那间拥挤的通铺,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同屋的女杂役们早已陷入沉睡,无人察觉她的离去与归来。空气中弥漫着驱秽香燃尽后残留的淡淡草木清苦,与她身上带来的、后山深夜的凉意混合在一起。

她褪去外衫,在硬板床上躺下,身体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今夜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林婉清的突然现身,那清冷眸光下的审视与了然,那句“于你而言,足矣”的平淡评价,还有最后那声轻若鸿毛、却重如千钧的叹息……这一切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难以平静。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刻画阵纹时灵力的流动,以及那简陋阵法成功运转时,五行灵气达到微妙平衡的奇异触感。小五行聚灵阵的成功,无疑是她逆袭之路上的一座小小里程碑。它不仅仅是一个辅助修炼的工具,更是一个证明——证明她苏瑾萱,这个被视为废柴的五灵根者,确实有能力走通这条前无古人的“混沌”之路。

然而,林婉清的提醒也言犹在耳。“有人欲借此事兴风作浪,你身处漩涡,当谨慎行事。” 七心海棠失窃案就像一片悬在头顶的阴云,而叶辰的敌意更是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随时可能暴起发难。阿木今日被诬陷偷窃,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对方的手段正在升级,从直接的暗杀、污蔑,转向对她身边人的打压,试图孤立她,从心理上瓦解她的防线。

“实力……还是需要更强的实力。”苏瑾萱在心中默念。只有拥有足以碾压一切阴谋诡计的力量,才能真正的安心。炼气五层,在这外门底层或许已算不错,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如同蝼蚁。必须尽快稳固境界,并向更高的层次发起冲击。

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悄然起身,再次盘膝坐好。虽然无法布置完整的聚灵阵,但体内那丝因阵法而愈发活跃的混沌雏形,依旧能让她在修炼时事半功倍。她闭上双眼,摒弃杂念,缓缓运转《五行基础引气诀》。

丹田之内,五色真气如同温顺的溪流,沿着玄妙的轨迹缓缓旋转,中心那一点混沌雏形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如同宇宙初开的奇点,不断吞吐、精炼着涌入的灵气。每一次循环,真气便凝实一分,与天地间的联系也紧密一丝。

一夜无话,唯有灵气在静谧中悄然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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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苏瑾萱便如同往常一样醒来。经过一夜的深度修炼,她不仅疲惫尽去,眼神也更加清澈明亮,周身气息内敛,若不刻意探查,几乎与普通杂役无异,这正是基础敛息术日益精深的体现。

她起身,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劳役。然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阿木红肿着眼睛,怯生生地站在外面,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掌印。

“苏师姐……”阿木的声音带着哽咽和不安,“对、对不起,我给您惹麻烦了……”

苏瑾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叹了口气,语气放缓道:“不关你的事。是他们故意找茬。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皮外伤……”阿木摇摇头,随即又急切地低声道,“师姐,我打听过了,指证我偷赤阳果的那两个弟子,是孙淼师兄的跟班!肯定是孙淼指使的!”

孙淼?苏瑾萱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是叶辰那条线上的疯狗。看来上次在黑风山脉附近的警告,对方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变本加厉。

“我知道了。”苏瑾萱点点头,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最近自己也小心些,尽量别落单,有什么事立刻来找我。”

“嗯!谢谢师姐!”阿木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信赖。

打发走阿木,苏瑾萱面色平静地走向东区。她知道,单纯的忍让和防御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必须找个机会,给予一次足够狠厉的反击,打疼他们,才能换来暂时的安宁。但这个机会需要等待,需要一击必中的把握。

白日的劳作依旧枯燥而污秽,但苏瑾萱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她不再将这视为纯粹的惩罚,而是将其当作磨砺心性、暗中修炼的场所。一边机械地动作,一边分心二用,或是默默运转功法吸收那稀薄紊乱的灵气,或是在脑海中推演庚金指、土甲术的运用技巧,甚至开始构思如何改进那简易的小五行聚灵阵。

到了午休时分,她并未像其他杂役一样聚在一起闲聊或抓紧时间休息,而是独自一人走到杂役司院落最偏僻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破损的农具和废弃材料。

她看似随意地翻捡着,实则是在寻找能够替代五行灵石的材料。既然无法获得纯净的灵石,那就只能在这些“杂物”中淘宝。一块锈迹斑斑但蕴含微弱金灵气的铁片,几根尚未完全腐朽、带着一丝木气的旧椽木,半罐受潮结块、但土气尚存的石灰,甚至是一些沾染了火油、蕴含微弱火气的碎布……她像一只辛勤的工蚁,将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悄悄收集起来。

这些材料的属性斑驳,能量微弱,远不如她昨晚使用的那些,但胜在量多、易得。她打算尝试用数量来弥补质量的不足,看看能否布置出维持时间更长、或者效果范围更广的简易阵法。

就在她专注于“淘宝”时,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哟,我们的‘净厕楷模’这是改行收破烂了?怎么,是觉得扫茅厕没前途,准备提前为自己攒点养老的本钱?”

苏瑾萱动作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缓缓直起身,转过身,面色平静地看着来人——正是三角眼、一脸刻薄相的孙淼,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昨日扭打阿木的跟班。

“孙师兄有事?”苏瑾萱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对方只是在问候天气。

孙淼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苏师妹如今可是我们外门的‘名人’了,修为突飞猛进,连带着身边的小跟班都敢偷内门师兄的灵果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话极其恶毒,不仅再次坐实诬陷,还将苏瑾萱和阿木捆绑在一起羞辱。

周围一些休息的杂役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目光,有好奇,有同情,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苏瑾萱的眼神冷了下来。她本不想在实力未足时过多纠缠,但对方欺人太甚,若再退让,只会让人以为她软弱可欺。

她上前一步,目光直视孙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孙师兄,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阿木是否偷窃,自有宗门法度裁定,岂容你在此红口白牙肆意污蔑?至于我的修为……”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我苏瑾萱资质低劣,能有今日微末进步,全靠日夜不辍、勤修不辍,以及……宗门任务的正当所得。不像某些人,倚仗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资源,修为却停滞不前,只会搬弄是非,欺压同门。孙师兄,你说,这等行径,算不算是……吃里扒外,浪费宗门资源?”

她这番话,句句没有提叶辰,却句句指向孙淼背后的靠山和他自身的无能。尤其是最后“吃里扒外”四个字,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暗指孙淼才是那个依附他人、不干正事的货色。

孙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苏瑾萱竟敢如此犀利地反击!周围的杂役弟子们也纷纷露出讶异之色,窃窃私语起来。以往的苏瑾萱,可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如今竟敢当面顶撞甚至嘲讽孙淼?

“你……你放肆!”孙淼气得手指发抖,炼气四层的灵力波动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试图以势压人。

然而,苏瑾萱如今已是炼气五层,修为稳稳压他一头,只是平日刻意收敛。此刻,她不再隐藏,一股远比孙淼浑厚、凝练的气息如同平静的湖面下暗涌的波涛,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虽然一闪即逝,却让孙淼和其跟班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僵住!

那气息……绝不是炼气四层!甚至比普通的炼气五层似乎还要沉凝一丝!

孙淼眼中的愤怒瞬间被惊骇取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瑾萱,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这才过去多久?她的修为怎么可能精进如此之快?

苏瑾萱将他的惊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孙师兄若是无事,我便要继续‘收我的破烂’了。毕竟,自力更生,总好过仰人鼻息,你说对吗?”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铁青、呆若木鸡的孙淼,转身继续旁若无人地翻捡起那些“破烂”来,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这一场短暂的交锋,虽未动手,却高下立判。苏瑾萱用绝对的实力和犀利的言辞,狠狠挫了孙淼的锐气,也在众多杂役弟子心中,留下了截然不同的印象。这个苏瑾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废柴了!

孙淼在原地僵立了片刻,最终在周围异样的目光和跟班忐忑的拉扯下,悻悻然地灰溜溜走了,连句狠话都没敢再放。

角落里的苏瑾萱,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弯。反击,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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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杂役司内关于苏瑾萱的流言风向悄然转变。之前那些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实力为尊的法则,在任何地方都适用。连王管事看到她时,眼神都复杂了几分,似乎重新开始评估这个曾经被他视为麻烦的杂役弟子。

苏瑾萱乐得清静,依旧我行我素。白日劳作,夜晚则要么前往后山尝试用收集到的“破烂”布置效果更强的聚灵阵,要么在屋内练习炼丹。

随着对混沌雏形掌控力的加深,她对五行灵气的平衡与转化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一晚,她再次尝试炼制五行蕴灵丹。

心火摇曳,药材在心神的精准操控下依次投入、提炼、融合。这一次,她不再仅仅依靠蛮力压制药性冲突,而是尝试引导那一丝混沌气息融入丹液之中。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那缕混沌朦胧的气息触及狂暴的药液时,原本相互排斥的五种药性,仿佛受到了某种本源力量的安抚与调和,冲突骤减,融合的过程变得顺畅了许多!

苏瑾萱心中狂喜,更加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心火与混沌气息的输出。终于,在心火即将熄灭前,一颗比之前更加圆润、色泽更加均匀、丹香更加浓郁的五行蕴灵丹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中品!甚至接近上品!

这一次的成功,不仅仅是熟练度的提升,更是质的变化!混沌之气,对于调和五行,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奇效!

【叮!宿主成功炼制“中品五行蕴灵丹”,炼丹术熟练度大幅提升!奖励逆袭值:50点!】

【逆袭值:360】

系统的提示音更是锦上添花。苏瑾萱看着手中的丹药,信心大增。照此下去,她或许很快就能炼制出对筑基期都有效的丹药!这将是她积累资源、换取贡献点的的重要途径。

她服下这颗中品五行蕴灵丹,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而均衡的庞大药力,迅速融入四肢百骸,滋养着五行灵根,推动着丹田内的循环加速运转。修炼效果,比单纯吸收灵气快了数倍不止!

接下来的几天,苏瑾萱的生活充实而平静。白日在杂役司“淘宝”和修炼,晚上则忙于炼丹和阵法。修为在丹药和阵法的双重辅助下稳步提升,向着炼气五层中期迈进。对庚金指和土甲术的掌握也越发纯熟,甚至开始涉猎其他基础术法。

这一夜,月明星稀。苏瑾萱再次来到后山石坳,她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收集材料,准备尝试布置一个更大、更稳定的小五行聚灵阵。

她全神贯注,神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刻画着阵纹,安置着阵眼。当最后一个阵眼归位,阵法光芒亮起的瞬间,她忽然福至心灵,尝试着将自身那缕混沌雏形的气息,作为引导阵法的“核心”,融入阵法中枢!

嗡——!

阵法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清越的鸣响!汇聚而来的五行灵气不再仅仅是平衡流转,而是隐隐以那缕混沌气息为核心,形成了一个更加玄奥、更加高效的循环体系!阵内的灵气浓度和平衡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成功了!这才是小五行聚灵阵真正的用法!”苏瑾萱欣喜若狂。以混沌为核心,统御五行!这无疑为她今后的修炼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她迫不及待地踏入阵中,盘膝修炼。灵气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被混沌雏形迅速炼化吸收,效率之高,远超以往!

然而,就在她沉浸于这美妙的修炼状态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关切意味的冰冷意念,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拂过她的感知。

这意念比上次更加清晰,虽然依旧一闪而逝,但苏瑾萱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其中蕴含的情绪——不再是单纯的探查,而是带着一丝……欣慰?

她缓缓睁开眼,望向清幽峰的方向。月光如水,山峦寂静。

“林师姐……”她在心中默念,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悄然蔓延。是感激,是好奇,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细微的悸动。

她知道,那条连接着两人的、无形的线,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前方的路,纵然遍布荆棘,似乎也不再那么孤独了。

夜色深沉,石坳中的五色光华缓缓流转,映照着少女坚定而充满希望的脸庞。逆袭之路,道阻且长,但她已握紧手中的筹码,一步步,踏浪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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