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陌柔带着高云汉和姐姐一起出门时,宁二表哥早已在门前等候她们多时了,此时的舒陌柔觉得这事要遭,情敌场不会提前了吧,这该死的巧合。
二表哥面上一派温和,眼睛却没有如往常见到姐姐一般闪着光,这段从丰国公府到公主府的路程格外的沉默,沉默得让舒陌柔不安心。
到了公主府后,他们一进入就撞上了正往外走的石謇之,舒陌柔率先开口和他打招呼:“好巧啊,石状元这是要走吗?牡丹宴不是刚开始吗?”
舒陌柔高兴的语气立即让同行的两位变了神色,宁子昂是不高兴,他从未见过石謇之这样的硬石头,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他充耳不闻,名利威胁齐上,他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和他们宁家作对,也不知道辛肇许了什么好处给他,让他如此不管不顾地为他卖命。
另一位不高兴的事高云汉,小姐对这个人笑得格外甜,他心里升起了危机感,世家小姐和得意状元,怎么看都比他更相配,高云汉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掌心,疼痛提醒着他的位卑言轻。
“在下来这里的正事已经处理完了,另有其他要事要忙,打算先行离开。”每每都能碰上,他和舒小姐之间真的很有缘,可他真的能把握住这样的缘分吗?
他既这样说,舒陌柔也不好留,只是这是第二次他在她跟前匆匆而走,让她有了一种错觉,石謇之是在逃避他。
“石御侍史贵人事忙,最近真是承蒙关照了。”宁子昂突然说话,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既然做了辛肇的马前卒,怎么不多会拍马屁再走。
石謇之不卑不亢道:“彼此彼此。”
宁府人包庇宁子玉,为了了事,可是在他面前使了不少招,他孑然一身,不惧他们的阴谋诡计,他寒窗苦读来到兴京,就是为了这天下无辜又可怜的百姓声张正义,为他们谋求一线生机。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双方都不让步,火药味十足。
舒陌柔见气氛不对,忙说:“姐姐,你和表哥先进去,别让其他人等,我和石状元还有话要说。”
宁子昂冷笑一声,携着舒陌桑一起进去了,真正的对手是石謇之背后的辛肇,若没有了辛肇,石謇之根本不足为惧,他没必要在这里和石謇之对立,凭白掉了身价。
“二表哥平常不是这样恶,他只是今天心情不好,石状元别介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表哥多半是因为吃醋而迁怒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把她们受邀的事情告诉表哥了,自从上次画船之事后,二表哥格外地防备男主了,二表哥平时很少生气,但是今天舒陌柔知道他绝对生气了。
“小姐放心,在下不会计较的。”石謇之说完本来是打算告辞的,只是舒小姐身边跟着的高云汉实在太过抢眼了,这个人在防备他,隐隐中还带着敌意,虽然不明显,可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忌惮吗?也不知道是谁该忌惮谁,比起他,舒小姐明明是更依赖高云汉的。
“我突然记起那件事已经有人在处理了,我也没有必要赶得这要紧,难得空闲一会,牡丹盛开,辜负花期太过可惜了。”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消逝得也快,他尚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要抓住它,但是他很明白他不想缘分太快消失,特别是面对这位金眸的将士时。
舒陌柔赞同地点头,“就是,政事再忙,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花花草草最是舒缓身心,看完牡丹花有了好心情,再去处理吧。”
石謇之转身和舒陌柔并肩向府内走去,高云汉一个人落在了后头,落寞又孤寂,他发现了珍宝,以为自己能够偷偷地保藏,却忘了宝物是会发光的,是会引来一群又一群的觊觎宝物的人,他没有独占的能力,难道要这样看着自己的珍宝落到别人的手里吗?
“云汉,你还站在那做什么,快来啊,公主府的牡丹花可是别处看不到的。”舒陌柔走了几步发现高云汉没有跟上来,就提醒他,军中生活不轻松,他是难得休沐的,也该好好放松的。
那一声云汉,叫他无法拒绝,高云汉提步追上了他们,怎么能放任自己的珍宝被别人抢走,只有自己才能妥善保存,其他人他怎么能放心。
等他们进去后,只看到了云安公主在和宁子昂说话,舒陌桑却不见身影。
舒陌柔见过公主后,走到宁子昂身边小声问他:“我姐姐呢?”
“刚才一个冒失的丫头打翻了茶盅,桑儿弄湿了衣裙,公主让人领着她去换了。”宁子昂本是不放心的,可是云安公主一直和他说话,他不好下了公主的面子。
舒陌柔听完,当场就急了,这种手段她听得多了,“你可见着太子了?”
她这么一说,宁子昂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卑劣的辛肇,必定是知道他来了,用这种手段想要私下单独见桑儿,一而再再而三地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宁子昂是真的怒了,“你应付云安公主,我去找桑儿。”
而此时的舒陌桑换了衣裙跟在公主的婢女后面,走了一段路,越走她越察觉出不对来,这根本不是她来的路,“这位姑娘,请问这是要去哪,我们刚才不是从这儿来的?”
“舒小姐莫要担心,这是府中的小路,能省不少时间的。”婢女态度温和,找不出一丝异常来。
舒陌桑不放心,云安公主没必要加害于她,可她的兄长太子殿下就不知道有什么成算了,她刚才也没有见到太子的身影,她有种不好的预想,“姑娘,我并不着急,刚来来的路上有几株花草很罕见,我有几分兴趣,不如姑娘再带我去瞧瞧?”
“你若喜欢,孤送你如何?”
没有等到公主婢女的回答,反而听到了太子的声音,舒陌柔就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太子弄出来的,那婢女见太子来了,立马识相地退下了,留舒陌桑一人和辛肇独处。
“不必了,听闻太子殿下向来勤于政事,不近女色,然而却多番逾越礼节,我倒想问问太子殿下意欲何为?”舒陌桑是不愿意招惹是非的,任性是需要有人善后的,对方是太子,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可他视礼节于无物,全然不顾她的名声和自尊,这让舒陌桑忍无可忍。
“孤不是让你好好想吗?你想过了吗?”他堂堂太子用这种手段,真以为他愿意吗?她忘了他,忘了他们之间的承诺,他都不和她计较了,他还想把妹妹介绍给她认识,结果她却带着那个趁他不在占据了她多年的宁子昂来,她生气,他就不生气了吗?
舒陌桑嘲讽一笑,她怎么可能没想过,只是想出来的结果让人更加不能接受,“殿下若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该用自己的作为去打动我父亲,利用女人来达到目的,殿下不觉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吗?”
太子的对手雍王有虞家支持,所以他想要舒家的力量,若他光明正大地争取,她还能对他多几分敬佩,而他偏生使这种手段,凭白让人看不起。
“你以为孤接近你是为了得到舒玘的支持?”辛肇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问道,他在她的眼里就是这么卑鄙,他所有的真心和付出,在她看来不过是假心假意、有所图谋,她就真的一丁点都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她怎么能这么气人,她怎么敢如此待他,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被她说的一文不值,辛肇气狠了,“你未免太小瞧孤了,若是孤愿意,舒玘明天就能高兴地站到孤的阵营来。”辛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孤要是想得到你,用软的用硬的,你以为自己能逃得了?我花如此多的心思,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舒陌桑挥手拍掉了辛肇的手,冷声道:“我不知道殿下是为了什么,这原与我不相干,我只希望殿下不要为了你自己的事情来干扰我的生活。”
“哈哈。”辛肇被她气笑了,“我干扰你的生活?你这个冷心冷情的女人,明明是你自己做出的承诺,是你说会永远陪着我的,是你搅乱了我的心,然而你却忘了我,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是说你当年的承诺不过是一时戏言,骗我而已?”
辛肇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舒陌桑被吓到了,她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和往常不一样,侵略意味十足。
她没有回答,是默认还是逃避,幼时那个说会一直保护他的女孩要离他而去了,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要抛弃他,辛肇被刺激得失了理智,心底叫嚣着休想,休想,这是他的人。
太子这副狰狞的样子让舒陌桑想逃,她还没来得及逃,就被辛肇拦在他的双臂之间了,“你老实点,待着别动,要是敢逃,我就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个极可恶的女人,他仍旧不忍心伤害她。
两人站立不动,维持着原状,直到一声饱含怒气的声音打破了现状。
“辛肇,还不放开桑儿。”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