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很好哄

吃完饭,施薄回到了房间,迟炎大概真的被打断腿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复消息。

司钟也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施薄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又有什么好生气的,长呼一口气,施薄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别墅的恒温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施薄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

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一点力气,好像又感冒了。

手机里面,迟炎还是想请他吃饭,施薄冷笑一声,把手机丢的远远的,又睡了过去。

公司里,司钟被忙碌的工作压得转不过头脑,整个人陷入一种机械化。下午五点左右才真的缓了一口气。

靠坐在柔软的椅子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时候竟有些昏昏欲睡。

司钟捏了捏鼻梁,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半小时后,司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施薄感冒发烧到39度,还是他回家叫人下来吃饭才发现的。

听到这里,司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小子总有办法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

收拾好剩下的工作,司钟马上往家里赶。

施薄还在昏睡中,家庭医生已经打了吊针,司简守在旁边不敢离开一步。

十几分钟司钟就到家了,鼻头已经出了一些细汗。

直到现在司钟才是真的佩服这个庄园这么大,到家了还要绕一圈。

施薄被捂在被子里,汗水随着就流了下来,却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司钟有些无奈,他是真的被施薄狠狠的拿捏住了,早点醒来吧。

昏睡中的施薄却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在一片纯白之地,正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古代服饰,留着长发,头发上的配饰闪得异常,活像一个带宝石的白孔雀。

那个男人嘴里像是说着什么,可是施薄听不清,也靠不近。

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条河流一般,谁踏入河中,汹涌湍急的水流就会席卷而来,带着遗憾冲向远方。

渐渐的,施薄开始看不清那个男人,就连本因闪烁无比的头饰都没有了原本的光芒。

面前席卷而来的河流一下子打在了施薄的脸上,被惊醒。

已经是凌晨了,床头还开着小灯,床边放着司钟的手机,手上输液的针已经拔下。

施薄想来应该是才取下针,不然司钟早就休息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司钟看见睁着偌大的眼睛看着他的施薄竟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要喝水吗?”司钟举着空杯晃了晃。

“要。”嗓子哑了。

发烧也会烧坏嗓子吗。施薄想着。

司钟从房间的饮水机处接了温水,扶着水杯让还没怎么恢复力气的施薄喝了整整一杯。

司钟把杯子放在一旁,挑眉道:“饿吗?”

施薄摇摇头,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放松一下,躺着,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是最好的。

司钟伸手又探了探施薄额头的温度,放下心来:“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说。”

施薄其实不愿意让司钟回去,之前在心里演示了无数遍的话语好像被打乱了一般,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就这样看着司钟开门,出门,关门。

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二天一再司钟就又来了施薄的房间,先是探了温度,又接了滚烫的开水放在一旁,还捏了捏被子。

昨天事情没做完就走了,今天得早点过去。

施薄睡得昏昏沉沉,昨天下午睡得太香了,以至于晚上一直半梦半醒,显得更累了。

距离司钟离开一个小时,施薄把眼睛睁开了。

水早已冷掉,被子也被施薄又睡得乱七八糟的。

除了烧退了,好像什么事都不显得完美。

司简今天没有出门,司钟昨晚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他在家把施薄盯好,免得又出什么问题。

所以他正坐在沙发上面悠闲的看电视,听新闻。

施薄这个孩子他其实挺喜欢的,但是他除了司钟好像和家里的人都不怎么亲近。

只有施韶偶尔回来看一眼,每次还都带些小零嘴。

司简身体不怎么好,只有施韶回来一次才带些零食回来,虽然也都是一些适合老年人吃的健康小零食,但是还是不让司简多吃。以至于他对这些小零嘴有了极大的兴趣。

施薄慢吞吞的扶着扶手走了下来,整个人还是显得苍白。

看得司简以为他随时都要倒下来,恨不得上去扶一下这位本比他年轻许多许多岁的小伙。

“爷爷。”施薄半死不活的声音传进了司简的耳朵。

“乖孙,怎么下来了,不在房间好好休息。”

司简缓缓说着。“对了,等会叔叔也会回来看看你。”

施薄正坐下饭桌,就听到司简的声音传来。

司防笙?

施薄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总是没个正形,过去的时候总是逗得施薄笑的不行。

而且司防笙学习很好,虽说施薄不会做的题少之又少罢了。

“没事的爷爷,已经退烧了。叔叔不是很忙吗?”

何肆鹤最近昼夜颠倒,综艺和拍戏来回行动,司防笙哪来的时间回家。

施薄有些不解。所以问道。

司简把电视的声音关小,耐心回答:“你何叔压力大,请假带回来散散心。顺便看看你。”

施薄吃饭的嘴角抽抽,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好的。”

时间卡的正好,施薄吃完早饭,门外就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打开门,果然是司防笙回家了,牵着何肆鹤。

“笙叔,何叔。”施薄的屁股才离开椅子,便转过头向两人问好。

司防笙牵着何肆鹤向前走来,兴奋的道:“我们施薄怎么恹恹的,快去跑两圈。”

施薄拍开司防笙正在他脸上捏的一只手,不开心的说到:“你才应该去跑两圈!”

何肆鹤没管两人,向坐在沙发上面的司简打招呼。

“爸。”

司简点点头,挥挥手又继续看电视。

“施薄,你是不是长胖了。”

“没有。”

“那你是不是锻炼了。”

“没有。”

“是吗?我听说司钟喜欢肌肉。”

“......”

施薄不再回答他,说多怕是不尊重长辈,但是说少了司防笙就像个蚊子似的在耳边叫个不停。

这个时候,施薄只需要说:“何叔,麻烦你了。”

然后可以潇洒转身,大概率会听见司防笙的惨叫,小概率就是现在,更大的长辈在场。

很可惜,听不见。

施薄秉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原则,一步一步回了房间。

昨晚医生开的药还放在房间的桌上,施薄拿起药接了温水,就着吃了下去。

几分钟后便昏昏欲睡,随着午间高照的阳光,施薄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他又梦见了上次的人,可还是一样,施薄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他过不去,更无法触摸这不切实际的一切。

身边像是被围了玻璃罩一般,那人吼得再凶他除了能看见嘴巴在动,听不见一点声音。

再一次,不了了之。

这一次醒过来还是上午,施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做了什么梦来着。”

司防笙和何肆鹤坐在客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施薄可见之处早已没了司简的影子,想来又出去了。

司防笙眼睛一瞟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上向下看的施薄,十分热情:“哟,大侄子,醒了?”

施薄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楼上,书房,施薄瘫坐在椅子上,整个房间陷入一种静寂到恐怖的感觉。

直到昨天晚上,施薄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变态。

他不希望哥哥离他而去,不希望哥哥娶妻生子。

或许是小时候见到哥哥的第一眼,又或许是看到画室里面所有画的第一眼,再或是,那天晚上得到回答的一瞬间。

无论是哪个瞬间,那个回答,他好像都是败坏至极了。

施薄轻叹的一口气,有些自嘲。

在他的心里,司钟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心里最纯白无洁的花,他高高挂起,不染尘。

第二天,司钟依旧早早就出了门,施薄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然后今天上午的施薄答应了和迟炎吃饭,顺便还要去看一下施韶。

昨天就和施韶说过,这时候家里一定是有人的。

只是之前分明和哥哥说好一起去的。

现在家里除了吵闹的司防笙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了。

施薄出门前被叫住了,何肆鹤递给他一个包,说道:“这是给那个妹妹的东西,我们就不去了,你把这个给她。”

挺大的一个背包,施薄又想到了那天背着包司钟不让公司的话。

“嗯。谢谢何叔。”施薄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一个相似的书包竟会如此。

“何叔我走了。”

何肆鹤正要挥手说再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猛地一惊,说到:“等一下,还有一个东西忘了,我回房找找。”

施薄愣愣的,换鞋的手停了下来,又坐回了沙发上。

沙发上,司防笙埋着头不知道在手机上激动的点击着什么。

施薄看了一眼没说话,但是一分钟后司防笙就发出了猴似的尖叫:“啊啊啊啊!!!!”

“我草,我这个手速居然没有抢到!”

施薄被狠狠的吓了一跳,皱着眉不满的盯着他。

司防笙已经完全沉迷手机了,施薄的表情他是一眼都没有看,或许说,他完全都不知道旁边还坐了一个人。

“笙叔!你在叫什么!”

司防笙的视线带着疑问从手机上移到了施薄的身上,不解道:“你何叔的门票啊?你不知道?”

施薄不追星,而且一般空的时间都学习或者和司钟待在一起,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施薄老实回答:“不知道。”

“我去,你何叔的表演会!你知不知道这场票多难抢!我可是和你何叔打了赌...”

施薄老实的点头,嘴巴又不饶人:“看来你输了。”

司防笙把手机一放,靠在了沙发上,教育道:“小子,你不能这么说!”

何肆鹤什么都没有拿下来,空着手笑着从楼上走下来,说道:“他说他一定可以抢到我表演会的门票,我说他绝对抢不到。”

“因为很早之前我就抢过了,确实很难抢。”

司防笙不满的嘟嚷着:“你没抢到,怎么还不相信我。”

何肆鹤伸手轻拍了一下司防笙的头顶,对着施薄颔首示意:“出去吧,到了。”

“哦哦。”一时间,施薄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难不成是现买的东西?

穿好鞋子背上包,施薄向两人告别打开门出去。

关门转身抬头的那刻,司钟就站在那里。

他在花团锦簇中,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得到了施薄的所有注视。

施薄的眼泪算是真的憋不住了,肩上传来的重量像是要把他压垮一样,怎么都走不动。

分明是一个一米八的小伙,现在哭起来反倒像个孩子了。

这一哭就把司钟吓坏了,连忙跑过来安慰:“怎么了?司防笙又欺负你了?”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回答着说:“不..是的。”

施薄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最后还是强硬的把司钟一把揽进了怀里,说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司钟把头放在施薄的肩上,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背,道:“等你去见施韶,哥哥的记忆可没有那么健忘。”

“嗯。”

司防笙站在客厅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一幕,笑了笑:“我之前就说过了,你还不信。”

何肆鹤白了他一眼,又看着外面相拥的两人:“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见面没几次吧,这小孩不会隐藏,哪像我。”司防笙转身坐回了沙发,“他的喜欢就差说出来,也就司钟看不出来。”

“不然我们又来赌!我赌他们一定在一起!”

何肆鹤看他们已经上了车,也慢慢走了过来,不解的开口:“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没有赢过。”

“这次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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