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安排相亲的主意,是你和老爷子提的,对吧。”
易枞南也很坦荡,“是。”
“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易月清死死盯着他的脸看,企图看到一点变化,可是没有。
易枞南没说话。
“有完吗,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我,最后又把我推给别人。”
易月清叹了一声气,继续说:“其实现在的我麻雀摇身一变,成了易府二小姐,我该珍惜,该找个好人家嫁了的。”
易月清就那么看着他,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是小摊,人来人往,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看着彼此。
他也是曾经在青楼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明白那种感觉呢,无家可归,没人要的孩子,最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往外推。
那种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没人在乎你。
易枞南的态度让易月清感到无力,最后说:“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易枞南望着她走远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
易月清在茶馆待到夜市上来了还没走,现在差最后一个相亲对象,瓜子磕累了,闭眼听戏。
“还好不是攻略易枞南,要不然我就疯了,一下午都没来找我。”易月清和小李说。
小李在看小说后面的剧情,“他有他的不得已。”
最后一个相亲对象,看上去挺斯文,再然后他坐过来,摸上易月清的手后,又往她腰间摸,易月清一下急了,“你当这是青楼吗?”
易月清拿起桌上的茶壶,扔他头上,易月清手上的伤口裂开,不过那人也是头破血流。
“你还真以为有人愿意要你啊?那都是给你家老爷子个面子,你还端上了?就你这么个性子,到时候看谁要你!”
“说得“好”,我得赏你啊。”
易月清拿起凳子往他头上扔,桌上那些东西全砸他身上,最后还不解气,直接抡拳头,最后来几个男人才把易月清拉开。
那相亲对象被揍得鼻青脸肿。
“下次见到我,最好绕道走。”易月清揍完人,把一袋银子放桌上走人。
易枞南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往这边走来。
“周公子?”易枞南半蹲在地上,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也就是周文涛。
“易……枞南?”周文涛眯着眼看清来人。
“哪只手碰了我阿姐来着?”易枞南宛如一只笑面虎。
周文涛身子往后缩,头碰到桌子腿无路可退,“你……要干什么?啊啊啊!”
易枞南脸上带着笑,拿起地上的一片茶壶碎片,摁在他的手臂上,“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左……啊啊啊啊啊!”
“咯吱”一声,他的左手被易枞南生生折断,随后,无力地垂下去。
“易枞南!我一定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周文涛只能悲痛地喊着。
易枞南冷着脸缓缓起身,“你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他走后,吴萧过来了。
和易枞南玩得好朋友们都认识吴萧,但没怎么见过,因为他们都知道,见了吴萧说明自己离死不远了。
外面街上热闹,赶上夜市,易月清没心情逛,直接回家。
易月清回到家给自己上药,因为是伤的是右手,左手不方便只能叫丫鬟过来,那丫鬟说去找点好药,倒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易月清把药粉倒多了,咬着牙,“嘶,早知道就用左手接了,真是。”
易枞南打开门进来,易月清抬头看他一眼,之后低头看伤口,“要是没什么事,请回吧。”
易枞南看到她手上的伤,有些担心。
易月清从余光中看到他没走,“你又想干什么?”
易枞南回过身,把门落上锁。
易月清怔了怔,“你…有什么事儿非得关门说?”
易枞南静静地坐在她旁边,把她的手拿过来上药。
易月清把手缩回去,“你上次还扯我伤口呢,要不早好了。”
“过来。”
易月清不相信地摇头,易枞南看她,易月清犹犹豫豫地过去,“我……怕疼。”
易枞南的动作放轻,易月清另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他。
果然,无论多少次,他这张脸易月清无法拒绝。
睫毛长得像是假的,鼻子也像,这种人真是得到了女娲娘娘的偏爱。
不行,我要坚守底线。
易月清想起了什么,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伤口裂了?”
“问了丫鬟。”
两人沉默。
易枞南最先打破沉默,“你,不喜欢我了吗?”
“嗯。”
他没再说话,低着头给她认真上药。
“药也上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易月清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小十七……”
易月清躲开和他的对视,眼神变得有些淡漠,“易枞南,你不要拖着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我明天晚上给你答案,好吗?”
易月清没抬头看他,“多一天,我都不会再等。”
“好,我知道。”易枞南走了。
直到今天易枞南意识到一件事,他不想让小十七离开他的视线了。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应该掐断这个念头,但他又见不得小十七受一点委屈。
当看到小十七离他而去的背影时,他就想去抓住她的手,和她坦白一切。
怎么办,小十七,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视线切回。
小李和易月清说:“我觉得还是得追他,要不然都不知道他病在哪儿。”
易月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有道理,我试试吧,他真是难搞,净知道钓鱼。”
易老爷子今天没给易月清安排相亲,易月清也就平时的时间起床,不用操心什么,吃得多了睡得也香。
易月清查着自己走后男女主可能会分开的隐患。
应该除了易枞南没别人,自己作为恶毒女二,活到原主死的那天就可以,大概是在易枞南打仗的时候。
这么一看,没什么隐患了。
易枞南今天似乎很忙,听丫鬟说一早就被人叫走了,易月清去找易婉儿。
易婉儿虽然是大小姐,但不受宠,她会帮着下人干活,易老爷子也没说什么,甚至有些下人还使唤易婉儿。
但自从易月清对易婉儿态度转变,下人们就不敢了。
易婉儿正在剁菜,易月清陪着她。
“晚上要去夜市吗?”易月清想着易枞南估计有重要的事要忙,很晚才能回来。
易婉儿刚要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害怕吗?我叫上南王?”
易婉儿笑了一下,易月清看到她笑了,就说:“一会我来找你。”
“好。”易婉儿捣蒜般地点头。
在繁闹的大街上走着,万家灯火通明,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吆喝着的小贩,热闹非凡。
易月清尽量给他们制造机会,让他们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走。
易月清累了,说要去酒楼待会,让他们自己转,一会在这酒楼门口碰面。
易月清进店就闻见饭香,店小二热情招待着每一个顾客,几乎客满,易月清这桌靠墙角,这是这店最后一张桌子。
易月清点了几个招牌的菜。
但她无意间看到易枞南和一个女人也在这吃饭,那女人面熟,是上次晚宴呛自己的千金,叫什么来着,刘曾柔。
易月清看过去的时候,刘曾柔吻上易枞南,易枞南躲了,易月清能看到。
易枞南看到了易月清。
易枞南回过头来,看向刘曾柔的眼神里带了杀意,“你想死吗?”
刘曾柔被他的眼神吓了一激灵,“我,有些情不自禁。”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因为易月清在这,易枞南多少要收敛些,易月清不在这,刘曾柔或许会死。
易枞南直奔易月清。
“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易枞南换了态度,仿佛和刚才身上带着戾气的易枞南是两个人。
“我都看到了,不能怪你。”易月清看刘曾柔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刘曾柔满眼轻蔑。
易枞南挡在易月清身前,没有言语,他的后背宽实,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这让易月清想起了初次见面,易枞南把易婉儿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她完全看不到易婉儿。
如果把易枞南比作弯月,那时护着易婉儿的他,月牙的尖像是把利刃一样对着易月清。
而现在的易枞南把易月清护在身后,让她去到月亮的中间,那是月亮最柔软的地方,利刃永远对着别人。
“我和你姐姐有话要说。”刘曾柔觉得易枞南他们不对劲。
易枞南不喜欢她这话,像是要用根本不存在的血缘关系,强行隔开易月清和他,仿佛像是在告诉他,易月清是他姐姐,只能是姐姐。
易月清察觉到易枞南生气了,从他身后站出来,目光看向刘曾柔,“你想说什么?”
“易枞南是你弟弟对吧……”
易月清看易枞南垂在身侧的手攥起了拳,不打断她,恐怕易枞南会一拳抡过去。
易月清的手抚上去的那一刻,他攥着拳的手放开,转而缓缓握住她的手。
“你这人本来废话就这么多吗?怎么,你要当我弟妹?我都瞧不上,家里老爷子更瞧不上,识相点,离我弟远一点,我今天不想打人。”
大家都知道易月清这性子,刘曾柔只好认下,默默走掉,之后想办法让易月清出丑。
易月清的每一个关于“弟弟”的词,像是针刺进易枞南心里,让他慌,他怕易月清最后会因为这层关系推开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变得这么重要。
易枞南甚至想要牵起她的手,想要和她和普通伴侣一样在街上陪她散步,想要和她接吻,想告诉自己的朋友,她是自己喜欢的人。
但那样会毁了易月清,让她背上□□的罪名。
他更怕易月清只是在耍自己,更怕自己某天会伤害到她,怕她和当初那些人一样见到自己阴暗面之后离自己远去。
更怕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她。
易枞南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喜欢她后,想着把她越推越远,眼睁睁看着她走,即使心要疼死。
他不能拉这样好的人和他共赴深渊。
可他更不想再看到她的转身离去的背影。
清醒的理智和疯狂的爱意快要把他撕碎。
易月清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
易枞南拉住易月清的手往外走,来到巷子里。
把她抵在墙角,她也不害怕只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思考着他要做什么。
易枞南伸出手,拇指抚摸着她的唇。
很软,比他想得还要软,要比皇上赏赐给他西宁国的一种名为“凝糖”的东西还要软。
他的手指上有着茧,但动作很轻,不会让易月清感到痛。
太明显了,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唇,易月清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易月清一下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要亲吗?”
他不再去看那双满眼都是他的眼睛,捧起易月清的脸,吻上她的唇。
柔软贴合到一起,易月清大脑一片空白,他舌头灵活地撬开贝齿探进来。
舌头紧紧地缠着,她只知道胡乱地配合着,易枞南抱着她的力气,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再隔开他们,要怎样才能和她紧紧缠在一起,永不分离。
易月清连着拍他好几下,他才离开她的唇。
“呼……急性子。”易月清脸上染上红晕。
“小十七,你不害怕我吗?易枞南喜欢看着她的眼睛,只因每次看过去,她的眼里只有他,再无其它。
易月清摸上他的脸,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为什么要怕?你到底怎么了?”
易枞南因为易月清的话,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紧紧抱住易月清,“小十七,你跑不掉了。”
“这…是你的答案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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