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妮妮伸出手在唐榆眼前晃晃,“走了,看什么呢。”
“我这新发色怎么样?”唐榆一副期待被夸的样子。
许妮妮摸着她的头发,“很漂亮,要是不耽误你拍戏的话,留着吧。”
“应该耽误不了,怎么感觉赛奇不太高兴?”他一来,唐榆就感觉到了。
许妮妮语气倒是轻松,“家里催他结婚。”
唐榆表示同情,“那确实让人烦,你呢,不烦吗?”
许妮妮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要是烦了,他就更着急了。”
唐榆也压低声音,“哦,也是。”
三人并排走着,许妮妮在中间,赛奇在左边,唐榆在右边。
另一边
导演孟觉对着两个新人演员发愁,他要的感觉,难道真的没人能演出来?
孟觉,编剧兼导演,新人导演,圈内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孟觉出品,必属精品。”
能接上他的戏,不出意外的话,拍完在家里等着红就行。
孟觉觉得烦闷出来抽烟,迎面走来三个人,而他目光最后落到穿蓝色T恤的女人身上,他跑过去。
“你好,可以帮个忙吗?”孟觉十分有礼貌的。
唐榆成功识别人物,礼貌地朝他笑着,“你好,要我怎么帮你?”
孟觉的助理懂事地安排许妮妮他们到一边喝东西休息等唐榆。
唐榆没想到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冯澈,他还真是兴趣爱好广泛。
他应该是来监工的。
孟觉简单给唐榆讲了一下戏。
故事背景是在民国时期,讲当红女歌星出名后想要掩埋过往,开打算始新的生活时,乡下男朋友却找上来,她杀了他。
不少演员都觉得孟觉疯了,居然随便拉一个路人来演,而且她惹眼的头发让人出戏,不过跟孟觉拍过戏的工作人员已经见怪不怪了。
孟觉并没有让唐榆换衣服或者化妆,只是让她把头发散开,微卷。
当唐榆沉下眸子,有一种平静的疯感,这正是孟觉想要的。
唐榆看了一眼台词,眉头拧成“川”字。
演员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记不住。”唐榆直白的。
孟觉比她心里还要踏实,“没关系,随便发挥,我们两个现在就拍。”
是那种有年代感的化妆间了,歌舞厅化妆间的感觉,灯光是昏黄的,镜子边上一排灯泡,桌上摆着一些化妆品。
“你们两个,仔细看啊。”孟觉看着两个新人演员,苦口婆心地说。
开始了。
唐榆坐在化妆镜前,用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眼底一片死寂。
孟觉打开门慢慢走到她身边。
“阿花,我们回葭村吧。”孟觉说话带了地方口音。
唐榆没把一个眼神分给他,“你要回就回,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
孟觉把她的身子转过来,“你忘了吗,你答应我的,等我赚足了钱,我们就一起回去。”
唐榆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兴许是,忘了。”
孟觉摇晃着她的肩膀,“阿花!你说过的你……”
唐榆像是被激怒了,一把推开他,“我说了!我忘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认识的阿花不是这样的啊!”孟觉是接近崩溃的状态。
唐榆目光阴冷,“那你就当她死了吧!”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要带着我的阿花回葭村!”
“啪!”
一记耳光落到孟觉脸上,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女人。
唐榆眼底浮现杀意,“我说了,你的阿花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的阿花受阿妈护佑平安不会死,不……”
唐榆揉乱头发,整个人处于情绪失控边缘,“烦死了!阿花已经死了!”
“没有死……阿花……”
随后唐榆抓起孟觉的衣领,孟觉被她摔在化妆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的阿花不见了,被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藏起来了。
被掐住脖子,孟觉反而平静下来,“没有,阿花不会死的,我不会让我的阿花死。”
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近,像是真的要把孟觉掐死一样,唐榆白皙的手上,青筋暴起。
唐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冷静地说:“是吗,真可惜,你的阿花死在你前面了,我现在送你去陪她。”
唐榆掐住他的脖子,孟觉没有反抗,只是含情脉脉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在透过这副皮囊看着谁。
她的眼神是沉寂的,冰冷的,带着势必杀死他的决心。
孟觉没了动静,唐榆的手抖得厉害,她看着孟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唐榆理好思绪坐下来照镜子,又看到孟觉睁着眼的尸体,把他拖到一边。
再次来到化妆镜前,拿出一支口红,慢慢旋转拧开,手颤抖着,画过唇周,白净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同时,一滴泪划过脸颊。
是现场一片安静,孟觉刚刚一直沉静在死后情绪里,才反应过来叫停。
冯澈晃了晃神,他喜欢她刚才演出来的那股子疯劲,这让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了。
冯澈在母亲没去世前,他一直过着幸福的日子,一心钻到计算机上面,热爱的像是疯了,他喜欢这个,冯澈母亲支持他,冯澈拿过很多计算机的奖。
母亲死后,名为“父亲”的人接走自己,让自己去学那些难懂金融知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但是学不会就没有饭吃,就上不了学。
在那个时候,计算机是冯澈的一切,他只能看着一台又一台自己攒钱买的电脑被砸碎,被卖掉,被随意处置掉。
他死心了,他再也没钱买电脑,他强迫自己去看那些又臭又长的金融知识,试图把对计算机的热爱放到金融上,但他失败了。
但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想学就能学会,后来,他真的开始学了,学得很快。
但他麻木了,整天如同木偶一样被人操控着,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热爱,每天都陷入了死循环。
回到现在
唐榆如释重负地叹声气,她后面不知道怎么演了,台词没记住多少,甚至坐在那里抹口红是即兴发挥。
孟觉拍拍她的肩膀,“有没有兴趣进军娱乐圈,以我的人脉绝对给你找一个好的经济公司。”
唐榆用卸妆巾脸上的擦去口红,“已经有了,只是最近几天空闲下来,和朋友一起玩玩滑板。”
“哪家公司眼光这么毒?”
“盛娱。”
孟觉几乎要想破脑袋,才想到,“是那个,最近要举行什么内部比赛的公司。”
他不提这茬唐榆都快忘了,都要临近考试了,自己到现在什么都没准备呢。
这部剧的女主邢燕走过来,“什么,我们公司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不是排挤嘲讽,而是有些惊讶又带着开心和自豪,邢燕本身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爽快的性格让她交了不少朋友。
“我一直在接小网剧,没见到不奇怪的。”唐榆解释着。
邢燕摸着下巴,“我得回去好好说说我们老板。”
唐榆明白她的意思,“哈哈哈,谢谢姐。”
唐榆出去后继续玩滑板,只不过她总是感觉到一道目光在背后盯着自己,导致她好几个动作差点摔了。
没了兴致再玩下去,唐榆去养老院,汪海阔父亲所在的养老院。
唐榆是来看看老人,顺便打打关系,没有直奔着汪海阔父亲去。
养老院的环境不错,唐榆有些向往,照顾老爷爷他们后,和他们一起坐在树荫底下摇椅上吹风。
地方偏僻,车鸣少有,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温暖的风吹过来,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着,耳边是鸟叫。
悠闲惬意地快要忘记这是在小说世界。
向晖今天带着几个人一起来养老院,给老人提供帮助。
一进门看到唐榆在这,走了过去,自然地拿起石桌上的蒲叶扇,给她扇扇子。
唐榆没抬眼皮,知道来人是谁,“你来了?”
“嗯,翻案那事有着落了。”
唐榆从摇椅上起来,给身旁的爷爷按腿,“多谢。”
向晖蹲下给她扇着,“仅此而已吗?”
唐榆停下手里动作,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向晖抬眸,看向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唐榆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
冯川柏给自己发了消息。
邢燕是个干实事的,她应该回去就和冯川柏反应自己没戏拍的事了。
“去吧,我们来日方长。”向晖从来不会让她为难。
冯川柏办公室
冯川柏喝着咖啡,“你早点把底牌亮出来,咱们的合作也不至于这么艰难。”
唐榆坐在他面前,摆弄桌上的沙漏摆件,“那多没意思。”
“说说你的计划。”
“能借我十万吗?”
冯川柏身子微微一顿,放下杯子,“用途。”
唐榆语气颇为认真地,“镇海市的太子爷,你要不要?”
虽然冯川柏知道面前这人很疯,但现在好像不止是疯了,“你没睡醒吗?”
“啊,可能是吧,你就先捧那几个人,再把这些人悄无生息地埋了吧。”唐榆把纸递给他。
冯川柏不明所以,“我整顿自己公司的人,还要悄无声息的?”
唐榆站起身,伸个懒腰,“哪里都是“眼睛”啊,小冯总,万事小心。”
唐榆就要走,小李嚼着薯片漫不经心地,“唔,一会有个宴会,女主出场,让冯川柏带你去吧。”
唐榆转过身来,冲冯川柏笑着。
冯川柏搞不懂她,“又怎么了?”
宴会
夜幕降临,整座小洋楼亮了起来,耳边是优美动听的钢琴曲,头上水晶吊灯照亮整间屋子,侍应生在人流中穿梭着。
冯川柏盯着唐榆身上的裙子,陷入沉思。
几十分钟前。
两人下车停在一家服装店展示窗前。
那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细吊带白色连衣裙,裙面随意缝制了几只蝴蝶,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唐榆在想这件裙子为什么这么便宜,而冯川柏在想,这裙子为什么摆在这里,它毫无亮点。
唐榆把裙子买下来了,店主说这是她自己手工做的,所以便宜也有纪念价值,放在了展示窗,等待有缘人。
冯川柏起初非常不看好这件裙子,觉得无论是个多漂亮的美人都撑不住这裙子。
因为它是一件对腰要求很高的裙子,但凡有点赘肉穿上都会特别明显,大概除了模特,没人能驾驭它。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唐榆看起来像很喜欢这裙子?
四叔不像是会苛待女人的人啊。
回到现在
唐榆穿着那件白裙子,头发散落下来,在车上随便辫了几个小辫子,无辜的眼神,单纯的笑,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冯川柏脑海里瞬间想到一个词,白月光。
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得的感觉。
唐榆在脑子里仔细研究今天会发生的剧情,女主会撞破白淳熙的“交易”从此被白淳熙针对。
正想着,冯澈带着徐梓梦出场了。
徐梓梦一身酒红色丝绒包臀鱼尾裙,走起路来步步生莲,气场全开,艳压群芳。
黑色长发大波浪,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立体,眼神里带着些狠厉,是有攻击性的长相,蛇蝎美人。
冯澈一身黑色风衣,简洁干练,完美倒三角身材,宽肩窄腰,行走的衣架子,只有他能压住徐梓梦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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