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一个嗯字尾调音上扬,随着她的视线旋转示意在场的所有人。

说完,她还假装狐疑的看了一眼坐在上位上的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你,你,你你!”宜姝伸出一根如葱白一般细腻白皙的手指,在空中颤啊颤,精致娇美的小脸再也笑不出来,怒目如火。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真是混账!

“娘!宜姝是你儿媳妇,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靳熙听到这话,就知道母亲是想给他下脸面了。母亲这些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变化这么大,这般会阴阳怪气。

他终于坐不住了,他气势汹汹的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长公主的视线,怫然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了!”

宜姝刚刚被她的一句话堵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听到她的熙郎的话,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抽泣。

“放肆!”夏嬷嬷见到自家金枝玉叶的小郡主被一个妇人欺负,当即心疼的不行。

于是犀利的眼神立马狠狠向司翠翠射去。

想着不够狠,她又扭头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刚刚没有说话,也是想让从小便没有收到过什么挫折的宜姝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但是想是这么想的,可是真的胆敢有人欺负到她的宜姝头上时,心里的那股火气真的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手上端着的茶盏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她的宝贝女儿就是皇上都要宠爱三分,现在被一介贫妇侮辱,真当她是死的吗!

厉声喝道:“靳司氏,慎言!”

司翠翠听到靳司氏三个字,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对面的长公主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就是靳司氏。

看来她还真是没有少打听,连自己叫啥都知道,说明之前她的很多事情或许她都知道。

司翠翠才不怕她,一屁股坐在了另外一边的椅子上,也拍了下桌子,“诶呀呀,我怎么忘了,某人成亲,连他亲娘都是先斩后奏,只是信上通知了一声,哪儿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长公主瓷白如玉的脸听到这句话瞬间变得铁青,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靳司氏,难道你还不知道,这桩婚事是当今圣上亲赐,难不成你想抗旨不成?”

宜姝听到皇帝舅舅,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用怕,一把从靳熙的怀里出来,愤愤的用袖子抚了一把眼睛,然后又抬了抬下巴,矜傲道:“我和熙郎是皇帝舅舅赐婚,谁敢阻拦,哪怕你也不行!”

“本郡主告诉你,皇帝舅舅特别宠爱我,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说完她还抱了抱身边的靳熙,抱的的紧紧的,表示他是她的所有物,谁也别想抢走。

长公主再次被自己这个只会使小性的女儿气的心头一哽。但是,对上司翠翠,她倒是镇静下来,这次,她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圣上赐婚自然是不敢抗旨不尊。”司翠翠眼睛转了转,抿唇笑笑,“能得圣上赐婚是我们家的荣幸。”

靳熙以为母亲终于不再纠缠他和她的婚事,稍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一个但是两个字让他紧绷着的一口气再次高高提起。

“但是,要是让圣上或者京城其他人知道,这桩婚事连新郎的母亲都未到场,我这心里不好受啊,我这一不好受,有可能也让长公主府的脸面也不好看。”司翠翠捂着胸口,垂眸轻声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那充满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带着些许的失落。

这一晚上,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宜姝对上司翠翠,均是惹了一肚子的火气。

靳熙也战战兢兢的提着自己的脑袋夹在这三人之间,他畅想的光明大道就被突如其来的母亲一下子打断了。

这让他又气又恼。

司翠翠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暂时住在了长公主府上,想到临时走前,宜姝那恶狠狠的目光以及那个凶巴巴的婆子的瞪眼,扯了扯被子盖紧的她都觉得有点冷。

在床上翻来覆去,躺在床上伸手在自己面前,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外面的月光隐隐能照到屋子里来。

想到现在,再想想白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伸手在空中晃了好一会儿,眼睛放空的她,下意识喃喃道了一句:“真黑啊。”

以前的晚上都是这么黑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择床,还是什么的,总之在床上抱着被子像个蚕蛹一样滚来滚去滚了好几圈,回想未来的日子应该做些什么,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不对,她才不是白吃白住,她只是讨回来一些东西,对,讨东西来着,全都讨回来再走……想着讨东西,她才满满感到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中思考要怎么讨时,她彻底陷入了沉睡。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里,每个人都没怎么睡好。

次日清晨

靳熙面如冠玉的脸上,除了在大考那天出现过之外今天再一次出现了黑眼圈,一眼望去,眼底的青黑色十分惹人眼。

宜姝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昨天晚上,他们夫妇俩差点吵起来。

最后还是靳熙放低了姿态,哄了好一会儿并保证让他娘走人才哄好了她,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

长公主府上多了一个人,这样的事情在受尽宠爱到招眼的长公主府上自然不是一件小事,一天之间就传遍了京城。

靳熙心惊胆战的过了一晚上,因晚上他和她都没有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特地让人不要吵醒宜姝。然后他自己梳洗整齐后打算去给长公主请安。

穿过走廊时,他虽然看到家里的下人依旧是井然有序的模样,但是仍然有些闲言碎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面色有些不好看的拂袖大步流星去向长公主的院子。

第二天的请安,也是长公主和司翠翠的第一场大战正式开始。

长公主未起,靳熙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长公主整装待发在夏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

刚坐下,喝了一盏清茶,润了润喉咙之后才看向靳熙,见他只有他一人,柳眉微蹙:“宜姝呢?”

“回公主的话,宜姝昨晚没有睡好,就让她多睡了一会儿。”

“礼不可废,让她们一起来请安。”长公主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靳熙听到她们两个字,瞬间福至心灵。

面上无表情,拱了拱手恭敬道,“是。”

退出长公主的院子后,他脚步有些急促的就想往他母亲的院子去。

走出去几步,他又想起来什么,抓住了一个人到他和郡主所在的如棠苑传话,做好了郡主那边的事情后他才又脚步匆匆的往母亲住的地方小跑着去。

而他母亲则被安排在朝怜院,当他走到这儿的时候都已经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一个负责这儿的管家孔婆子看到靳熙来,一双眯眯眼瞬间瞪的老大,随后立马堆了满脸笑容。

弓下身子笑道:“见过郡马爷。”

靳熙随意挥挥手让她起来后就自行进去了。

留下孔婆子连连弯腰曲背点头让路,随后看向他的背影,因年老缩成的豆豆眼睛像是放光一样看个不停喃喃道:“诶呀呀!郡马爷真是长得好看,比一些小娘子们都长得好,郡主真是好眼光……”

她在长公主府也算是个老奴仆了,只是她一辈子无儿无女,临老临老也就自己攒了点银子打点夏嬷嬷,给她找了一份松泛点的活计,自己求了长公主府比较偏远又冷门的朝怜院。

虽然钱少也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但是胜在清闲,而且她也老了,没得前头主子们院子里的那些年轻婢女壮实嬷嬷们会来事儿,或者有机灵劲儿。

夏嬷嬷也算是她年轻时唯一的好友,她们两个一起都是从宫里放出来的,但是夏嬷嬷有家,她儿子女儿在外都过的不错。

长公主本应在现在这个年纪放她退休养老,夏嬷嬷不肯,她不放心长公主一个人拉扯女儿,便和家里的儿子女儿都说了只要长公主不赶她走,她就绝对不走。

现在这整个长公主府上除了门房那儿还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同一批从宫里放出来的人,就只剩下夏嬷嬷了。

当然,她也不难猜出来郡马爷来这儿的缘由。

那个昨天就被安排在她这儿的一个女人,也借着一些嘴碎子的婢女打听到她的身份。

她拿着一把扫把扫门前的落叶时,听到院子里一声比一声高的声音,有心想听清楚些,可是终归是眼花耳鸣,听不大清楚。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靳熙有些气急败坏,他一早就过来好言相劝。

他顾不上说也没有耐心好言相劝,直接冷下脸来:“娘,你就回乡下吧,你现在这个样子留在公主府只会让儿子更难堪!”

以往只要他做出这幅架势,娘什么都会听他的。

可惜这次他失算了。

司翠翠双手叉腰,眼睛一瞪,十分硬气道:“不走!”

“人家长公主都没说赶我走,你当今一介新科探花郎就着急赶自己的亲生母亲走?”

靳熙没想到一向三棍子都憋不出来一个字的母亲现在也学会拿捏威胁人了,都被气笑了,“好,好,不走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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