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那几家姑娘给的理由都是,李臻太过木讷,没意思。”姜谨云说道,“但是家父觉得木讷的男人不会使坏,所以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知道了,谢谢少将军提供的信息。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得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陈鲤冲宴青怀挥了挥手,“走吧。”
姜谨云拉住了陈鲤的袖子,“多谢阿鱼姑娘了。”
陈鲤转过头去看着姜谨云,随后笑了笑,“少将军何必客气?我只是正常查案罢了。”
俩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后,宴青怀从陈鲤身边走过,“走吧,回大理寺。”
月光皎洁,落在长廊上,乘着深秋的凉风,吹得陈鲤缩了缩脖子。
“鱼主簿,房间收拾好了,快进去吧,外面凉。”白天的两个婢女利索地将房间收拾好,又出来冲宴青怀行了礼,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沿着长廊走,消失在了尽头。
陈鲤转头看了眼正回房间的晏青怀,随后叹了叹气,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也不知道晏青怀为什么有家也不回,偏偏要缩在这狭小又阴冷的房间里面。
还住她隔壁。
这下不知道要如何跟他撇清关系了。
拉开被子,陈鲤躺了下去,将被子裹紧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也算是有家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陈鲤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奈何实在太冷,又缩了回去。
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没这么冷的,这个天也变得太快了,现在竟然已经冷得下不了床了。
在床上抖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
来的是昨日的两个婢女。
陈鲤快速掀开被子,拿着衣服披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冷冲过去开了门。
两个婢女带了衣服和钱来。
说衣服是大理寺新入职官员的入冬福利,钱则是预支给她的一个月的俸禄。
陈鲤欣然接受,将钱收好,换了身厚衣服便跑到晏青怀房门口敲起了门。
敲了三声晏青怀便来开了门。
见他气色不错,额头上的鼓包也消了许多,想必是昨日休息得不错。
既然休息得不错,她就好意思再麻烦他一次了。
“世子爷,能否带下官去李府家走一趟?”陈鲤笑得极其谄媚。
“带?既是阿鱼主簿想去,怎能用带字?”看来晏青怀是个极其严谨的人。
陈鲤见晏青怀也没有不想去的意思,便急忙改了口,“那烦请世子爷陪我去一趟李府,怎么样?”
听了此话,晏青怀从鼻腔中发出了“哼”的声音,“走。”
有晏青怀带着,去李府自然不是难事。
这次去李府,陈鲤先去了案发房间门口转了两圈,见门口的地板被擦得亮堂堂的,她拉着守门的人问道:“之前我说不让人来这里打扫,怎么如今这地板竟这般干净?”
守门的人老实答道:“今早有几个婢女
提着水桶准备去洒扫,结果不小心将水撒了一地。到处是水也不好就这样放着不理,所以管家便让她们将此处擦了。”
陈鲤点了点头,“没让人进去吧?”
守门人:“没有。”
陈鲤问到这里也不再问下去,直接调转个头,朝李府会客厅走了去。
到会客厅时,李家家主,以及李家主母都坐在会客厅陪宴青怀聊着天。
看这场面,双方都交谈甚欢。
见陈鲤来了,晏青怀冲她招了招手,“阿鱼主簿,过来坐。”
是晏青怀从未有过的慈眉善目的模样,陈鲤当即打了个寒颤。
招呼陈鲤坐后,晏青怀冲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大理寺新上任的阿鱼主簿,此次她过来了解了解案情。”
“阿鱼主簿?”
两位李家主事的面面相觑,随后二人貌似思考了很久,终于李家家主两手一拍,笑道:“我记起来了,阿鱼主簿是前些日子下海将玉妃娘娘捞起来那位吧?”
说到这个,李家家主又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随后双手合十,冲天作了三下揖,“是我出言不逊,玉妃娘娘莫怪,莫怪……”
李家主母及时出来打圆场,“阿鱼主簿的名声可是够大的,不仅水性好,脑子也灵光。”
被他二人如此轮番如此尴尬地夸赞了一番,陈鲤应付地笑了笑,随后面色突然凝重,特意将音量放小了一些,“其实我与世子爷今日来此是有目的的。”
听到这里,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皆皱了眉,“目的?有何目的?”
陈鲤把身子往前倾,冲的是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的方向,“二位怎能如此粗心?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啊?”李家主母急忙凑近陈鲤一些,声音也不自觉放小了,“阿鱼主簿这是何意?我们究竟忘了何事?”
陈鲤用手挡着嘴,随后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最后才说道:“今日是令郎的头三……”
“头三?”李家家主瞪大了眼睛。
晏青怀一口茶刚喝进去,听见陈鲤所说,一时间难以憋住,喷了出来。
陈鲤伸手穿过椅子间隙掐了宴青怀一把,示意他配合自己。
陈鲤说道:“是啊,见中书舍人的样子,莫不是不知道头三这个说法?”
李家家主支吾了起来,“这……我只听说过头七,实在是没听过头三这个说法,还请阿鱼主簿赐教。”
“头三其实也就是说,一个人去世的最重要的头三天,要先过了头三才能到头七。特别是横死之人的头三更得注重才行,要不然,唉……”说到这里,陈鲤摇头叹息,一副可惜了的模样。
李家主母拽住李家家主的袖子,小声道:“老爷,臻儿是属于横死的吧?这可怎么得了啊?我们之前都不知道的。”
李家家主打断李家主母的话头,冲陈鲤笑了笑,“阿鱼主簿,还请明说,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陈鲤又四处看了看,随后又凑过去了一些,“横死之人的怨气是非常重的,头三这一天他会回来报仇,只有头三将此事了了,头七他才能正常回魂。”
“这……这是哪里的说法啊?”李家家主稍微有些犹豫。
“还记得之前外界是怎么说我的吗?我在海底找到了玉妃娘娘,若是没人告诉我,我又怎么能找得到?”陈鲤突然正襟危坐,抬手比了个“嘘”的手势,“此话我只跟你们说,你们莫要传出去。”
晏青怀抿着唇,看着陈鲤,硬生生憋着一言不发。
陈鲤转头看向晏青怀,“是吧?世子爷?”
被陈鲤点了名,晏青怀才抬手挡着嘴轻咳了两声,说道:“是啊,此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中书舍人可莫要传出去啊。”
晏青怀此言一出,彻底将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吓了一跳。
李家家主突然环顾四周,又将头转过来看向陈鲤,“阿鱼主簿,你看看,这里可有我儿?”
陈鲤闻言,装模作样地四处看去,随后抬手指向一处,“在那。”
她这一指,站在那边的婢女瞬间吓做一团。
陈鲤又将手换了个方向一指,“现在又在那了。”
于是,李府尖叫声此起彼伏。
李家主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儿回来了,他要回来报仇了……”
李家家主大喊了一声,“放肆,你们叫什么?他是我的儿子,你们竟害怕我的儿子?闭上你们的嘴,别将我儿吓跑了。”
李家家主骂完,尖叫的婢女们皆抽抽噎噎地闭上了嘴。
陈鲤又叹了叹气,“既然另郎已经回来了,那此事就由他自己来做个了结吧。世子爷,我们走。”
晏青怀起身,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理念,他亦叹了叹气,“早知令郎有心自己解决,我们大理寺也就不费这个劲儿了。阿鱼主簿只得寻其他案子来大展拳脚了。”
俩人一唱一和,垂头丧气地出了李府的门。
刚踏出李府们,陈鲤立马挺直了腰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笑着拍起宴青怀的肩膀,“不错嘛,世子爷,挺机灵啊。”
晏青怀亦笑了起来,一边将陈鲤拍他肩膀的手拿开,一边说道:“阿鱼主簿还有待发掘我的优点。”
回请晏青怀吃了一顿饭,二人又打道回了府,回的李府。
晏青怀一跃跳上屋檐,见陈鲤蹦哒了几下,硬是爬不上来,又跳下去,将她也提了上去。
晏青怀拍了拍陈鲤的肩膀,引得陈鲤转头来看他。
本以为他要说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他说道:“上次我请你吃馄饨好歹有热汤,这次你只请我吃饼,连口汤都没有,你也太抠门了吧?不是才给你发俸禄吗?你守财奴?”
陈鲤将晏青怀的手拍开,“世子爷,麻烦你搞清楚,我们两个能一样吗?就好比你有一百文钱,但是只花两文钱来请我。而我只有二十文钱,却花了一文钱来请你,谁更大方,不一目了然吗?”
“行。”晏青怀丢下这一个字后,往旁边挪了挪。
陈鲤趴着一动不敢动,见晏青怀要跑,急忙抓住他的衣袖,“等等,我们聊些有趣的。”
晏青怀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聊什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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