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来告诉我的。”晏青怀兀自在前面走着。
“等等,你说衙门的人去告诉你的?”陈鲤快跑了几步,追了上去,“他们怎么告诉你的?”
晏青怀微微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快说,他们怎么告诉你的?”陈鲤盯着晏青怀的眼睛。
晏青怀想了想,“就告诉我,鱼司直被抓了。”
“是这样告诉你的?直接去告诉你的?”陈鲤声音渐渐放大。
晏青怀一脸莫名其妙,“做什么?不能告诉我?”
陈鲤懊悔地叹了叹气,看来她和晏青怀的谣言都传到外面来了。
“世子爷先回吧,我有些事。”陈鲤调头就准备走。
晏青怀将她衣领揪住,“去做什么?”
陈鲤急忙将他的手拍了下来,随后转头去看他,小声说道:“管这么多做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现在此案还不属于大理寺审理,先回去洗洗睡吧。”晏青怀的声音自身后悠悠飘来。
陈鲤一拍脑门,忘了这茬。
于是后续此案的审理,一直到查出结果,陈鲤皆触碰不到半分,更是得不到半点消息。
这个案子审理半个月的时候,大将军直接去大牢中提了人。
大将军此举可以说是非常鲁莽,只是无论旁人如何劝阻,皆拦不下他。拦得急的,还被大将军赏了两拳。
将姜谨云从大牢中掳出来的那日,天上飘着小雨。
街道上的人不算多,大家看着大将军把伤痕累累的姜谨云扶上了马车,随后不顾各位狱卒的阻拦,扬鞭而去。
将姜谨云掳出来后,大将军倒是没找个地方躲起来,而是直接带着姜谨云回了将军府。
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为,任谁看了都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将军也不怵,睡到了大天亮后,人家穿着官服上朝去了。仿佛昨夜将姜谨云掳出来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于是一夕之间,大将军从大牢中掳走亲儿子的事情便在京都中传了个遍,任谁都得揣测一番,皇帝到底会怎么处置大将军一家?
只是还未等皇帝下决断要如何处置该事,大将军倒是先发制人,在玄武门前站了许久。
皇帝派了人去问他为什么要站着,大将军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倔强地说:“臣要见陛下。”
最终的结果是,皇帝并没有见他,只是着人将他打发走了,并丢下一句话,说:“你若要救你的儿子,救你全家,那便找出证据来看看到底是谁诬陷了他。若是你将证据找出来,朕定严惩不贷,若是你不能将证据找出来,那朕也定轻饶不了你。”
众人本以为大将军不会回去,结果竟见他听了此话后,乐呵呵地回了大将军府。
回府后也不见他马不停蹄去找证据,而是悠哉地请了郎中帮姜谨云看伤,并且每日都去街市上逛一逛,买些吃食,又打道回府。
任谁见了此情景,都得替大将军捏把汗。
没想到的是,他本人却一点都不急,甚至每天按部就班,该上朝上朝该练兵练兵,好像把找证据这件事抛之脑后了一样。
陈鲤知道这件事时,是大将军将姜谨云掳出来的第五日。
其实按理来说,此事大将军将姜谨云掳出来的当晚就闹得沸沸扬扬,陈鲤本应该早就知道的,但是她那几天刚好被外派出去审理了一些地方的疑难案件。
于是等她完成公务回来的时候,姜谨云已经在家里足足躺了五日。
一众人见陈鲤正出神,他们面面相觑,随后其中一人朝陈鲤挥了挥手,喊道:“鱼司直,你怎么了?”
陈鲤被强行拉回思绪,急忙问道:“大川,你刚才说什么?之前那个案子怎么判的?”
大川眨了眨眼睛,愣了愣,这才说道:“我说,之前那个案子,衙门审理了半个月,最终判定是少将军将人打死了。而且当时街上围了许多人,大家都看见是少将军拍了那人一掌,那人才倒在地上的,这个事儿也赖不掉啊。谁知道大将军竟然以权谋私,当晚就把少将军给掳走了,到现在都还让少将军将养在将军府里。”
听到这里,旁边围着的一众大理寺官员们皆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一个说:“之前我还听说陛下给了大将军机会,让大将军去找出证据来,证明少将军的清白,谁知道五日过去了,大将军还一点都没有动作。”
另一个说:“大将军不会就是想拖延时间吧?让他儿子多躺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少吃一些牢饭多享一些福,其实他也觉得那个人就是少将军杀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去找什么证据了,因为本来凶手就是少将军。”
陈鲤听着这些话,拿着东西便往外跑了,跑时还丢下一句话:“等会儿大理寺卿回来了,你们帮我告个假。”
大川追了两步,喊道:“鱼司直,你走了我们怎么跟老大交代啊?他可是专门点了让你来述职的,我们也不会说呀!”
结果话还没说完,陈鲤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虽然已经立冬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气湿湿冷冷的,总会飘几颗雨下来,雨落在皮肤上,再加上冬风一吹,倒是让人冷得紧。
陈鲤一边哈出热气暖着手,一边继续往前跑着。
她想到这么冷的天,姜谨云竟在牢里足足待了半个月就替他感到冤。
要不是大将军做事果断,直接将他掳了出来,现在他还在牢里躺着。
也不知此案为什么如此草草结案,竟然将那么漏洞百出的东西搞成证据,给姜谨云定了罪。
他那一掌就算下了再大的力气,也不至于一掌就将人拍死。不过值得人深思的是,这么明显漏洞百出的证据,竟然真的能给姜谨云定下罪来。
姜谨云身份高贵,他不是普通人。
若是想给一个普通人安下莫须有的罪名,倒还容易。但若是要给身份地位如此尊贵的姜谨云安下莫须有的罪名,这可不容易,可想而知背后的人权力有多大。
想到这里,陈鲤打了个寒颤。
这个剧情在原著可没出现过,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说原著中的世界也会随着人物的选择改变而发生改变?
陈鲤一路跑到将军府,见将军府门口把守的士兵皆拿着长枪。
她站在将军府门口想了想,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混进去。
结果还未等她想明白,一个身穿甲胄的人突然走了出来,见了陈鲤后,他两步跑了下来,停在陈鲤面前说道:“这位就是鱼司直吧?大将军有请,跟我来吧。”
于是她又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将军府中。
身着甲胄的人直接带她去了正厅,到正厅时,她看见一个身材魁梧,充满英气的中年男人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珠串。
听见脚步声后,男人睁开了眼睛,在看见陈鲤的一瞬,他笑了起来,“想来这位就是鱼司直吧?看来我猜得没错,鱼司直果真会来。”
果真会来?
听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算到这一天了。
在不了解事态的情况下,陈鲤还是选择了以不变应万变。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见她不说话,也不动,又哈哈笑了起来,随后招呼着身边穿着甲胄的人道,“阿荀,快给鱼司直看坐,她是我的贵宾,可不能怠慢了。”
叫做阿荀的人听到男人说话后,恭敬地朝男人行了礼,随后说道:“是,大将军。”
说完,阿荀又立马挪来了一个椅子来,放在陈鲤身后,说道:“鱼司直,请坐吧。”
既然眼前这个男人是大将军,那么陈鲤也不必藏着掖着。
她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问道:“也不知大将军刚才说的话是何意?什么叫做我果真会来?”
大将军端起一旁的茶杯,拂了拂茶末,随后喝了一口茶,说道:“这城中但凡有疑案,难案,哪里没有鱼司直的影子?连陛下都连给鱼司直升了两次官,可见鱼司直的能力非同一般。既然如此,那我儿这个可说是难案了吧?也值得鱼司直来这一趟。”
陈鲤皱了皱眉,问道:“此案也不可说是难案,案子清晰明了,所有细节都摆在了明面上,那人该是少将军杀的,那他跑不掉。不该是他杀的,那就也无法证明此人就是他杀的,完全不需要多费劲去调查。为何我听说大将军把少将军接回家已经整整五日了,但是这五日中,大将军却没有去查案呢?”
听到这里,大将军又笑了,他将茶杯放下,转头过来看着陈鲤,“所以就说这就是难案啊,难就难在它过于简单。但是如此简单如此清晰明了的案子,却硬生生将罪名安在了我儿身上,鱼司直对此怎么看呢?”
“大将军的意思是……”陈鲤张了张嘴,最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大将军的意思是,此事实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就难在此处,要查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这个案子背后之人。
大将军点了点头,问道:“也不知鱼司直敢不敢接下此案?”
祝大家新的一年,事事如意,心想事成,天天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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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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