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竟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
若说是普通的悬案,难案,她还可以通过系统的帮忙破解案子。
但是如今这个案子关键不是案子本身,而是权力的斗争,她一个小小的司直,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完成破案的任务,然后回到现实世界。绝对不能因为这样的小插曲把自己的路给断了。
陈鲤略作思考,随后冲大将军微微行了礼,说道:“下官只是一介小小司直,论地位来说,远远比不上大将军,大将军既然也觉得此案简单,那想必也是用不上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如何是我一个小喽啰能左右结局的?还望大将军另寻人选。”
听到这里,大将军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后冲阿荀摆了摆手,说道:“既如此,那便将鱼司直送回去吧。”
她本以为大将军会阻拦一番,没想到的是,大将军竟这么爽快就要将自己放回去。
如此反倒让陈鲤有些不知所措了。
阿荀来到陈鲤面前,冲陈鲤比了个请的手势。陈鲤点了头,顺势跟着阿荀一起出了主厅。
将军府的主厅左右都种着许多绿植,虽然现在已入冬,但是绿植团团簇在那里显得还是十分好看的。
陈鲤边走边四处看,突然看见一棵树下坐了一个人。
那人抬起枯白的手立在半空中,一只枯叶蝶停在他的手上,扑棱了两下翅膀,随后便失去了生机一般趴在那人的手上。
那人盯着手上的蝴蝶看了看,随后收回手,轻轻抚着蝴蝶的翅膀,再慢慢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树上。
他的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憔悴,无力,仿佛像是一个旧病未愈的人一样,或者说他根本就像是一个从来都病着的人。
阿荀见陈鲤看得出神,他顺着陈鲤的视线看过去,随后说道:“少将军这几日都是这样的状态,在牢里待了半个月后,他身子便垮了。也不知牢里的人对他施了什么手段。大将军这段时日一直在帮少将军寻医问药,可是效果都甚微。所以这才将鱼司直当作了最后的希望。”
听阿荀说这话,陈鲤颇为惊讶,“你是说少将军如此模样,竟是在牢里得来的?为何寻医问药都就治不了他?他是得了何病症?”
阿荀听陈鲤如此问他,这才叹了叹气:“鱼司直,不瞒你说。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少将军到底得了何病,医师如何诊断也诊断不出来。大将军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担心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得不参与进来,他不想强人所难。只是少将军这个病真的是来得太过诡异,太过蹊跷,若是我们没有办法将此人揪出来,那么少将军恐怕时日不多了。”
陈鲤扭头朝姜谨云的方向看去,只见姜谨云坐在素舆上,浑身无力地靠着。
半个月前她二人分别时,他明明还是那么生气勃勃。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不到,他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原来大将军说的难并不是难在这个幕后之人的地位有多高,而是难在他们到底对姜谨云做了什么。
“阿荀大人,我想过去看一看少将军,你先走吧,待会我自己回去就行。”
陈鲤冲阿荀打了个招呼,提起裙摆便朝姜谨云小跑了过去。
听到动静,姜谨云微微侧过头,在看见陈鲤后,他努力让自己坐直了身子,随后冲陈鲤微微笑了笑,说道:“阿鱼姑娘你来了,我听说你出去执行公务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快跑到姜谨云面前时,陈鲤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谨云的状态。
只见他面色苍白,两个浓黑的眸子陷了下去,显得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陈鲤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让自己尽量跟他保持在同样的高度上。
“少将军,他们在牢里对你做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尽量详细的告诉我?”
听到这里,原本保持微笑的姜谨云突然敛住了笑意,将头别过一边去,说道:“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陈鲤将素舆拉过来,让姜谨云面对着她,“你再仔细想一想,他们有没有做什么?”
姜谨云看着陈鲤,突然认真地说道:“阿鱼姑娘就别问了,这件事不该你掺和进来,你也掺和不进来。”
“可是你……”
陈鲤话刚说了一半,姜谨云便下了逐客令,“阿鱼姑娘先回去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理寺还有公务等着你处理,我现在不方便,就不送你了。我叫阿荀送你回去。”
见姜谨云实在是不想说,也说不出什么,陈鲤觉得留在此处也没有意义。
她冲姜谨云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少将军好好养身体。”
姜谨云点了点头,随后便低着头去看落在地上的那只枯叶蝶去了。
陈鲤不再出声打扰他,直接转身走了。
转身时,她见阿荀还站在主厅外的阶梯上等她。
阿荀送她回大理寺一路都不再说话,陈鲤也没有心情跟他搭话。
她想,也不知道姜谨云这样的状况还能坚持多久,必须尽快找出下此毒手之人才行。
回到大理寺时,大理寺卿已经不在了。
大川坐在台阶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鲤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大川,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帮我告假了吗?”
大川听见陈鲤的声音后,猛然抬头,随后对着陈鲤便是一顿劈头盖脸地一通问:“你说你什么也没交代,撂下一句话就走了,你知道我今天过了什么苦日子吗?你知道吗?你到底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陈鲤被大川这一通问,问得一脸茫然,“不好意思,大川,你今天过了什么苦日子?”
大川听陈鲤如此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你今天要告假,一句交代都没有就直接就跑了。我们处理公务时,怎么解决的案子,那些线索是什么,怎么串在一起的,我只知道个大概。当时老大说你告假了,就让我来汇报,结果我汇报得一团糟,老大当即就批了我一顿,还扣了我一个月的俸禄,你说你怎么赔我?”
“大川,你消消气,实在不行我将我的俸禄赔给你就是了。好兄弟在心中,话不多说,我先回去了。”
陈鲤冲大川卖了个笑脸,没等他再次发作,直接提起裙摆,大步跨上台阶,跑了。
只剩大川的怒吼声在空荡的正厅前回荡。
因今天突然告假,陈鲤做贼心虚,跑得偷偷摸摸。
她正低着头,想要穿过晏青怀窗前时,一只手将她的衣领揪住了。
来人问道:“你还知道回来?今天去做什么了?”
陈鲤转头一看,晏青怀冷着张脸,揪着她的领子,看样子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虽然被抓了,但是陈鲤本着不服输的精神,梗着脖子道:“下属的私生活也要跟世子爷汇报吗?”
晏青怀听了陈鲤此话,挑了挑眉。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哦?你说私生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跑出去时还没人准你告假吧。”
见晏青怀一直揪着她的领子,陈鲤气极了,抓住晏青怀的手腕,拍了两下,见他还是没有松手的迹象,陈鲤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整天不回家呆在这儿干什么?”
陈鲤说了这话,晏青怀倒是放手了。
他突然静了下来,抱手看着陈鲤的眼睛,将陈鲤看得直发怵。
两人对视了良久,晏青怀才将视线挪开。
他淡淡道:“你去将军府做什么?”
陈鲤反问他:“你跟踪我?”
晏青怀这才将视线转了回来,“以你这个智商来说,谁还需要跟踪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之前和你说过,你现在风头太盛,得遮掩锋芒。现在盯着你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晏青怀说的这个他应该就是大将军了。
陈鲤说道:“他没逼我。”
晏青怀突然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要他逼了你才算?他跟你开了这口,就证明他盯上你了,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闻言,陈鲤点了点头。
晏青怀见陈鲤这表现,颇为满意,他亦点了点头,“嗯……回头我……”
晏青怀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陈鲤说道:“我决定帮他。”
这句话差点将晏青怀气死。
晏青怀握着陈鲤的肩膀,使得她面对着他,“你可知此案的复杂性?”
陈鲤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的人身份肯定不凡。”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参与进来?”
“因为我看见少将军快不行了。”
“你以为你是活菩萨在世吗?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司直,你拿什么跟那个人斗?”
话说到这里,他二人都沉默了。
冬天夜晚的风刮起来,既刺骨,又吓人。
呜咽的风声呼啸过耳边,就像是有人对她耳边低吟哭泣一般。
陈鲤缩了缩脖子,随后抬起头,冲晏青怀露出个笑脸,她说:“世子爷又何必如此悲观?你怎知道我要跟他硬碰硬?我既没有过硬的身份来跟他对碰,那我有的他也未必就一定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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