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 好,知道了,不传容太医就是。”
闻言,君落白一颗心侥幸收回肚子。
就在他沉浸在不用做紫薇替身的感叹时,没注意,夏安鸩挥袖小程子便退了出去。
水刻无声滴落,光影中床畔背身的人坐了下去。
“ 你干嘛?!”
警惕声音出自君落白,因为夏安鸩拽他的腿。
“ 我带了上好的舒筋膏,不是腿疼,帮陛下抹。”
那岂不是要脱裤子!!!
“ 这就不劳烦师傅,放下让小程子来吧...”
说到此,君落白才发现只有自己和对面人,小内侍早不见踪影。
“ 陛下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么!”
夏安鸩说着还要继续。
“ 你见过什么,朕同侯爷清清白白,话可不能乱说。”
君落白仍是倔强抗拒。
略略深呼吸,夏安鸩无奈道:
“ 是臣忘了,陛下十岁热症过后,许多事就都不记得了。”
“ 我少时为二皇子伴读,常在宫中行走。你七岁前咱们总是见面的,曾经落水还是我捞的人。打小陛下穿着开裆裤,总跑来围着臣哥哥哥哥的叫。凫水也是我教的,那会儿你刚六岁,夏天里水中岸上哪曾穿衣。”
听完陈述,君落白一副了然神色,但对上夏安鸩的直直望来的眼睛,不由又皱眉:
“ 一笔归一笔,小是小,大是大,朕现在不是小孩了,哪有随便给人看给人摸的道理。”
“ 过去叫哥哥,哥哥可以看弟弟。现在叫师傅,师傅能看徒弟吗!”
君落白的辩驳令夏安鸩眸子下意识闪了闪,一道幽光不觉浮上:
“ 哥哥可以看弟弟,陛下这样认为?”
“ 老婆衣服,兄弟手足。衣服穿上就不能脱下随便给人瞧,手足都是自己的,左手摸右手,自然没顾及。”
夏安鸩原本还按在君落白腿上的手闻言收回,拿着的药膏小罐被他摩挲着:
“ 为师听说,中午大皇子来过?”
见对方终于停了动作,为了能维持延续正常的说话节奏,君落白没甚多想就回答:
“ 是啊,兄长来过,带了亲手做的甜汤。”
“ 好喝么?”
“ 好喝的。”
“ 怎么喝的?”
“ 用嘴喝呗。”
“ 嘴,哼,嘴对嘴喂汤么?”
“ 我用嘴喝,他用勺喂,抬什么杠啊!”
君落白不满地瞥眼,却见夏安鸩神色都是轻蔑,竟是比自己还不满意。
“ 不过小半时辰蹲马就受不住,陛下身子还是缺锻炼,以后上课,教体合一,除了礼乐书数外,蹲马站桩射御之术也需跟上。”
君落白听出来了,这是增加体育课的意思。
绝望的猛兽在心底怒吼,我不要上体育课,打到一切体育老师,让他们下岗!
早起上班,白天上课,这一天天的,身为男主过的都是被日子上的日子,苍天啊,我哪儿招你惹你,我改还不行吗!
即便内心已经唱起窦娥冤,可理智还是提醒着他,善恶到头终有报,福报恶报现世报。
而眼前模样明月清风,气质清风明月,实则是所有原耽小说中最经典的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出尔反尔,情绪不定,腹黑高颜值狼狗疯批1人设。
所以,自己身为全书唯一1-1=0的男主,最不能惹的就是夏安鸩,因为他会让他疼 1,会让他疼 2,甚至基于原著,这份疼能直接加到5 。
夏安鸩不仅是君落白苦难的开始,更是延续,是看不到头的1 1 1 1 1=NP中最会玩,最爱玩,最玩的花的那个P。
他就是他的现世报。
惹不起,惹不起,躲不掉,躲不掉,可以向困难低头,不能向困难弯腰。
王冠会掉,但只能在没1的时候捡,因为你是1-1 。
态度软乎下来,君落白尽量让自己笑的天真。
“ 师傅,晌午您上课,讲到教谓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时,神态宽和模样英俊,弟子听着瞧着可感动了。”
垂头看看按住自己小臂的双手,小皇帝虽是话锋忽转,但夏安鸩还是被他刻意的讨好态度熨帖去不少冷冽,心下暖意顿生:
“ 为何感动?”
见对方接了自己台阶,君落白对话态度更显积极:
“ 师傅知道的,朕多年居于冷宫,亲情上没有体会。被您教导时,弟子觉得您不仅是恩师,更像父亲。”
瞬时瞋目,夏安鸩脸色写满不可思议。
但君落白只当他是忌惮自己言下之意代指先帝,臣不可与君同比,碍着的是君臣有别的纲常。
“ 咱们之间除了师徒之情,还有子对父的孺慕,要不是后来被罚蹲马,朕险些就要告白了。”
夏安鸩对告白这个现代辞令不熟,但也大抵能听出是剖白的意思。
“ 既是双重情意,这回子又是话赶话,朕就说几句真心的自己的想法,师傅听听可好。”
夏安鸩心底狐疑,故而不置可否。
见他如此,君落白只认个不拒绝就是可以的道理,故而做出敞开心扉模样道:
“ 师道有言有教无类,但也说需因材施教。龙生九种各有各好,孬的也都不一样。这人要是脑子好使,拔苗助长也能成材。若不好使,即便打开头盖骨往里塞书都白费。”
“ 哦,陛下之意,您是哪一类呢?”
“ 呵呵,朕这类啊......赶着未必走,打着更倒退,您瞧,师傅稍微严苛下,罚蹲个马不就这样了,俩腿一蹬身骄肉贵,反而耽误课程进度。”
说着君落白为配合自己给自己的定论,双肘后撑住软垫,身体舒展,两腿微分,以摊在床上的姿态呈现。
但他没留意,自己身上衣袍因宽阔而令领**叉处位置比较低,这种后撑姿势就将领子也向两边带。
于是,在夏安鸩角度,正好可见颈下延伸出的雪白一片,甚至某侧衣料与肌肤的阴影中还能见些微红晕。
古井本是无波,偏生落蕊沉落。
“ 所以吗,师傅,教朕这类得用激励法,前头拴个苹果吊着,不用催也能自觉向前。女为悦己者容,男人看见美色谁不向前冲。”
‘就说您让朕锻炼身体这件事,事是好事,心是好心,但没有激励的目标,只会在过程中滋生消极心态,朕还小,心不宽,会想不开,病痛最是消磨人的意志,何况朕本来意志力就差。长期压力下心态真的会崩,您是好师傅,让您背负欺君骂名,弟子怎么忍心呢!’
“ 臣谢陛下好意,那您认为,为师该如何激励,往曲江阁多放些美人,陪伴陛下读书么!”
原是被眼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春光搞的慌张的情绪,经过君落白一番下咒似的狡辩言论,夏安鸩反而镇定下来。
甚至目光慢悠悠审视着下而上,又上而下定在某处,坦然接受了眼前画面,并将之当做是对入耳的难听言论的补偿。
“ 那倒不必,朕的年岁还没开窍到那个份儿上。美人还不抵美食诱惑更强些。”
说话间,君落白身体动了动,改成侧卧面向夏安鸩。
眼前春光在此合上一半,但另一半露的更多。
“ 朕的意思是,朕现在还是苗苗,不能拔,会坏根的。锻炼的事还是往后拖拖,先读两年书,等身体长全了,根深叶茂,对美色有感觉了。便是不用师傅说,学生自己也会积极锻炼,为了三宫六院不浪费自己与别人的生命,为了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业,而甘之如饴的动起来。”
“ 也就是说,陛下现在......不好色,对美色无感!”
君落白被夏安鸩缓慢俯身靠近的姿态震慑住,因为两人间缩短的距离迫使他瞬间集中注意力在人脸,然后恍然惊觉,自己居然对眼前人五官过分英俊的认知的钝感力,超级超级超级延时。
也就是夏安鸩欺身而来的当下,满嘴美色的近前。
君落白才明白,原文中对这位总1之1,众攻之攻,攻头子的容貌描述的杀伤力。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绰约人尽妒,桃李见争相。
妈耶,气质好,脸长的绝,难怪男主.............
这真是一匹好马谁也不叫骑,只许你能骑......小猪佩骑。
怨不得男主在他面前人脑变猪脑,色令智昏,不能怪昏君,都赖色诱人。
但是,但是,但是。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脑海中警铃提醒君落白让理智迅速夺回精神控制权。
男主才....啊,古代合法,可现代违....。
他不仅..哎......这男人周身上下就如同一架装满武器的航空母舰,攻击目标锁定都是......
美色是诱饵,是他外表下的糖衣炮弹。再赏心悦目,再甜,都是要伤人的。
所以,君落白的理智告诉自己,即便男主被男色俘虏的有道理,但是,作为被党教育多年的带着新时代思维穿书的新男主,革命的追求不能动摇,晋江文学才是自我救赎的终极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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