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微服私访

皇城的冬天冷得出奇,沈湾湾坐在火炉子旁,怀里抱着鸡腿,手里捧着从赵序那里拿回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入冬之后,小鸢出去得也少了,跟着沈湾湾一起看话本子里的故事。

“小鸢,你看这个,一心只想做皇帝,对身边的美女毫不关心……”沈湾湾莫名想到了赵序,“现实中,应该没有人能做到这样吧?”

“不好说。”小鸢边看话本子边搭话,“我觉得赵序就是。”

“嘶……有点道理,但我总觉得很神奇。”

说曹操,曹操到。

赵序是一个人进来的,福全被他留在了外面。

“沈湾湾,有大事。”

“什么大事?”沈湾湾看赵序支走了小鸢,心里有些害怕。

赵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凡景,李凡景他……”

“他死了?”

“什么啊。”赵序平复好呼吸,“李凡景说,岷州沙漠里的钟穗花竟然大冬天的开花了,问你要不要去看。”

“……”沈湾湾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去。”

“啊?”

“他还知道是大冬天和沙漠啊?他有原主buff加成,我可没有,万一死在路上怎么办?”

赵序笑到捶腿:“担心这个啊?放心,我们去是微服私访,不是出征,危及不到生命。”

“你以前微服私访过吗?”

“没有,问这个干什么?”

“那怎么大冬天的突然想去沙漠微服私访?”

赵序给自己倒了杯茶:“冬天,钟穗花竟然开了,以往都要四五月才会开花的,太神奇了。”

“……这算什么,祥瑞,还是凶兆?”

赵序看了一眼沈湾湾:“不信这些,只是觉得神奇,想看一眼。”

“……”

“到底去不去?”

“去。”

赵序宣称自己和沈婕妤夜里受了风寒,需要修养一阵子,暂由太后接管朝政,宰相和御史辅之。

一来,赵序和沈湾湾都能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不露面,二来,太后一大把年纪忙着管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就没心思折腾立后的事情了。

因为是微服私访,赵序只带了几个身手好的护卫,坐的马车也是福全在集市上买的最普通的那种。

对外都称是皇城的徐公子带妹妹一等亲属去岷州找下落不明的弟弟。

沈湾湾靠在马车上,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赵序,还有多久能到?”

马车外,秦敦道:“小姐,还有十公里到兰口,大概还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沈湾湾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们已经走了八天了,怎么还没到啊……”

赵序在奏折上洋洋洒洒写了一段骂人的话,把折子扔到箱子里:“再撑一撑,到了兰口,我们休息两天,再走三天就到了。”

“三天……”沈湾湾撑起眼皮,“兰口也有沙漠的对吧,我们能不能在兰口看看得了,一定要去岷州吗?”

“兰口没有钟穗花。”赵序抬眸,“真的走不动了?”

“真的。”沈湾湾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没有人告诉沈湾湾,他妈的马车这么颠簸!就好像一个人被关在仓鼠球里面,被扔进到处都是沙砾的搅拌机里搅拌个十天半个月的。

沈湾湾还能有个人形已经很不错了。

小鸢不愿意跟着一起来很有先见之明。

去兰口的路并不好走,一路上都是扬着黄沙的土地,即使这里没有下雪,两旁的树也是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

沈湾湾和赵序坐在马车里还稍微好点,福全和秦敦一行人在马车外面,无所不用其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看路。

“小姐,前面就是兰口城了。”

沈湾湾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挂着“兰口城”牌子的城墙,牌子下,大门敞开着,两队官兵一个一个看通关牒。

通过大门,可以看见兰口城里有很多摊贩,蹲或站在路边,竹篮子或是小摊上摆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或是吃食。

沈湾湾现在没心思看兰口的美食,只想赶快找个客栈,睡一觉。

福全找的客栈不大,一共上下两层,也没住多少客人,很清静。

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

躺在床上,沈湾湾总算有了实感。

脚踩在土地上的感觉真好!

“沈湾湾。”赵序敲门进来,把一碗热乎乎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汤放到桌上,“老板给的汤,喝点?”

沈湾湾偏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汤,又闭上了。

“我怕喝到一半吐出来。”

“……沈湾湾,你能不能文雅一点。”

“不能。”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沈湾湾学会了飙脏话和低素质,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

“汤我先放这儿,你要是想喝就起来喝,凉了喊秦敦帮忙热一下。”赵序走近,看着沈湾湾苍白的脸,“怎么感觉你现在比吃了夹竹桃还严重?”

沈湾湾纠正道:“没吃夹竹桃,只是拿夹竹桃的枝当筷子。”

要是真吃了夹竹桃,沈湾湾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好好好,有力气顶嘴,看来不用请郎中。”赵序背着手往外走。

赵序看着门外嚼舌根子的福全和秦敦:“……咳。你们,听墙角呢?”

“没有没有!”秦敦如临大敌,一句“皇上”差点夺口而出,好在福全踢了一脚,提醒了他。

福全跟在赵序身边十来年,清楚赵序脾气好得很,至于现在……可能只是无聊,逗逗秦敦。

“刚才说些什么呢?”

“说……”秦敦看了看福全,福全把头偏向一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秦敦心一横,开口道:“说……您对小姐真好。”

“……”赵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双手背到身后,回了自己房间。

是不是应该让秦敦那小子也去谈谈恋爱,而不是整天只知道练武、打架?

赵序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话,福全满头大汗:”少爷,秦敦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不会谈恋爱的人,就算给他指了门亲事,还是一样,看小少爷就知道了。”

“也对。”

赵序和李凡景刚知道对方也是穿书者的时候,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是莫名杠上了。

李凡景嫌弃他不会做皇帝,他嫌李凡景压根没有当将军的能力。

两个血气方刚的人一杠上,都拼着那一口气,一个要么在朝堂,要么在书房,一个去了边疆三年不回,天天不是练武就是打仗。

三年时间,国家被赵序治理得越来越好,李凡景守着边境线,成了部下敬仰、外敌恐惧的将军。

按理说,两人因为和对方的对峙建功立业,本该冰释前嫌,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但事情坏就坏在李凡景回皇城那年。

边疆安宁了之后,赵序调李凡景回皇城修养。李凡景回皇城之后,赵序觉得李凡景那么大个将军府,连个下人都没有,太冷清,所以送了一队丫鬟过去。

后果就是……他的勤政殿差点被李凡景徒手拆了。

勤政殿现在还有一扇窗户是坏的,就是当初李凡景干的。

喜欢翻墙揭瓦的李凡景此刻正蹲在沈湾湾房间外卸窗户。

沈湾湾听到窗户外有什么动静,强忍不适,赤着脚往床边走。

外面已经天黑了。

月光将李凡景鬼鬼祟祟的影子投在窗户上,他本人却浑然不觉。

沈湾湾后背一凉,顺手抄起烛台,守在窗边。

窗是向外开的……沈湾湾有了主意,把烛台放在手边,轻轻抬起锁闩,然后猛地推窗。

要不说李凡景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呢,就这样,还稳稳当当抱着窗户站在外面。

“……”沈湾湾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凡景,骂道,“李凡景,这可是二楼的,你会飞吗,为什么会在这儿?”

“说来话长。”李凡景抱着窗户跳进房间,把旁边的橱柜拖过来,堪堪挡住半扇窗户。

沈湾湾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坐在床上,给李凡景留了个位置。

“你不是一般走屋顶吗,怎么开始拆窗户了?”

兰口没下雪,但是零下的天,夜里更是冷得吓人。被李凡景拆了的窗户此刻正往房间里灌着刺骨的冷风,炉子里的火被吹灭了,冻得沈湾湾瑟瑟发抖。

“老板住在阁楼。”

言简意赅……所以他就能拆窗户啦?

沈湾湾被冻得受不了了,看着面上波澜不惊,但手指被冻得通红的李凡景。

“我们换个房间吧。”

“好。”

门外,秦敦已经去休息了,换成方士任和另一个赵序身边的护卫邓邓值守。

看见沈湾湾抱着一床棉被出来,两人在炉子上搓了搓手,起身:“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沈湾湾紧紧抱着棉被,“夜里睡不着,我找大哥去聊天。”

赵序的房间就在沈湾湾房间隔壁。

两人看着沈湾湾一步一步往赵序房间挪。

邓邓平时都在赵序身边,不了解沈湾湾:“他们关系那么好?”

方士任迟疑道:“这棉被怎么长了两条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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